楚又薇自從拜了柳逸風為師之後,天天來顧府練武。不論刮風下雨,從不遲到早退,也算是一片刻苦。
顧傾城本來不喜歡楚又薇,但經過上次共謀搶親之事後二人彼此之間也有了一些默契,看對方也沒那麼討厭了。再加上楚又薇現在又是柳逸風的徒弟,她也就看她更順眼了。
偶爾楚暮軒會陪同楚又薇來顧府學藝,然後和柳逸風切磋幾招,喝幾杯小酒,彼此也算談得來。
不過今天跟往常有些不大一樣,楚又薇練劍時似乎心不在焉,招式老是記不住,總是出錯,仿佛心底有事。
心思細膩的柳逸風便勸她休息一會兒,她來至石桌,坐在柳逸風和楚暮軒中間,倒了一杯酒一口飲下,表情凝重,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又薇,你是否有什麼心事?不妨說出來,看我們能否幫你!」師父果然比哥哥貼心多了。
又薇嘆了口氣說道︰「今天君羨哥哥回京,傾城已經去接他了,我也想去!」表情十分委屈。
楚暮軒端著酒杯剛剛觸及嘴唇,听到楚又薇的心事先是一愣,然後輕描淡寫地說︰「你想去就去啊!」
「對啊!」不明就里的柳逸風也附和道。
「可是,我覺得我去了也沒用啊,她眼里只有顧傾城。我去了也只是尷尬而已!」楚又薇說著又悶悶地喝了一杯酒,眼楮朝下滿月復心事。
「原來如此。」柳逸風也感受到了楚又薇對沈君羨的愛慕之情,安慰她道︰「你不也與他相識嗎?你以朋友的身份去接他並沒什麼不妥啊!」
「不是那樣的!」楚又薇心都要碎了,差點就哭了出來,「我、哥哥、沈君羨、顧傾城,我們都是同窗,也算是從小玩到大。小時候我就喜歡君羨哥哥,可君羨哥哥每天都和顧傾城形影不離,而我和顧傾城又是水火不容,所以」
「你和傾城現在關系不也挺好的嗎?一切都是會改變的!」柳逸風繼續細語相勸。
「哎呀,你們都不懂!」楚又薇憋紅了臉,糾結得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說完立刻站起身獨自跑開了!
望著楚又薇的背影消失,柳逸風好奇地向楚暮軒開玩笑道︰「這個‘君羨哥哥’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把傾城和又薇迷得神魂顛倒,總不能比你還美吧?」
楚暮軒冷笑了一聲解釋道︰「又薇口中的‘君羨哥哥’就是鎮國大將軍沈立凡的佷子,前年他跟著姑父去邊疆歷練。如今他爹,也就是太傅沈瑜,向皇上進諫想讓他回京任職,給他謀了一個副都指揮使的閑差。哼!想不到他回來得還挺快!」
柳逸風隱約感受到楚暮軒對沈君羨的不滿之情。
他提議道︰「不如,我們也出去看看,瞻仰一下他的風采,也讓我開開眼界看看是何等美男子?」
楚暮軒滿臉嫌棄,嗤之以鼻,冷冷地道︰「我不感興趣!現在只想喝酒!」
「楚兄,要不我們去天下第一喝酒,選個臨街的座位,也好讓我滿足一下好奇心,這樣可好?」
楚暮軒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答應道︰「也行,那走吧!」
隨即,二人動身。
在城門口,顧傾城和芷兮痴痴地等著沈君羨,望眼欲穿的樣子甚是惹人憐愛。
「君羨哥哥!」傾城見到沈君羨一行人開心得大聲呼喚。
沈君羨看到她也快馬加鞭地趕過來,跟在他身後的大約十幾個隨從侍衛也緊隨其後。
「吁」沈君羨將馬停在顧傾城面前,下馬作揖道︰「傾城,別來無恙啊,許久不見越來越清麗月兌俗了!」
顧傾城急忙抱上去︰「君羨哥哥,你不在的日子了,我可想死你了!」听到這麼露骨的表白,後面的一群人都在捂嘴竊笑。
沈君羨輕輕推開顧傾城,柔聲回道︰「我也想你啊!」
然後又望著芷兮夸道︰「芷兮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出落得越發標致了!」
芷兮笑著禮貌回應︰「沈公子過獎了!」
接著,沈君羨回頭吩咐他的貼身侍衛穆桐︰「你下馬,讓芷兮姑娘上去,你牽著馬。我和傾城同騎一匹馬。」
說著就扶傾城上馬,自己則坐在她身後護著她,這一進城的姿勢恐怕得讓京城不少女子艷羨不已吧。
一行人開始進城門,不少女子看到沈君羨回京了紛紛奔走相告,尤其是青樓上迎客的風塵女子,她們嫵媚妖嬈,風情萬種,更是大聲叫著「沈公子」,還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手絹、香囊拋了下去。
行至天下第一樓下,楚暮軒和柳逸風也正好看見了他的風姿。
柳逸風見沈君羨一襲白色錦衣,模樣俊俏,臉如雕刻五官分明,厚薄適中的紅唇此刻蕩漾著令人炫目的笑容。風度翩翩,放蕩不羈,天生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難怪楚又薇和顧傾城都傾心于他,不過要比相貌身段以及孤冷的氣質,卻遠遠不及楚暮軒。
正想著,忽听到酒杯碎裂的聲音。柳逸風回過神發現楚暮軒眼神冷峻,眉頭深鎖,目光中透出陣陣寒意,蒼白的臉頰也因生氣而微微發紅,雙唇緊閉,氣息急促,握在手中的酒杯早已被他的內力震得粉碎。
從他的眼神望下去,原來他是看到顧傾城和沈君羨共騎一馬,看到二人抱著眉目傳情,喜上眉梢,時不時還竊竊私語,柔情蜜意溢于言表,所以心生妒意,才會一反常態。
「既然楚兄對傾城有意,為何不明說?」柳逸風道。
這才將楚暮軒從妒意之中拉了回來,他從容地將碎酒杯放于桌上,從懷中取出手絹擦了擦手,故作漫不經心道︰「柳兄此話怎講?」
「剛看你的神色,我已猜到二分,你為何還不承認呢?」柳逸風解釋道。
「想必是柳兄你誤會了,我和傾城只是從小到大的朋友而已。我對她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他說這些話時眼神游離,明顯地口不對心。
可能是由于尷尬吧,他起身向柳逸風道別︰「柳兄,你慢飲,我有事先告辭了!」說完就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