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處望望,霧氣浮沉,一片茫然。
果然,周圍的一切並沒有讓他們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樹林各個地方大致都一樣,但更重要的是昨日才下過一場大暴雨,可泥濘的路上竟沒有一點腳印。他們似乎進入了無人之境。
顧傾城不寒而栗。
「可我們分明是往回走的啊?」傾城害怕道,她望著楚暮軒,瞳孔渙散,表情驚恐萬分。
「這可能就是迷失林名字的真正由來吧!」楚暮軒安慰道,語氣看似很輕松。
「那我們現在應該如何是好?」顧傾城開始緊張與擔心,以前從來沒有這種陷入絕境的感覺,「往回走,還是繼續向前走?」
「一般人在這種時候都會選擇往回走,但一般人都困死在了這里,我們繼續向前走吧!」楚暮軒用手撐著下巴,眼眸深邃如無底深淵,沉思片刻後回答道。
他給了顧傾城一個肯定的答案的同時,也給了她一個堅定不移的眼神。此刻,他是顧傾城唯一的依靠,傾城也只有相信他。
于是,兩人繼續模索著向前走。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只知道前面的路越來越陌生,天色也逐漸陰沉了下來,身邊的樹木、雜草都開始了躁動,任何風吹草動都顯得特別突兀,一種陰郁恐怖的氣息慢慢襲來。
顧傾城越來越害怕,她與楚暮軒的距離也越來越近,慢慢地她直接用手挽著他,慢慢地最後兩人甚至十指相扣。但是顧傾城卻一直沒有意識到所謂「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束縛或者其他的什麼規矩、感覺等等,當時的她已被恐懼吞噬了,根本沒有心思再想男女之別。
楚暮軒卻不一樣,無論什麼環境他都異常冷靜,卻在握住顧傾城手的一剎那,心就開始潮熱
走至一處地方,視野逐漸開闊,顧傾城遠遠發現前方好像有一堆什麼東西,和其他地方不大一樣。雖然她已經很害怕了,但她此刻歸心似箭,更像早點回去。
她慢慢松開楚暮軒的手,緩緩走近,楚暮軒緊緊跟著守護她。
等她走至距離那堆東西約十五尺的時候才看清楚,那是一堆皚皚白骨,分散在前方各地。
她被嚇了一大跳,「啊」的大叫一聲,急忙回頭,一回頭就撞到了楚暮軒,直接就上去環抱住了他的肩膀,靠在了他的肩上。
「怎麼辦?我們快要死在這里了!」她哭道,眼淚沾濕了楚暮軒的衣襟,自責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我們也不會死在這里。」
楚暮軒的心一下子就軟了,身體僵硬得不敢動。他抱住傾城,輕撫著她的後背,語氣肯定地安慰道︰「我向你保證,我們一定不會死在這里!」
等到顧傾城的心情慢慢平復,她才停止了哭泣,松開了抱著楚暮軒的手臂。但仍然止不住抽噎。
楚暮軒仔細地為她拂去淚痕,細聲道︰「我們繼續走走,說不定就出去了!」聲音溫柔如潺潺春水。
顧傾城「嗯」了一聲,牽著楚暮軒的手繼續往前走,刁蠻任性全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只剩下順從與依賴。
走了大概十幾步,楚暮軒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對顧傾城說道︰「我總感覺那幾堆白骨似乎暗示著某些東西?」
「有何暗示?」傾城的眼里還含著淚,臉上也因為害怕而更顯溫柔。
「我們回去看看!」楚暮軒牽著她掉頭回走。
顧傾城緊貼著他在白骨附近仔細勘察。
天色漸漸暗沉,雜草叢生的樹林里悉悉萃萃的聲音越來越大,也更讓人驚心,讓本就已經草木皆兵得顧傾城更覺恐怖。
楚暮軒內力深厚,正專心用腳底感受這些土地是否別有洞天。
突然,他感到有一塊地不比其他厚實,推測應該是一道暗室的門。
他臉上露出笑意,對著傾城使了一個眼色,傾城意會,兩人蹲下去,徒手將厚厚的落葉拂走。果然不出所料,樹葉掩蓋的確實是一道暗門。
傾城又驚又喜,臉上充滿了重生的希望以及對楚暮軒的感激。
楚暮軒將暗門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石梯。
他走在前面,牽著傾城小心翼翼下樓梯。
通道大概五尺寬,里里的石壁上距離均勻地放置著火把,雖然不算黑,但這種刻意的人為安排更讓人感到危險正在逼近。
通道里涼風嗖嗖,特別陰冷。他們心底明白出口應該就在前方,但卻不知道從出口出去後又是怎麼一番情景未知的一切都讓顧傾城感到恐懼!她不禁在心底自嘲道︰我顧傾城在楚國也可以算是天不怕地不怕了,但沒想到現在卻害怕至此。
她左手緊緊牽著楚暮軒,右手緊緊抱住古琴,呼吸急促,擔心地小聲說道︰「我好害怕啊!」聲音些許發抖。
「別怕!有我在!」楚暮軒寬慰道,堅定不移地注視著前方。
二人小心向前移動,生怕石砌路上會突然冒出什麼陷阱。
很快,他們來至一間密室,密室里燈火通明,放著好幾口大箱子,箱子上有朝廷的封條,但明顯已經被開封過。
兩人好奇地來至一木箱旁,楚暮軒模了模木箱上的灰塵,發現上面的積灰很少,應該是不久前才放于此。
他將木箱打開,驚奇地發現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銀子,二人面面相覷。
這也讓他倆猛然想起了前段時間的軍餉被劫案。顧傾城瞬間毛骨悚然,竟然敢劫軍餉,此人必定來頭不小。
她拿起一錠白銀,發現它的底部果然有軍餉標記。
二人正在理清思路,不知道該進該退時,從密室的另一端走來一群人,雖未見其影,卻已听其聲。
此時,顧傾城只感到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