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去哪兒啊?」傾城剛出顧府不久,就發現了柳逸風走在她的前面,于是急忙追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柳逸風回頭見是傾城,笑道︰「今日又薇沒有來練劍,昨日也沒有告訴我此事,我在想她會不會是生病了,所以想去南王府瞧瞧!」
「大哥對又薇真是關懷備至啊!」傾城故意如此說道,神色飛揚,語氣中透著「你的心思我都知道」的味道。
柳逸風只是無奈地笑笑,想著︰唉,這些小姑娘的想法真是復雜啊!
二人在十字路口分手,傾城繼續前行,柳逸風則向左拐直走,直到南王府。
「小姐,柳公子來看你了!」一丫頭通報道。
「師父?」又薇自言自語道,它有些喜出望外,但心底又生出一絲憂傷。
接著她吩咐丫頭,「你讓柳公子在廳堂<等我,記住一定要好好招待他,我梳洗之後就去見他!」
「是!」丫頭點頭退了下去。
柳逸風在廳堂里喝茶,平靜地等待著又薇。
又薇的身影透過鏤空雕花的窗欞映入了柳逸風的眼簾,一眼望去便知她是盛裝打扮了一番,珠花耳環和流蘇金釵閃閃發光。
頭上梳著十字髻,兩縷青絲從腦後脖頸處垂至胸前,兩只流蘇金釵對稱橫插兩頭發髻,中間十字頭處用扇形金步搖固定。一襲水藍漸變色水袖長裙延至身後近一尺,瓖著碩大珍珠的銀項圈十分引人注目。
她將芊芊玉指交握垂于小月復前,似淑女一般站立。
這一從未有過的清新裝扮,不禁讓柳逸風眼前一亮,心頭更是顫了三分。
「師父!」又薇粉唇輕啟,輕蹲禮貌道,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柳逸風趕緊上前扶住她,不解地問道︰「又薇,你為何今日未來練劍,此刻又是如此打扮?竟與平日不同?」
又薇頭一次蓮步輕移至柳逸風身旁的座位處坐下,低著頭答道︰「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未曾來練劍至于為何這身打扮,則是因為因為想讓師父眼前一新!」說話吞吞吐吐,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裙,甚是緊張。
柳逸風臉微紅,別過頭,故作鎮定地喝茶。
「師父,你說我今天好看嗎?」。又薇抬起頭,問道,心里撲通直跳,臉上也是淡淡紅暈。
柳逸風努力讓自己冷靜,輕輕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紅暈漸漸退去,這才轉頭看著又薇道︰「當然好看!只是你這身打扮真的只是為了讓為師眼前一新?還是要去赴什麼宴會?」
他心里自然明白又薇的意思,但還是故意躲避話題,假意懷疑道。
「當然只是為了師父!」又薇不明白柳逸風的意思,急道。
她此時的臉比剛剛更紅了幾分,還燒得發燙,如同天邊的火燒雲。
柳逸風只有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繼續端過茶杯喝茶,卻意外發現茶已喝盡。但為避免尷尬,他依舊裝作飲茶的模樣。
二人就這樣干坐著,一言不再發。
廳堂外不少下人若無其事地走走去去,廳堂內卻被無比尷尬氣氛籠罩。
許久,又薇才開口道︰「師父,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嗎?」。她的臉憋得通紅,手指抓住衣裙的力道越來越重。
柳逸風轉頭看到又薇無辜可憐的樣子,既不忍心傷害,但又不想陷入兒女情長的紛爭的之中,畢竟他剛剛才擺月兌了一個陸泠!
于是,他唯有狠了狠心拒絕道︰「又薇,你我畢竟是師徒,是不能產生非分之想的!」說出這句話時,心頭一陣難受,仿佛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迫著說出的。
「可是可是」又薇的眼淚快要奪眶而出,「可是我喜歡你啊!」
「又薇,你還小,你不懂感情!況且我是你師父,你也不應該喜歡上我!」柳逸風抑制住心里的激動,正色道。
听到師父說出這句話,又薇的眼淚終于順著臉頰溢流出來,整個人木訥地盯著他。
「又薇,我先告辭了!」柳逸風起身,神色匆忙地離開。
又薇的身體一下子就癱軟了,倚在旁邊那放茶盞的木桌上哭得泣不成聲。
柳逸風出了南王府,心情一陣低落,六神無主的他開始了在京城內漫無目的地游蕩。
行至柳心岸,一對璧人的背影砸入了他的眼簾。
相處了那麼長一段日子,他對傾城的背影自然是無比熟悉的。
堤岸上,傾城和一位青絲微卷,長發飄飄,一身素白衣衫的男子竊竊私語,有說有笑。
如此看來,陌離若和傾城的關系恐怕快定下來了吧!柳逸風想到。
此時,他的腦海里情不自禁浮現出了又薇的影子,心疼地匆匆離開了柳心岸。
不知走了多久,他的心很自然地帶領他來到了天之涯。天色已漸黃昏,他站立在天之涯上,想起了當初將可彤的骨灰灑下的情景。
除了那日,他就不曾再來過這里,以後的日子,尤其是和楚又薇相處的日子,他總會感到很開心,他開始想念她氣勢洶洶擼起衣袖的樣子,想念她緊張得不知所措的樣子,想念剛剛她傷心流淚的樣子
「可彤,這一生,最明白我的人莫過于你。如今,我陷入了自己無法判定的感情之中,我和又薇是師徒關系,我不知道我對她的喜歡是男女之愛,還是師徒之情?這讓我很是困惑唉!」柳逸風對著涯底嘆道。
裙帶飄飄,涼風刺骨,落寞至極。
「陌大哥,你為何每日都如此開心!」陌離若將傾城送至顧府門口,傾城本已款款走上台階,但又突然轉過身笑著問道。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就是我的宗旨!」陌離若望著台階之上的顧傾城笑著回應道,臉上還未月兌掉的稚氣讓人很是心動。
顧傾城又笑了笑,豎了大拇指給他看,然後轉身離開歡快地跑著進了顧府。
陌離若望著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視線之中,微微一笑︰她就是照進我心里的一束陽光,干淨而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