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後,楚又薇再也不曾來過顧府,柳逸風也再也不曾見過她。倒是楚暮軒來得比以前更勤了,時時與柳逸風喝酒下棋比劍。
某日天氣涼爽,楚暮軒正與柳逸風下棋,顧傾城也在一旁冷靜觀戰。
「小姐,小姐!」靈兒一邊小跑一邊開心地叫喚顧傾城。
跑至她身旁時早已氣喘吁吁。
顧傾城正看得入迷,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什麼事讓你如此火急火燎的?」
「陌公子來了!」靈兒眉飛色舞地回答道。
「是嗎?那還不快請?」傾城一听臉上立刻泛出光彩。
「陌公子說了,讓你出去,他正在門口等你,要帶你去一個地方!」靈兒解釋道。
她剛一說完,傾城眼楮一亮,嘴角含笑,立馬起身朝顧府門口跑去。
靈兒也笑著跟<上去,然後回房。
「有時候,進一步不一定是懸崖絕壁;退一步,也不一定是海闊天空!」柳逸風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顆黑棋,端詳著棋盤,說道。
「柳兄十指這盤棋嗎?如果是,那你已經輸了!」說著,楚暮軒便狡黠一笑,一顆白棋落下,將柳逸風的黑棋團團圍住。
柳逸風甘拜下風,笑了笑說︰「其實我指的並不是這盤棋,而是人世間的‘情’!」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實則字字珠璣。楚暮軒如此聰明,怎會不懂?只是他總認為現在時機未到,而且他和傾城的情況也著實特殊,因為兩派勢力絕不相容!
「柳兄既然看得如此之透,那為何還要忍心拒絕家妹?難道柳兄對又薇真的毫無憐愛之情?我見不然!」楚暮軒端過茶杯小啜了一口,笑了。
「唉,楚兄莫提我這件事,我也頭疼!」柳逸風急忙揮手,嘆氣道。
「既然柳兄對又薇有意,為何不對其明說?」楚暮軒成功地將「感情」推給了柳逸風。
「楚兄有所不知,沒錯!我是對又薇有意,但我並不清楚我對她師徒之情還是男女之愛?而且我們又是師徒關系,又怎能違背倫理道德而在一起,豈不會讓世人唾罵!」柳逸風的借口連自己都騙不過,更何況是楚暮軒?
「如果是真愛,何必怕什麼世俗偏見?在我眼里,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其他的一切都通通見鬼去!」楚暮軒擲地有聲地說道。
這些話倒讓柳逸風刮目相看了一番,原先他一直認為楚暮軒冷若冰霜,絲毫不懂感情,即使明明喜歡對方,也不敢表明心跡,但如今看來他卻是至情至性之人,因為愛得太深才不輕易露出痕跡。
「楚兄,你的一番話確實讓我醍醐灌頂,只是我確實還不清楚自己對又薇是何種感情!而楚兄既然對感情如此灑月兌,還為何還扭扭捏捏,不去爭取?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柳逸風意識到可能是由于政治上的原因才讓楚暮軒對愛猶豫不決。
楚暮軒則只是笑笑,並沒有回答。
「再來一盤吧!」柳逸風將棋子收好,提議道。
「嗯!」盡管楚暮軒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點頭應允道。
在京城繁華的大街上,傾城與陌離若肩並肩走著,有說有笑。
「陌大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啊?」她眼楮眨巴眨巴地好奇道。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陌離若微笑地回答。他故意賣關子,還用手指刮了刮傾城的鼻尖。
傾城立馬反擊,拽住他的胳膊,舉起手也想要刮他一下。只可惜陌離若太高,而且還不時用手阻擋,顧傾城根本佔不到半點便宜。
「你就讓我刮一下嘛?」傾城死死拽住他,假裝哀求道。
「不讓!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陌離若掙扎著笑道。
「什麼事啊?」傾城的手仍然不放棄地抓著他,不暇思索地問道。
「我現在還沒想到,一會兒再跟你說!」他眼楮望著前方,故作考慮的樣子,嘟囔道。
兩人打打鬧鬧了好久,才到了一家百年玉器老店門口。
這個時候,陌離若才服軟,把臉湊過來,故意讓傾城刮了一下他的鼻尖。
兩人並肩走進店里,老板見到立馬迎了上來。
「陌公子,你來了!你的東西我都給你好好留著呢!」老板訕笑道。
「什麼東西啊?」傾城不解地看向陌離若。
陌離若則點了點頭,示意老板將東西拿出來。
老板從身後的儲物格里拿出一只錦盒放于櫃台之上。
二人走近,老板則將其打開。
原來,錦盒里面安靜躺著的是一對晶瑩剔透的蝴蝶玉佩,是用和田玉制成,價值連城,非常漂亮。
「好漂亮的玉佩!」傾城眼楮都看直了,不禁贊嘆道。
「你喜歡嗎?」。陌離若溫柔道。
「送我的嗎?」。傾城喜出望外,忽閃著大眼楮望著他。
「當然,這是一對玉佩,一塊歸我,另一塊自然歸你!」陌離若注視著傾城的眼楮,認真地說道。
傾城的臉頰立馬飛起了紅霞,嬌羞道︰「陌大哥的意思,傾城好像有些明白了!」她低著頭,不敢直視陌離若的眼楮。
陌離若順勢摟過她,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傾城先是一驚,但隨後便泛起了笑意。
陌離若拿過玉佩,將其小心翼翼地佩戴在傾城的腰間,然後自己也戴上了另外一塊。
「傾城,以後,你別叫我陌大哥了!」陌離若裝作命令的樣子。
「那我叫你什麼?」傾城明知故問,調皮道。
「你說呢?」陌離若笑著又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傾城用縴縴細指模了模鼻尖,笑著喚道︰「陌郎!」
陌離若一把將其摟入懷中,二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走出了玉器店之後,陌離若便將傾城送回家,她們十指相扣,完全不理會路人指指點點的目光,也不去在乎那些「聖賢書」里的禮節,只追隨著自己的內心。
在顧府門口二人又扭扭捏捏依依不舍一段時間後,傾城才進府,卻無意中撞見了齊允斌正在廳堂與父親商議些什麼但她並沒有多逗留,就徑直回了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