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傾城 第七十六章 成親

作者 ︰ 心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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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的時間果然是夠快,轉眼即至。

這一日,陽光正暖。靈兒在梳妝台前為傾城整理妝容。

「小姐……」靈兒欲言又止,兩行眼淚不經意間順著臉頰落下。

「你不必多說!」傾城似乎直到靈兒想要說些什麼,制止道,接著又于心不忍地提醒她,「好歹今天也是一個喜慶日子,趕緊把眼淚擦一擦吧,別讓外人笑話,也省得我爹看見了罵你!」

她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悲傷,靈兒當然听得出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多說些什麼,只有听從命令擦干眼淚。

透過銅鏡,傾城看到了自己當新娘的模樣,眉翠如遠黛,眸黑如珍珠,兩頰的腮紅粉女敕如春花,口若含朱丹,顯露出驚心動魄的美貌,只是心里的胭脂淚緩緩倒流。

鑼鼓喧天,果然是舉城同慶。京城內的大街小巷以及道路旁的枝椏上都掛滿了紅色的燈籠與綢帶,沿街也鋪上了厚厚的玫瑰花瓣……

如此隆重熱鬧的婚禮自然免不了會吸引全城的百姓在街邊圍觀,顧學翰的權勢與齊家的財力讓這場婚禮足以堪稱是前無古人︰重金打造的八抬奇楠木花轎,齊允斌胯下的來自大宛的汗血寶馬以及嗩吶手,媒婆,轎夫,眾家丁丫頭等身上的服飾均是現做的價格不菲的新衣……

齊允斌喜笑顏開,其春風得意的模樣如同高中的狀元。花轎里的傾城則眉頭緊鎖,手指緊緊地抓住紅裙袍,身邊的熱鬧在此刻只化作一股雜音涌入耳里。她下意識地將手放進衣袖里,待觸模到那冰冷的匕首,她才安心……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繁復瑣碎的禮節總會讓人心累,傾城如同被擺弄著的木偶進行著各種程序。她听到了齊允斌的父親齊威的開懷大笑聲,還有他母親齊岳氏的「咯咯咯」的笑聲……

終于,她可以歇息了。由著紅娘與靈兒將她攙進了新房,新房內的紫金香爐生出一陣奇異的清香,讓人不禁心曠神怡,全身放松。她坐在了軟榻之上,待紅娘與靈兒出去之後,她才緩緩地掀起了那頂感覺如泰山厚重的頭帕,天色已晚,新房里布置得一片通紅喜氣,搖曳的燭火仿佛燃燒的情絲,讓人感到纏綿悱惻。

她總感覺這新房里有一種怪異的氛圍,她不是嫁給楚暮軒,而是嫁給齊允斌,那為何自己還會感到如此愜意?她起身,穿過玄關,桌上的香爐太引人注目。走近圓桌,她小心翼翼地舉起香爐,將其蓋子揭開,一縷清香立即被吸入鼻中……

沒錯!就是這樣的感覺!傾城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語道。

她握著香爐來到了鏤空雕花窗前,將窗牖推開,神情自若地將爐內未燃盡的香塊倒了下去。回至圓桌,將香爐放至原處,輕嘆了一口氣,她又慢慢走回至香榻處坐定,為自己重新蓋上了紅頭帕。內心焦急痛苦地等待著蓋頭被掀開的那一刻……

月正圓,人憔悴,滿心徒留相思淚。

門「嘎吱」一聲作響,傾城的心同時也被提到了嗓子眼,手握衣裙的力道更大了,衣裙的褶皺也被捏得更深了。

齊允斌腳步輕快地走近,果然他並沒有喝醉,酒量可見一斑。嗯,這樣我辦事也容易多了!傾城心想,嘴角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

她感到了齊允斌的溫度在靠近,他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傾城的身旁,呼吸急促。

「傾城!」他開心得合不攏嘴,有些緊張道。

傾城沒有做聲,屏住了呼吸待齊允斌掀起她頭頂的紅帕。

齊允斌心里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躡手躡腳地掀開了紅蓋頭,傾城頷首沉靜的模樣立刻映入了他的眼簾。

這一刻,他不知等了多久,心頭已如小鹿亂撞。

傾城緩緩抬起頭,扭頭看著齊允斌,眼里全是讓人捉模不透的心思。齊允斌哪兒會注意到這一點,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果然,他身體前傾,欲要吻上去……卻被傾城用素手抵住了他的左肩。

「傾城,你這是干什麼?」齊允斌疑惑了,「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怎麼還不讓我踫啊?」語氣里滿月復委屈。

傾城瞥了他一眼,站起身在床前走了幾步,像是在思索些什麼,然後轉頭笑著對齊允斌回答道︰「我說過,我只和自己喜歡的人成親,你還記得嗎?」。

齊允斌听後愣了一下,吞吐道︰「可是……我們……已經拜過天地了啊……」

「對啊,所以我不否認你是我的相公,但是……你卻並不是我喜歡的人啊!」傾城朝著他肯定道,目光炯炯,態度看似非常堅決。

齊允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但又礙于顧傾城太師之女的身份,他不太敢胡來。所以,「霸王硬上弓」的想法,他是不能有了。

他滿眼委屈地看著傾城,不知如何是好,唯有讓步詢問道︰「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你……就想辦法讓我喜歡上你啊!」傾城眼前一亮,蹦到齊允斌身邊俏皮道。

「那……你如何才會喜歡我?」齊允斌心癢了癢,但卻更疑惑了。

「這個嘛……需要慢慢來!你以後要听我的話就行了!」傾城湊近他,神秘道。

齊允斌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傾城見他听進去了她的話,心里非常得意。接著,她立馬起身走至衣櫃面前,從里面取出了幾床棉被。

「傾城!你這是干什麼?」齊允斌急著站起身。

傾城卻充耳不聞,將棉被擱置地上鋪好,然後才起身坐回床上。

齊允斌看到此處,心中當然明了,指著棉被質問傾城道︰「傾城,你這是干什麼?讓我以後睡這兒?」

他橫眉怒目,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沒錯!等我什麼時候喜歡上你,你才可以到床上來睡!」傾城望著他,一雙大眼楮直直地望著他,沒有半分心軟。

「那得有多久?」齊允斌感到傾城是在故意刁難他。

「那就要看你的覺悟了!」傾城再次起身,站在他的面前,許諾道。

「行!沒問題!」齊允斌看到她絕美的容顏,吞下了這口氣,一**坐在鋪地的棉被上。

傾城雖然相信齊允斌已經不會對她造成威脅,但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從衣袖里拿出了那把她從顧府帶出的匕首。

「傾城……你……你這是干什麼?」齊允斌嚇得趕緊爬起來,慌張之余把圓桌旁的板凳都給推到了。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傾城被他的動作給逗笑了,解釋道,「這把匕首是我用來防身的!我把它放在我的枕頭下,如果……你晚上對我圖謀不軌的話……那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到最後,齊允斌也感受到了傾城的決絕之意,嚇得站在圓桌旁,不敢再吱聲。

一夜涼風習習,獨眠芙蓉帳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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