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又薇以前的房間,現在是我在這里居住……」陸錦程走至桃木雕衣櫃處,拿出一套男人的服裝,遞給傾城︰「這是我的衣服,你不嫌棄的話,就穿上吧!」
果然陸錦程喜歡楚又薇,可惜呀……畢竟大哥太優秀了……真有些想念他們呀,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傾城出神地想著。
「嫌棄呀?」見傾城接過去之後一言不發,甚至有些愣愣的,陸錦程略顯尷尬。
「沒有!我是在想你怎麼還不快出去……不然我怎麼換裝呀?」傾城機靈道。
「對對對!我立馬就出去!」陸錦程恍然大悟般奪門而出。
看著陸錦程冒冒失失,火急火燎的樣子,傾城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不過盯著手里捧著的男裝,傾城鼓著嘴小聲埋怨著︰「我以為要給我一套光鮮亮麗的女裝呢……畢竟都兩年沒見了……可偏偏要我女扮男裝,還得不施粉黛……」
雖說心里有些不大好受,但是自己畢竟是罪臣之女,為了不給楚暮軒惹麻煩,她也只有這樣做了。
少時,傾城換好了一身青蓮色錦衣男裝,除去了臉上的脂粉,素面朝天地拉開了雙側門。
面容干淨白皙透亮,皮膚吹彈可破,眉若遠黛,目若清泉,睫毛微翹,口若含丹。傾城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模樣讓等候在門外的陸錦程眼前一亮。
「傾城,你扮男裝的樣子把我都給比下去了!我要是個姑娘絕對想嫁給你了!」陸錦程戲謔,眼楮眯成了一條縫。
傾城開門見陸錦程一言不發還以為自己的裝束是不是有問題,如今听他如是說,心中釋然了不少……只是,扮相再好看也是女扮男裝,清水芙蓉哪有灼艷玫瑰攝人心魄呀?傾城心里胡思亂想。
「那……我們現在就啟程嗎?」。傾城迫不及待道。
「你這麼著急呀?」陸錦程壞笑,見傾城的臉已經被羞得緋紅,又咳了幾聲假意正經道,「那我們現在就走吧,過去見到二哥也是近酉時,那會兒他應該已經用過晚膳了!」
「嗯!」傾城只顧點頭。
二人騎馬一前一後朝皇宮邁進。
進了宮內,他們不得不下馬步行,還得謹遵那些繁瑣的禮儀。以前的傾城仗著爹爹的權勢,即便進了皇宮也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可現在就不行了……突然她想起了爹爹,血濃于水,不知覺眼角已凝了淚,再淡然擦掉。
宮廷甬道,九曲長廊,皇宮自上次大亂以後明顯經過了修繕,有些城牆的紅漆鮮艷得耀眼。
陸錦程和顧傾城從青天白日走到了皓月當空,離楚暮軒的距離越近,自己的心情反而越緊張。她只有假裝鎮定,觀望著燈火通明的亭閣樓台,打量著一行行一列列太監宮女的身姿形態,袖水橋下的湖面暗影涌動,燭火閃爍。
「過了袖水橋就是二哥的寢宮頤養殿了!」陸錦程指著遠處金碧輝煌的宮殿向身後的傾城介紹道。
傾城的心跳愈來愈快,希望再也不要在見到楚暮軒的之前出什麼亂子。
頤養殿內,楚暮軒正以一貫的冷漠態度應付著荊紅嫣的熱情—這日傍晚,荊紅嫣帶著晚膳來到了頤養殿與楚暮軒一同食用。
「皇上,我听小李子說你最近老是咳嗽……這是臣妾特地吩咐御膳房做的豬骨湯,清熱治喉嚨痛的!」荊紅嫣說著便用湯匙盛了一口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用另一只手護著,小心翼翼地送到楚暮軒的唇邊。
楚暮軒此時手里握著玉筷不停地往嘴里送食,就是為了不給荊紅嫣喂她的空隙。
「朕不喜歡喝湯!」楚暮軒淡淡道,盯著手里的書冊,煞是認真的模樣。
「皇上,陸大人帶著一位公子在殿外求見!」小李子稟報道。
「哦∼陸大人必有什麼要事相奏,或許是給朕舉薦人才……不如皇後你先回去吧!」他這才正眼望著荊紅嫣。
荊紅嫣憋著一口氣,將滿滿的湯匙放回瓷盅里︰「是!」
她戀戀不舍又滿心怨氣地退下走出宮殿,曳地的裙擺不規則地匆匆掃過大理石磚。出了頤養殿宮門,她與傾城打了個照面。傾城趕緊學著陸錦程躬身低頭。
盡管如此,荊紅嫣還是記住了她,走出幾尺之外後還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看她。
陸錦程身後的男子到底是誰?為何我見到他時心里會不自在?荊紅嫣在回宮的路上心不在焉,老是想起剛剛傾城的眉眼……
「微臣參見皇上!」陸錦程拱手道,身後的傾城也隨他拱手,只是沉默不語。
「將晚膳端下去吧!」楚暮軒命令小李子。
小李子率了三名太監端著托盤走出頤養殿。
楚暮軒瞄了一眼陸錦程身後的傾城,只是她低著頭,看不見臉。
他漫不經心地問陸錦程道︰「三弟很少晚上來找朕,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呀?」
陸錦程抬頭,笑呵呵又略顯神秘地告訴說︰「此次微臣造訪是想向皇上舉薦一位才子!不過……還請皇上讓殿上其余人都退下!」
「莫非三弟向我舉薦的就是你身後的那名公子,竟然如此神秘?你……抬頭讓朕看看!」楚暮軒好奇地指向了傾城。
听著他的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冷冷的,只是又多了幾分慵懶。傾城的心里如小鹿亂撞,卻並沒有依照楚暮軒的命令抬頭。
楚暮軒見那名「男子」沒反應,心中甚是不解,剛準備狠下心喝斥他的時候,陸錦程急忙解了個圍︰「皇上,我這位朋友沒見過世面,性格內向害羞!你得喝退殿上的閑雜人等,他才敢抬頭!」
楚暮軒好奇的同時也多了幾許不耐煩,但想到讓陸錦程親自舉薦的人恐怕真是個治國之才,所以就按照陸錦程說的那樣,揮手遣退了所有人。
此時,金碧輝煌的頤養殿里就只剩下了楚暮軒、陸錦程和顧傾城三人。
「這下你可以抬頭了吧!」楚暮軒的臉上已有慍色,語氣更是涼人刺骨。
顧傾城听著他說的這些話,冷冷的沒有半分情意,心里感到特別不舒服,便賭氣不抬頭,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遠處,心里甚至有些懊悔來見他了。
「大膽刁民!」楚暮軒怒吼道。傾城的心頭顫了三分。
「皇上息怒!我這位兄弟可能是不想微臣在場……微臣這就告退!」陸錦程趕緊退下害怕引火上身,心里則埋怨顧傾城太不給面子了。
楚暮軒朝陸錦程點了點頭,陸錦程退下。
宮門關閉之後,楚暮軒起身繞過梨木條案,走下玉階,他倒要看看這個膽大包天的刁民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他站定在距離傾城三尺之處,銳利的眼神打量眼前這名「男子」。他身材嬌小,一雙縴縴素手不足以遮擋他低眉頷首若隱若現熟悉的臉龐。
「抬起頭來!」楚暮軒的心跳加速,再次命令的聲音多了一點溫度。
殿上如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顧傾城也不用再顧慮些什麼,垂下兩臂,抬頭挺胸地迎上楚暮軒的目光,開始小鹿亂撞的心也在這一刻平靜了。
那原本冰冷深邃的目光竟像重見天日般有了陽光與溫暖,多了驚喜與期待。
「傾城!」他聲音顫抖著喚出了這個名字,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傾城心里開始的不舒服此刻也煙消雲散,情不自禁地淺笑對他,中間隔著的兩年就像是做一場夢似的,突然就遠了……
只是這場夢給了楚暮軒皇位,也給了她罪臣之女的身份。
「皇上!我這個刁民特別不習慣向你俯首稱臣……」傾城傲嬌道,只是話未說完,兩片炙熱的薄唇就吻了上來。
楚暮軒緊緊抱著她,熱烈地親吻著她,似乎想要將她徹底地融入自己的身體里。
傾城閉著雙眸,雙手勾著楚暮軒的臂彎,心甘情願地享受著他的溫情,愛情化為了思念與激情纏綿在唇齒之間。
楚暮軒的手情不自禁地順著傾城的後背滑向了腰間,不自覺地解開了她玉帶上的紐扣。
傾城一驚,迅速推開楚暮軒,並用膝蓋踢中了楚暮軒的小月復……一氣呵成。
「傾城?」楚暮軒看她的眼神里充滿了驚愕與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