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柳絮的貼身婢女姍姍同楚又薇一起在大吵大鬧,說是柳絮夫人不見了,發動了孟府里所有的下人也沒找到。
嚷嚷聲驚動了折騰了一宿、正在熟睡中的孟子光和桃華。
在得知柳絮失蹤之後,孟子光焦急地吩咐家丁立即將楚又薇和姍姍帶到廳堂,自己和桃華則洗漱完畢穿戴整齊之後一路小跑至大廳。
「柳絮呢?」剛踏進大廳的門檻兒,孟子光就對著她倆發問。
可二人卻又一齊一臉無辜地搖頭……
孟子光正準備朝姍姍發火時,楚又薇卻又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昨晚我和夫人是一起睡下的,我們還聊了好一會兒呢,覺得彼此更加投緣了。可誰知今早一睜開眼就發現夫人不見了……她還穿走了我的衣裳,而且將她自己衣櫃里的衣物也帶走了,像是不告而別……我情急之下就叫醒了姍姍,並發動了幾乎所有的下人去尋找皆無果……」
孟子光心知柳絮的離開絕非偶然,應該是蓄謀已久。他朝著在場的家丁大發雷霆,抬手掀翻了紅木椅,椅子受內力所驅,摔得「缺胳膊少腿」,眾人皆嚇得不敢動彈,楚又薇更有些心虛發抖。
他厲聲傳令看守大門的四個家丁,詢問前一晚的情況。
四個家丁早已雙腿發軟,「咚」的一聲跪下,心驚膽戰地將昨晚陸泠與齊允斌帶走假楚又薇的事一一道來。
「一群廢物!眼力勁兒這麼差,養你們有何用?」孟子光拂袖怒斥。
家丁們唯唯諾諾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孟子光額上的青筋凸顯,咬牙切齒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果然未曾瞧見陸泠和齊允斌。
想不到我好心留宿他們,卻不料是引狼入室!孟子光心下暗想。
「你們和我去齊府!」他叫上那四名家丁,怒發沖冠,頭也不回地疾步離開。
留在廳堂的桃華故意看向了現在滿臉不在乎的楚又薇,楚又薇急忙錯開她的眼神,匆匆跟了上去。
孟子光氣勢洶洶地來到了齊府,只嚷著讓齊允斌與陸泠出來,齊府的家丁護院皆攔不住他們。
少時,齊允斌、陸泠以及傾城、紫藝聞聲趕來。
「你們把柳絮藏哪兒去了?說!」孟子光直接上前拽起齊允斌的領口質問,滿眼的怒氣似乎想要將他撕碎。
陸泠可不願意看著齊允斌被這樣欺負,她使勁兒扯著孟子光的胳膊︰「孟將軍你怎麼可以一上來就是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呀!」可這些都無濟于事。
「孟將軍,你先放開他,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傾城和又薇勸道。
孟子光瞪著齊允斌,發現他渾身發軟,臉色煞白。
他努力調解,使自己冷靜下來,才慢慢松開了齊允斌的衣領,並推開了他。齊允斌趕緊再退後三步,稍稍整理了被扯得褶皺不堪的領子,口里喘著氣,額上冒著汗。
「說吧,你們把柳絮弄哪兒去了?」孟子光的聲音比先前緩和鎮靜多了,但仍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力。
陸泠昨夜本來想了一大堆謊言做應對之策,並拍著胸脯向齊允斌保證自己到時候一定可以編得天花亂墜、天衣無縫、瞞天過海!可現在看見孟子光橫眉怒目的樣子,再側過頭瞧見齊允斌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她徹底慫了……
「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柳絮夫人去哪兒了……她被宋懷言給帶走了……」陸泠嘟著小嘴,話音吞吞吐吐。
「宋懷言是誰?」孟子光一驚,突然察覺恬靜的柳絮原來心里藏了這麼多秘密……
「宋懷言」這個名字讓孟子光感到有些熟悉,似乎這個名字曾在他的腦子里晃蕩過,可現在他卻想不起來了。
楚又薇曾經信誓旦旦地保證說一切由她來扛,如今就是輪到她一力承擔的時候了!
她從孟子光的背後站了出來,與傾城一起面對著他︰「宋懷言是柳絮的表哥!」
「表哥?」孟子光眼神渙散,喃喃重復,心里似乎有些後悔帶她回楚國了。
「沒錯!」楚又薇的聲音更加響亮,心中不吐不快,「柳絮以前的名字叫做沐曉棠,是江南第一才子宋懷言的表妹!沐曉棠與宋懷言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互生情愫……雖中間各自都經歷了許多曲折,但他們對彼此的感情依舊深厚,歷久彌新!沐曉棠在將軍您的身邊,她並不開心幸福,我們都是為了讓有情人終成眷素……所以才幫助成全他們!」
沐曉棠?孟子光當然知道柳絮原名沐曉棠,他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叫這個名字……
他一臉錯愕地看著楚又薇,說不清他心里是悲憤?是懊悔?是無奈?是憂傷?
慢慢地,他走近了又薇,居高臨下地瞪著她,又薇也站直了身子仰著頭迎上他的目光。
「公主!你真是多管閑事!別忘了!她現在是柳絮!是我孟子光的妻子!」孟子光忿忿地吐出這幾個字。
說罷,他立即甩頭轉身離開,面前空氣的震動也讓楚又薇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們趕緊去找羅太守讓他立即關閉城門,對出城的百姓嚴加盤查!務必在全楚國範圍里追查柳絮和宋懷言的下落!」孟子光一面疾走一面命令跟隨其來的家丁。
待孟府的人離開了齊府,院里的眾人面面相覷,心里也只有祈禱著宋懷言與柳絮可以幸運地逃過追捕了。
宋懷言和柳絮今後估計只有隱姓埋名才可以保余生相安無事了……孟子光如果一直放不下柳絮,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對于他們三人怎樣才會是最好的結局?傾城心里對「私奔」的好壞一直不置可否。
京城的東西南北四個城門都連續關閉了三日,守在城門口的侍衛對每一位出城的百姓都嚴加盤查,無一落空……可是,依舊毫無結果!
「如果我是柳絮姐姐,既然已經想好了離開,那我一定會在當晚就出城!將軍您關閉城門,盤查百姓定是無用之舉、無事于補!說不定還會怨聲載道!」桃華陪著孟子光坐在柏香院里,溫言勸解。
孟子光的情緒較前幾天已經穩定了不少,他听進去了桃花的話,傳令打開城門不再盤查!
夕陽西下,二人坐在落霞染滿金色的院子,煮酒烹茶,溫暖舒適。
楚又薇的一系列做法惹惱了楚暮軒,連傳幾道命令讓她速回皇宮,明知闖了禍的她拒不受命,但最後傾城的一句「血濃于水,他幾時真打過你?」卻將她老老實實地勸回了楚暮軒身邊,她準備負荊請罪!
時近酉時,文華殿內,楚暮軒並不吃妹妹那些軟磨硬泡的撒嬌手段,而是狠狠地將其劈頭蓋臉地痛罵了一頓。罵她忘恩負義、欺上瞞下、大逆不道、胡作非為……
楚又薇跪在殿下揪著小耳朵默默地听著,不敢再造次。
突然,殿外的一守衛匆忙進殿稟報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孟府的人托陸大人進宮稟報,說—說孟將軍中毒癱瘓了,還請皇上務必移駕孟府,陸大人已經備好馬車在宮外候著!」
楚暮軒與楚又薇同時驚訝不已,楚又薇更是心跳驟停了一剎差點暈厥,斜坐在地上的她,被路過的楚暮軒一把揪起,怒道︰「和朕一同去孟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