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過半,原本在床上打坐練功的紫藝準備躺下休息了。彈指瞬間,燭火旁劇烈的空氣流動使其自動熄滅。
躺下不一會兒,一串「咚咚咚」的清脆又響亮的敲門聲傳入耳朵里。
「是誰?」紫藝警覺地睜開雙眼。
她麻利地起身,迅速躲在門後。
窗外的月光照得門廊處亮堂一片,來人的影子倒映在紙窗上,俊美的輪廓流暢清晰。
看身段,應該是一名男子!紫藝想到。
「你是誰?」她的聲音低沉穩重。
「你開門不就知道我是誰了嗎?」。男子故意賣關子,他就喜歡打趣紫藝。
白小多?紫藝的腦子里迅速閃過白小多的影子。
她躊躇片刻之後,才將雙側門大大拉開。
果然,來人正是白小多!他清朗英俊的面容在&}.{}月光下更是別有一種風情。
紫藝心里雖然感到驚喜,但是她並未表現出來,而是冷語斥責道︰「你這些天跑哪里去了?現在為何又平白無故出現在我的房間門口?」
白小多抿唇微笑,邪魅中透著溫柔。
紫藝心虛了︰「你笑什麼?」
話音剛落,她便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這個懷抱很緊,緊得讓她可以听清白小多的心跳聲,也可以听到他輕微緊張的鼻息聲。
「紫藝,跟我走吧!」白小多開口了,短短幾字,鏗鏘有力。
她任由白小多抱著,胸腔里的那顆心被他的話說得心跳加速,蠢蠢欲動。
「我為何要跟你走?」她嘴上故意挑釁,表現得十分不願意。
「我不想讓你過著別人替你規劃的生活,我想讓你活出自己的路,和我一起,我們去哪兒都行!」白小多嗅著她的如瀑布般的發絲,發香讓他心曠神怡。
紫藝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雙臂,緊緊勾住了白小多的肩膀,這算是給他的最好的回應了吧。
許久之後,紫藝才開口道︰「我答應你,只是——我想等公子和小姐回來之後,和他們道別!」
白小多放開了紫藝,握住她的雙臂,目光堅定誠摯︰「沒關系,我可以等你!」
寥寥數語道盡無限情思,紫藝再也無法在他面前偽裝出高冷的樣子,而是報以甜甜一笑。
沒人知道,其實紫藝心里從小都住著一個不安分的靈魂,她渴望著有一個愛她的人可以把她從殺手生涯中解救出來,她一直在固執地等待,如今終于讓她等到了。
而與紫藝相反的是,羽裳的心里一直都是溫順與服從,她深愛著楚暮軒,只要能讓她永遠待在楚暮軒身邊,讓她付出哪怕是生命都在所不惜。
夜闌珊,人依舊。
謹慈宮里,熟悉的對話再次重復。
「羽裳,和我走吧!我們一起去夢國,去你想去的一切地方!不要待在這個牢籠里,不要做楚暮軒的殺人工具,我們走吧,好不好?」荊紅灝的聲音近乎哀求。
「不行,我不能離開公子!」羽裳別過頭,不敢直視荊紅灝的眼神,怕自己一不小心會心軟答應。
「楚暮軒!楚暮軒!又是楚暮軒!」荊紅灝氣得站起身拍桌子,「我對你的心意難道還不及一個楚暮軒嗎?」。
羽裳被他說得眼泛淚花,晶瑩的水珠在眼眶里打著轉,抽泣地解釋著︰「我——我,我從小與公子在一起長大,從未想過要離開他!」
荊紅灝忿忿不平地坐在桌旁,彼此背對著對方。
沉默良久,一言不發。
直到窗外火光閃動,喧囂一片,這才驚動了各懷心事的二人。
他們不約而同地詢問對方︰「發生什麼事了?」
隨即起身,走過去拉開宮門,瞬間,他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此時的謹慈宮已經被宮中的禁衛軍重重包圍。天邊還未破曉,可火把卻已經燒亮了半邊天。
荊紅嫣與季莞箬站在正中間發號施令,模樣威風凜凜,神情洋洋得意。
這派陣勢已經讓荊紅灝與羽裳心中明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看向一襲雪白衣衫的羽裳,壓低聲音說道︰「你快走!」
羽裳的眼角還凝著淚花,轉身欲走。
「快!拿下那個女扮男裝混在禁衛軍里,企圖謀害皇上的叛賊!」荊紅嫣手指羽裳,叫囂著。
禁衛軍在荊紅嫣的一聲號令下,從各個入口沖入了謹慈宮,盡管荊紅灝與羽裳武功都不弱,可畢竟禁衛軍人多勢眾,況且在這宮內場面不開闊,縱有萬般武藝也施展不開。
很快,荊紅灝與羽裳便被禁衛軍制服,反手扣在背後,被押到了荊紅嫣腳下。
「皇後!你到底想干什麼?」荊紅灝怒斥自己的親妹子。
「大哥莫急,本宮不會把你怎麼樣!不過——」她嘴角輕挑,「這個女扮男裝的秦羽秦大人,本宮也定不會饒過她!」
荊紅嫣目露凶光,殺氣騰騰。
「哼!」荊紅灝不屑地冷哼一聲,掙月兌掉扣著自己的兩名禁衛軍,站直身板對峙道︰「皇後,若是像你這般說,我豈不是也有藏匿叛賊之罪?」
荊紅嫣不自覺地後退一步,一個眼神瞟過荊紅灝身後的禁衛軍,四名禁衛軍一起再次將荊紅灝制伏。
「本宮念你是本宮的親哥哥,咱不追究,等皇上微服出巡回來,再判你也不遲!只是——對這個叫秦羽的叛賊,本宮就不會這麼客氣了!」荊紅嫣高昂地俯視著羽裳。
「你——」荊紅灝氣得說不出話來。
「禁衛軍听令,將這二人押入天牢,听後處置!」
「是!」
回到長風宮內,荊紅嫣高興得旋轉了一番錦袍才落坐在了鳳椅上。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季莞箬站在一旁適時宜地奉承道。
「何喜之有呀?」荊紅嫣媚眼一翻,明知故問。
「將阻撓娘娘辦事的那名女子給拿下了,這還不是喜事嗎?」。
「哼,費了那麼大勁兒,總算讓本宮把她給揪了出來!就憑她長得像顧傾城,本宮就不會讓她好過!」荊紅嫣咬牙切齒,怒火正盛。
「那襄王爺——」
「別提他!一提他,本宮就煩!本宮要在皇上不在宮內的日子,好好地鏟除異己,以絕後患!無論是誰,都別想阻止本宮!」荊紅嫣未及碧汀說完便打斷了她,陰鷙的笑容讓所有人身體一顫,後背不禁生出陣陣涼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