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
卿暖來到清秋院時,早已經圍滿了許多人,柳家的夫人也趕來了。
「喲,這便是親家小姐吧。」柳夫人看著卿暖走進來,實在也是個雅致的小姑娘。
「正是」,官母笑著應對,將卿暖招來自己身邊,「快來見過親家夫人。」
「卿暖見過親家夫人!」
笑靨如花,卿暖笑起來的樣子,像是冬日里綻開的紅梅。笑起來像月彎的眼楮,淡淡的小酒窩,粉嘟嘟的小嘴,像一個瓷女圭女圭一般可愛。
其實卿暖自己也知道,自己笑起來很好看,但仿佛在這身體里的一年,都沒有遇見過像今日這般讓她開心的事。
「快快別多禮了!」柳夫人和藹地笑著看著卿暖。
柳夫人家屬于文官,幾代賢良,不爭不懼,這便是言官最真的處事準則W@,而柳家信守的很好。
「我進去看看嫂子。」卿暖說著便行禮走進里屋去。
上一世的菡萏,也有兩個哥哥,哥哥們也是治國之才,不過被菡萏這個出了名的才女奪取了風頭。當時六皇子閔升濤奪取皇位之後,卿暖很高興,在宮里陪了慶功宴之後,听了許多人說了許多諂媚的話。回到家中便被自己二哥拉著,說是自己馬上要當爹了。
直到現在,卿暖的腦子里仍舊可以清晰地呈現出當時魏家二哥是多麼的神采奕奕。但卿暖還沒等得到小家伙出生,還沒等到小家伙開口叫一聲「小姨」。六個月後,魏家因造反之罪被抄家,二嫂受到驚嚇,當場就流產了,那個一家人都翹首以盼的生命,血淋淋的從二嫂大腿處流出來。
一家人,魏氏一大家族,或許都很恨自己吧!應該是恨的。
「大嫂。」卿暖走進內室,看著大哥正喂著大嫂和湯藥。
「很久沒看見過暖妹怎麼溫柔地說話了,哈哈。」擎正看著自己小妹生怕驚著依依,而小聲說話的樣子,覺得很欣慰,但也十分好笑。
「哼,今天主角是大嫂,我就看在大嫂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了。」卿暖微微撅起小嘴,坐到柳依依身邊。
「明年暖妹就要當小姑姑了。」柳依依現在還沒顯出孕態,但面色紅潤,想必孩子也是一個听話的乖寶寶。
「嗯,以後我把好吃好玩的都留給他!」卿暖伸出手,想去模模依依的肚子,但怕傷到,又訕訕地收回來。
柳依依卻伸手抓住卿暖的小手,輕輕地覆在小肚子上。
卿暖一臉驚喜,「嫂子的肚子里面就是我未來的小佷子?」
「嗯,或許又是小佷女。」柳依依溫柔地說。
「嗯,我都喜歡。」卿暖看著柳依依初為人母的那份喜悅,心里也十分欣慰。
「呵呵,暖妹,你現在是把大哥應該說的話說了,小心大哥跟你急。」管擎志剛剛被神機營的人叫到前院說事情,剛剛才過來。
「嘻嘻,我是太高興了,大哥不會怪我的。」
「來,再喝一口?」擎正就這樣一直看著自己的妻子,她為自己生兒育女,先讓自己有了做漲幅說的權利,現在又讓自己有了做父親的資格。
「哈哈,我們也不要打擾大嫂休息了。」
卿暖和擎志走到院子外,擎志卻將卿暖攔了下來。
「暖兒,你是和九爺很熟嗎?」。擎志皺著眉頭問。
「嗯?二哥你為什麼怎麼問?」卿暖十分不解。
「沒什麼,就是昨日隨九爺進宮,無意中看見九爺讓十一爺轉交禮物給你。」擎志解釋道。
倒不是自己瞧不上九爺,自己也在九爺手上當差,十分佩服九爺身上的殺伐決斷的氣魄。只是,或許自己真的是張柯威口中的妹控,但不想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今後嫁給九爺那樣月復黑的人。九爺的確很有才能,但情商、、、還真是一言難盡。
「這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卿暖確實不知道九爺為什麼,上次也與十一一起來看望自己,最後這件事還在京城傳開了,說九爺氣勢太強。
「嗯,那就好。」听到卿暖間接表明沒有和九爺有牽扯,擎志就放心了。
回到清水院,收拾好準備休息的時候,想起來七爺的禮物。于是便下床,走到梳妝台,打開抽屜。
對了,九爺送的什麼還沒看過。看著躺在抽屜里的兩個盒子,卿暖將放在外面的九爺送的盒子,拿在手上。
打開一看,是一個玉墜。是上好的和田美玉,入手生溫,雕著自己喜歡的茉莉花。
這個九爺,盒子上又是茉莉,玉墜又是茉莉,不知道是自己喜歡還是真的看出了自己喜歡。將玉墜放好,放進抽屜里。
卿暖又拿出七爺的盒子。
竟然有些不敢打開。前些陣子,皇上下旨,讓七皇子在南書房協助處理政事,卿暖就沒有見過他了。這是繼三皇子之後的又有一位,他也算達成心願了吧!
漆紅色的盒子上刻著「暖」字,卿暖輕輕地用手拂過。打開盒子,里面裝著一只紅玉嵌著白色紋理的鐲子。
卿暖自己也有一只紅玉鐲子,是文遠侯府的大表嫂送的,說是開過光,自己便一直都戴著。
卿暖將手上戴的手鐲摘下來放入手釧盒子里,將七爺送的,戴在腕上,對著燈火,看見它發出晶瑩的光。
翌日,卿暖來官母院子里用早飯。
官母看見卿暖手上的手鐲略有些不同,將卿暖的手拉過來仔細地看。確實比卿暖之前戴的那個要通透的多,而且紅玉里帶著白色紋理的並不多見。
「暖兒,這是誰送給你的呀?」官母將卿暖的手放下,試探的問道。
「額、、、」卿暖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小臉也略有些紅。
官母看著卿暖有些局促的樣子,「十一爺也真是有心了。」
卿暖一听官母這麼說,連忙「嗯嗯」的應和,一個勁地喝粥。
吃完早飯,大家就做著繡活,卿暖的繡活功夫並不好,但想學著慢慢給自己的小佷子做一個小肚兜。
「昨兒听我母親說,董貴妃好像要為七爺擇王妃了。」柳依依繡著繡活說道。
「啊!」卿暖將自己的手指戳破了,血就從手指冒了出來。
「哎,怎麼這麼不小心。」官母連忙將手帕遞過去。
「沒事,呵呵。」卿暖笑地有些勉強,听到大嫂說董貴妃開始為七爺擇王妃,卿暖就不太好了。
但自己又有什麼立場來阻止呢?自己和七爺的關系,連自己都說不準。像是戀人嗎?怎麼會像,自己才十歲,更多的像是哥哥和妹妹吧,至少在七爺眼中是這樣的吧?
卿暖從來沒有細想過自己和七爺的關系,不敢去想,心里就自動避開。自己不敢去審視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什麼,或許這些都是錯覺,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臆測吧了!
「母親,屋子里有些悶,我想去清湖邊走走。」
「嗯,去吧!」
微風拂過卿暖的面龐,冬日里的風都夾著寒氣,吹得臉生疼。冬日的暖陽已經高高掛起,但好像也驅不走這冷氣。湖面上早就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很脆弱,好像馬上就會融化。湖里的小魚仿佛感覺不到冬日的寒冷,依舊暢快的游著。
「這麼冷得天,也就你喜歡到院子里轉。」未陌來找卿暖玩,熟門熟路的已經不需要僕人們通報了。
「你不是也喜歡在這麼冷得天出門嗎?還說我。」卿暖拉著未陌的手,為她暖一暖。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卿暖這兒有什麼再叫你們。」未陌將丫鬟們都遣出了亭子。
「你看你,好像這才是你家。」卿暖苦笑,真是拿未陌的急性子沒辦法。
「虧我還怕你傷心,特地來看你。」未陌看著卿暖的眼楮說道。
「你知道了?」卿暖並沒有和未陌說過。
「嗯,猜到了,看見你一個人在這兒吹風,就確定了。」未陌很急性子,但心里卻什麼事情都明鏡兒似的。
「未陌、、、」卿暖將頭靠在未陌肩上,面對這些事情有些無力,只有未陌最懂自己。
「卿暖,放寬心吧,這些都不是我們或者是七爺能夠左右的。皇家,或者世家的姻親,從來都不是自己的意願來的,能夠想八爺八王妃那樣相濡以沫的,少之又少。」
「我並不在意他即將議親,只是懷疑自己。」卿暖的眼眶微微有些紅,坐直盯著未陌,接著說道,「我只是在想,往日的種種是不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臆測罷了,他從來就只是把我當成知己、朋友或者小妹妹而已。」
看著卿暖這個樣子,未陌很心疼。
「別多想了,‘既來之,則安之‘,這可是你教我的。」未陌輕輕地拍著卿暖的肩頭。
「是呀,從來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我們命運從來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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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兒!這件事沒得商量,況且你父皇也同意了。」董貴妃自幼就管不住這個兒子,但他的婚事已經拖太久了。
「母妃,我說過,我成親必娶我心愛之人,這個不會變,父皇那里我會去說。」說著,崇耿便要往外面走。
「可是你的心愛之人到底還沒出現,而且皇家的子孫,哪兒有活得那麼逍遙自在的。你是要成大事,必定要娶一個能對你有所助益的王妃。」
「所以當初父皇才娶我母親的嗎?!」崇耿轉過身,眼楮里仿佛冒著火。
「你!、、、」崇耿從來沒有叫過自己母親,從來都是恭敬而已,這是董貴妃一直的痛。
崇耿轉身走了出去,既然不愛,何必要去傷一個女人的心。既然為了利益娶了,那就好好的演好夫妻的戲碼,為何又要讓她孤苦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