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嘆聲聲痛飲中,酒醉醒來愁未醒
「小姐!魚料都撒在裙子上了!」娟兒覺得小姐真是奇怪,又開始出神了。
「哦,」卿暖低頭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注意。走吧,回去了,今日吃崔媽媽炖的老鴨湯。」
「嗯,走。」
娟兒就是這麼沒心眼,卿暖說什麼她都話听,毫不懷疑地相信。卿暖看著跟著自己一起成長地丫鬟,娟兒,繪心,繪意、、、心里很滿足。
「小姐你看著我干嘛?」娟兒看著小姐笑著看自己,內心十分不解。
「沒什麼呀!娟兒長得好看嘛!」
「小姐!你又打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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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妹妹今日可來遲了!」官雨欣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嘲弄卿暖的機會,況且現在自己父母又回京了,更加肆無忌憚。
「欣姐姐莫要怪我了。」卿暖有些不喜老是被找茬,但依舊勾著嘴角賠笑,忍著沒有發作。
「姐姐怎麼會怪妹妹呢,只是傳出去威遠侯府小姐不懂禮節,這就不好听。」官雨欣顯然沒有就此打住的征兆。
坐在一旁的官母此時也不便插話,剛剛回來的二房太太,官雨欣、官雨嫣的母親,也假裝听不見。
「多謝姐姐提醒,只是今日十一爺派人送信給我,宮里的公公等著我回的信,就耽擱了一會兒。下次一定跟十一爺說,不要這麼晚送信,免得在姐姐面前失了禮數!」卿暖今日知道了一些事,本就有些煩躁,不願意表露。但官雨欣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卿暖就不在客氣的回聲嗆了。
「哎呦,卿暖都長這麼大了!快過來給二嬸看看!」二房太太急急地打斷。
卿暖走上前,給二房夫妻請安,「卿暖見過二叔、二嬸,二叔二嬸一路奔波辛苦了。」
「來來來,快起來。」二太太忙忙將卿暖扶起來,笑呵呵地打量著卿暖。
「是呀,我記得當年剛外放的時候,還是女乃女圭女圭,如今孩子們都長大了。」官家二老爺也對著官父感慨地說道。
「是呀,我們是老了。」官父苦笑,這二房還是不變的見風使舵,「準備著開飯了吧。」
這餐晚飯算是官家一二房的的齊聚了,官家二房有二太太生的二房長子官雨丘,兩個女兒官雨嫣、官雨欣,另外是庶出的,一個是官雨旗,一個是官雨。
「弟妹京城的房子大點的怎麼樣了?有什麼缺的,盡管跟我說。」官母客氣到底說道。
「好,多謝大嫂了。」二太太眼眸一轉,「大樣的到沒什麼,就是看見大廳還缺點擺設的東西。不過這侯府里,我瞧見內堂那兒拜放的那株紅珊瑚,倒是極其漂亮的。大嫂你也知道,我家老爺回京考績,有許多故友都會來拜訪,想著借來撐撐場面。」
「哈哈,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官母看著二太太勢在必得的樣子,心里很不舒服。
「怎麼?大嫂連這點小東西都做不了主。」二太太有些不高興了,想著大房也忒小氣了。
「小東西?二嬸還望慎言。」卿暖喝了一口湯,緩緩地說道,「這個是我生辰時十一爺送的壽禮,怕不是什麼小東西。」
「哈哈,是二嬸疏忽了,疏忽了。」貶低皇族可不是什麼小問題,二太太原本就是商家之女,只要和自己利益有關的就想佔為己有,這次是說錯話了。
「這個東西是十一爺送給卿暖的賀禮,所以我也做不了主。」官母想著這下二太太應該要放棄了吧。小東西?就算不是十一爺送的,這株珊瑚也不會是小東西。
「那就更好了,既然是卿暖的,那就借給二嬸可好?」
這個二房太太還真是,沒腦子。既然是皇家送來的,怎可輕易借送。
但二太太心里想的確實,十一皇子送的,就更加尊貴,當然要想辦法搞到自家去。
「怕是不能如二嬸之意了。二嬸可知道為什麼要將是一夜吧送的擺在大廳?」卿暖準備好好揶揄一下這家貪得無厭的人。兩個女兒已經在自己那里拿走了許多東西,母親也提前幫著他們收拾他們府邸,送去了不少東西。無關乎是否小氣,只是對不懂感恩、人心不足的人,不必客氣。
「怎麼?還有什麼深意?」二太太就是覺得大房一家小氣不肯借,語氣十分不屑。
「是十一爺命擺在那兒的,若十一爺來看見不在了,會怪罪的。」卿暖漫不經心地說。十一,這次就借你的,名頭來做擋箭牌。
看來自己是狐假虎威習慣了,卿暖無奈的想到。
「哦,這樣。我也是隨口一提,沒事的,呵呵。」二太太看著卿暖說起皇家的皇子們時,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想必一定和京城的權貴很熟悉,心里又打起了其他小算盤。
一頓飯吃完,威遠侯府一家人都覺得特別累,特別無奈。
「時候不早了,一路奔波也辛苦,我們就先回去了。」一路走了十多天,說不累是不可能的,反正能拿的都拿了,二太太也打算回去了。
「嗯,我送你們出府。」官母也覺得以前辦一個宴會都沒有招呼這一家子疲累。
看著二房家的馬車走遠,卿暖嘆了一口氣,「哎,總算走了。」
雖然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官母還是謹慎地看了卿暖一眼。
「母親別看卿暖了,兒子也是這樣想的,哈哈。」官二是最為護妹的。
「你們呀、、、」官母無奈地笑著。
馬車上
「母親起初為什麼不讓我好好教訓那個丫頭?」官雨欣還在為母親打斷她的事情不滿。
「你懂什麼!」二太太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官雨欣。
「妹妹,母親是在幫你呢!官卿暖將十一爺搬出來了,你若再說她不懂禮數,就是在怪十一爺‘不懂禮數’地這麼晚送信,你會吃不了兜著走的!」官雨嫣解釋道。
「可是我就是見不慣她那副樣子!」官雨欣覺得很不服氣,自己哪里比不上她,為什麼所有人都圍著她轉。
「這種話我不要再听第二次!」看著自己女兒的愚笨,之前還指望她們早些進京,靠著卿暖結交一些貴族小姐,看來她們是做的一塌糊涂。
看著母親生氣,官雨欣、官雨嫣默契地閉上了嘴。
回到清水院,娟兒就一個勁地傻笑。
「你到底怎麼了?你這樣看著我笑我得慌。」卿暖一臉嫌棄地看著娟兒。
「哈哈,就是覺得小姐不像是以前那樣任人欺負了,娟兒替小姐開心嘛!」
「我只是實話實說,今日十一爺確實派人給我送信了,說是三日後的廟會,一起去祈福踏春。」
「哦,這樣。我還以為又是小姐胡謅的呢!哈哈!」娟兒想起昨天小姐臉不紅,心不跳的狐假虎威,心里就一陣暗笑。
「娟兒你這就說的不對了。」抱著被子進來的繪心壞笑的說道,「小姐最多就是一本正經的胡謅。哈哈哈!」
一屋子笑了起來,卿暖無奈地看著丫鬟們,看來是自己把她們慣壞了,敢這般嘲笑自己。
「好啦好啦,都別笑了,小姐準備休息了,安排好就出去了。」
卿暖感激地看著崔媽媽進來給自己解圍,還是崔媽媽最親呀!
「可是小姐呀,以後也不要再一本正經地狐假虎威了。」
就知道什麼解圍都是浮雲,可憐的卿暖有被一片笑聲淹沒。
過了許久,卿暖躺在床上仍沒有睡著,左翻右轉,想著今天發生的許多事,半夢半醒之間,夢魘似乎是夢境,似乎又是現實。
「魏女官,今日的事情已經弄清楚了,確實是二皇子那邊的人做的。」魏菡萏培養了眾多暗衛,來替自己辦事,名利的,暗里的,簡單至收集情報,血腥至屠殺滿門。不僅如此,在市井的耳目也眾多,形成一個龐大的信息網,按照情報的重要程度定價,一級管一級,下面真正收集情報的,沒人知道誰是幕後買手。
「他倒是長進了,居然想得出這樣縝密的計劃。」魏菡萏從來不相信偶然,「查一查他最近都見過那些人。」
「是,已經讓兄弟們在跟進了。不過、、、」那個人謹慎地看著自己主子,猶豫著當說不當說。
「有話直說,只要有價值的我不會怪罪。」卿暖仍舊是波瀾不驚地翻動著手中的密報。
「前日一直跟著二皇子的那一隊人馬,看見二皇子最近總是忘郊外的青雲寺跑,而、、、」仿佛下定挨罵地決心一般,硬著頭皮說下去。
「而最近衛西公子在青雲寺清修,是吧?」還沒等他說出來,卿暖就接過話句。
「是。」這位暗衛的領隊不敢直視菡萏,到這頭說道。
「這個不用懷疑,青雲寺的圖普大師雲游歸來,我與衛西都曾受教于圖普大師門下,不用講精力花在衛西身上。」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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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一切都是自己太自負,太相信這個唯一的朋友。不是不知道,是自己一直排斥知道衛西的真實圖謀。不願看見,所以看不見。
「卿暖,卿暖!」
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在叫自己,卿暖強迫自己從夢魘中走出來,但又仿佛出不來。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對不對、、、唔、、、」卿暖感覺自己在夢中抓住衛西,問他是不是二皇子派的,問他為什麼騙自己。
「卿暖醒醒,這是夢,不用怕,醒醒。」崇耿始終想不明白,她眼楮里久散不去的悲傷,到底從何而來,奇怪地囈語,是夢還是記憶的回顧。
「啊!」卿暖驚醒,看見自己緊緊拉著七皇子的手臂,忙忙地放開。
「對不起,我做噩夢了,把你抓疼了吧、、、」卿暖是自己平靜下來。
「沒事,做什麼噩夢了,想要和我說說嗎?」。崇耿輕輕拍著她的背脊,溫柔的語氣安撫著她。
「就是一些嚇人的東西,沒什麼好說的。」卿暖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好,那就不說。」
相對無言,卿暖覺得略微有些尷尬。
「知道我為什麼做噩夢嗎?」。卿暖看著他,諾諾地說。
「為什麼?」仿佛在迎合卿暖生硬的轉話題。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副面具?一些事情永遠都不看破,不看透,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覺得有壓力。戴著不同的面具在人世間游走,真的那麼好嗎?為什麼不能就簡簡單單地生活呢?」
「因為人都有,所以不願意簡單地活。」崇耿看著她的不解與感慨的模樣,人世本就是一場殘酷的廝殺。
「那你呢?」她就這樣直直地看著他。
明知道答案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