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一夜梅花發,忽到窗前疑是君
夜深人靜的時候,威遠侯府沉入黑夜中,夜黑風高,月掛柳梢。暗暗潛伏的涌動,在清水院暗暗浮現。
「小姐,人果然來了,在假山後面抓住的。」白影換上一身黑衣,同樣的束著男子的發式。將手中的人一扔,那個人就跌跪在卿暖面前。
卿暖只穿上一身白色里衣,披著薄披風,冷冷地看著坐在地上的人。
「只抓到她一個嗎?那邊的人呢?」卿暖看向白影,眼中沒有了往日的渙散,冷冽的讓人發寒。
「白清去追了,是一點功夫底子的人,還沒動手就察覺到溜走了。」
卿暖听完解釋,也不在說什麼,淡漠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那個人。仿佛在看她,仿佛又不是在看她。
終于受不了,那個人瑟瑟發抖,眼楮不敢直視卿暖,瘦弱的身子裹在略顯寬大的衣袖中,幾根發絲因為剛剛被白影逮著時的掙扎散落。眼楮惶恐地一瞥,看著眼前坐著的小姐越來越陌生,沒有絲毫之前的和藹與溫柔。
「小、、、小、姐」她鼓起勇氣趴到卿暖腳邊,抱著著卿暖的小腿,嘶聲哭泣︰「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對!我是被逼的!」
卿暖依舊無動于衷,沒有將她踹開,也沒有理會,只是用一種更冷清的眼神看著她。
「好吵!」白清邁著輕盈的步子走進來,身姿額落,仿佛並沒有收到手中逮著的重量的影響。
與白影一樣的手法,將手中的那個人重重地扔在地上,不屑地看著說道︰「哼!輕功倒是不錯,不過也不看追你的是誰?!以為自己跑的掉嗎?」。
白清走到卿暖身後,走到那個在卿暖面前大肆嚎哭的人旁邊時,重重地踢了一腳,將她踢到了一邊,狠狠地撞在了茶幾上。
「崔媽媽問吧,我就在這兒听著算了。」卿暖垂下頭,自顧自的擺弄著她的手指。
崔媽媽,繪心還有繪意,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主管茶房的玉環會在茶水里動手腳。將榛子浸泡在用來煮茶的水中,讓榛子里面的東西進入茶水,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卿暖喝下,這樣那個疤痕就不會好了。
「你好厲害的手段呀!」崔媽媽平時都是笑面虎,但清水院的里的人都知道,崔媽媽不是一個善茬。只要崔媽媽想,用起手段來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還有這般心思呢?!賤蹄子就是賤蹄子,將這件事原原本本交代清楚,或許小姐還能放了以這條狗命!」
「奴、、、奴婢冤枉,奴婢是被逼的,是被逼的!」說著玉環又想上前在卿暖面前求情,卻被白清一道嫵媚又不失殺氣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誰逼你的,說不出個一二三,那就別怪媽媽我不念往日之情。」
「我、、、」
玉環還在思量與權衡,猶猶豫豫,耷拉著頭,眼楮微轉瞥一眼被白清抓回來,跪在一邊的那個女子。
「你是覺得你不說就查不出來嗎?你呢?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卿暖依舊連頭也不抬一下,把弄著自己縴細柔軟的手指。崔媽媽看卿暖沒有什麼表示,也接著問著後被抓回來的那個人。
「我說了你會放了我,不再追究嗎?」。跪在玉環身邊的那個被白清抓回來的穿著夜行服的女子,不見一絲慌亂,眼神里是堅定,還有一絲不屑。
「如果、、、」
崔媽媽還沒說完,話頭就被卿暖接了去。
「你覺得你現在還有和我填條件的資本嗎?!我既然查得出你們是在茶水里面動的手腳,你覺得我沒有那個能力查出究竟誰是幕後主使嗎?!」
卿暖從來沒有在人前這般鋒芒畢露過,眼神里面滿滿都是狠絕。
「我相信。」那個人突然有些不敢看卿暖,低下頭,但語氣絲毫沒有受影響,「但我更相信有了我的幫助,你會更輕松的知道。」
「輕松?!」卿暖低笑,仿佛听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我從來不會因為一件事情困難就不去做,相應的也不會因為一件事情容易就輕易接受。不管你們兩個說與不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那個人仿佛像泄了氣的皮球,听著卿暖的話,臉色越來越蒼白。
「小姐我說!我說!」玉環見狀忙忙說道。
「想說的,不想說的,崔媽媽都一並帶下去吧!我也累了,你們也累了吧?」
繪意扶著卿暖起身,白清和白影將那兩個人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夜色很深,濃濃的抹不開,皎潔的月光與點點星光纏綿,晚風過境,一股滲入人心的悲涼。卿暖睜著眼楮盯著床頂雕刻的花紋,圖紋纏繞,繞不開的千千結,走不通的雙絲網。
第二天起床,卿暖眼楮遮不住的黑青色的黑眼圈,整個人也無精打采的。
「小姐,都招了!」崔媽媽接過繪心手中的梳子給卿暖梳頭,在卿暖身邊悄悄地說。
「她們是怎麼說的?」卿暖的語氣顯得漫不經心,哈欠連連。
「說是、、、雨欣和雨嫣兩位小姐指使的。」崔媽媽有些試探的從銅鏡中看著卿暖。
「哦~那麼媽媽你信嗎?」。卿暖閉著眼楮任由她們在自己的頭發上折騰。
「小姐的意思、、、」崔媽媽停下手中束著發髻的動作,皺著眉頭。
卿暖繼而問道︰「白清你覺得呢?」
白清恭敬地站在一邊答道︰「半分真半分假吧!」
「哼!」卿暖哼笑,滿臉的嘲諷,「繪意呢?」
繪意只是靜靜地在一旁听著,沒有想到小姐會問自己的看法。
「奴婢覺得幕後主使不是欣小姐和嫣小姐。」
「為什麼?」卿暖睜開眼楮,透出一股驚喜。
「因為奴婢覺得欣小姐和嫣小姐都沒有這個本事,可以謀劃出這麼縝密的計劃。」
終于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卿暖嘴角上揚,露出滿意的微笑。
看來繪意,真的成長了許多。
白清若有所思,看著鏡中的卿暖一雙鳳目也在看著自己,領會她的意思,安靜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