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深夜……誰也沒想到他會自殺,故而……請主上責罰!」影衛期期艾艾的接話,不遠處的身影背對他們,看不清表情,已經被燒得一干二淨的牢房,就算是外面的走道也已經被燻的發黑,人體的焦臭和煙火的味道彌漫在空氣里,他都忍不住想掩鼻,慕容澈居然還能站在這里。
好潔的人,豈非應該遠遠的走開,避之不及嗎?
這些影衛跟了慕容澈這麼久,他的習慣他們多多少少還是知道的,慕容澈喜歡干淨,這是無可厚非的,除了在戰場上會浴血奮戰,不計較身上的血漬之外,下了戰場,他則是決不能容忍自己身上有任何一點污漬。
都說慕容澈好潔,可是風長歌卻沒有這種感覺一般,在她看來,慕容澈已經不知道多少回髒不可奈了,先不說其他,就拿昨日跳水來說,他非但沒有立即換衣服,而是忍者濕噠噠的衣服一直回了客棧,而且也是過了很久才沐浴。
還有那次在地牢的時候,骯髒不堪的牢房,而慕容澈還是面不改色,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
總之,在風長歌眼里,慕容澈的好潔一說根本就不成立。
而此時慕容澈確實沒有避開,他非但沒有避開,還踏進去一步,這是原本關押傅念的牢房,里面的尸體便是他的,頭朝著門前,已經焦黑的而目全非的尸體上還能看到他胸口的那個墜飾,被大火燒的焦黑,但還是可以隱隱約約的看見他的輪廓。
「還好,全是死囚,大火沒有蔓延到其他地方,已屬萬幸。」冷風嘆了口氣,忽然跪說道︰「請王爺發罪,主子不在,我等未能盡我本分,看好府邸……」
「請閣主發罪——」其他幾名影衛一起跪了下來。
在他們面前的背影還是一動不動,只能看到那襲黑衣的下擺。
「冷風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口中似是稱贊,話音在牢房里散開,話里卻有一種陰沉的冷意,慕容澈慢慢轉過身來,還是那麼淡淡一笑,比然間目光如刮,「冷風,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們?」
冷風驚異的抬頭,「主子何出此言?!」其他幾名影衛也一個個抬起頭來。
「何出此言?」慕容澈在廊道里慢慢走了幾步,踩著腳下的灰燼發出沙沙聲,抬頭指著地上,「你可否告訴我,為何大火起時無人發覺,恰在燒盡之時被人救下,沒有殃及別處?」
「那時是在夜晚,看守雖然及時發現,但火勢太快施救不及……」冷風連忙回答。
「是嗎?」。錦衣在他們眼前轉過一道暗影,慕容澈冷厲的眼眸看著他們,「我且不問你們為何火勢會快的異常,你們只需要告訴我,何以其他牢房不起火,單單是這個地牢起火?如此巧合?」
「這……」
「為何平日送飯從未有人忘記將油燈帶走,唯獨這一日忘記?為何不是忘記在別處,獨獨忘在傅念那間牢房門前?送飯之人如今身在何處?他也被火所焚?知道起火他為何不逃?」
注視腳下的幾人,慕容澈眼底的銳光成了譏諷,「傅念若要自盡為何不直接撞牆,偏要引火自焚如此麻煩?你們說護衛們要就之時已經不及,但他們之中為何沒有一人被濃煙所嗆?既然有人救火,怎可能沒有人受傷?」
那聲質問化作冷厲,深沉的氣息在這狹小的空間里令人呼吸困難,他們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連串的問話讓他們措手不及,幾人僵在原地,抬起的臉上青白交錯。
冷風額上已經是冷汗連連。
「冷風,你作何解釋?」慕容澈走了幾步,冷眼看著這一地的人。
「冷風之罪!」
自從到了府邸,風長歌沒對別人說過一句話,站在慕容澈身邊,甚至沒朝他們看一眼,此時冷風望來,她回視過去,清澈的眼眸里頓時充滿了寒意,「欺上者,該殺。」
陰冷的話音在此處分外駭人,冷風臉色一僵,其他幾人都沒有開口,慕容澈的目光從他們身邊掃過,「縱火在先,欺瞞在後,你敢這麼做就該知道後果。」
幾人默不做聲,異樣的氣氛在地牢里越來越濃重,傅念不是自焚而亡,便是有人要他死,冷風為何要傅念死,隱隱約約的,某個答案浮上心頭,風長歌望向身邊,慕容澈也正朝他看來,眼眸里除了冷意還有殺機。
「慢!」一直站在一旁的慕容尋忽然開口說道。
「皇兄不打算听听他的解釋嗎?」。
慕容澈冷眼看著慕容尋眼中不帶一絲感情,慕容尋回望過去,冷,刺骨的冷。
「給你個機會!」
「屬下這般做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傅念與屬下同出一門,這些年早已將他當作大哥,只是現在他被關在這里,真的比死了還要難受,其實,他還中了一種蠱,每三日發作一次,疼痛難耐,這也是屬下無意間得知的,他死不了,于是屬下自作主張,安排了這一切,也算是同門一場,還請主上責罰!」
慕容澈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眼楮看著他們,似在評判用何種方法才能令他們死的足夠痛苦,妖色閃動之間,冰寒之氣在整個地牢里彌漫。
「你確實準備的周全。」慕容澈冷哼一聲,目光在那些影衛身上身上一一打量。
此時此刻還是鎮定如常,目光是犀利的,在充滿焦臭味的牢房里,錦衣帶起一陣冷香。
「這一次,我先放過你,若是再有一次,本王定不饒你!」
說完,慕容澈踏出牢房,瞥了眾人一眼便離開了。
「謝主子!」後面影衛們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
「你怎麼知道是冷風做的?」在路上風長歌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她自己也看出了傅念不是自殺,但是她卻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冷風做的。
一直以來,冷風對慕容澈忠心耿耿,怎麼會忽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傅念和冷風是一同從暗門里面出來的死士,他們兩個的感情比一般人都深,既然傅念不是自殺的,牢房又不可能會有其他人進去,那麼唯一可以動手的就是冷風,只是我沒想到傅念竟是中了蠱!」
「原來如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