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長歌垂首朝里注視,仔細打量,「看來,被錦娘所殺的人,不是西域王,這個才是。」風長歌低聲沉吟著說道,衣袖拂過,合上了棺木,她轉過身,開始打量那個女子。
只見那女子四十多歲的樣子,眉目如畫,風姿宛然,她坐在椅上,看著他們推開棺木,有一剎那的擔心,隨後便又平靜下來,她的皮膚已經失去彈性,眼角略有此皺紋,畫著淡淡的妝容,沒能掩蓋住她臉上的幾分憔悴,但即便如此,她給人的感覺依然是美麗的。
就好像她的整個人都發著光,有種耀眼的,並且令人無法忽略的氣質,那是王者之氣,一個女人身上居然會出現王者之氣?
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養成,而是經歷了許多之後被歲月磨礪所形成的,是慢慢積澱下來的一種威儀,她就坐在椅上,雖然被點了穴,又見了兩個陌生人闖入,但她一點都沒有顯露出驚慌,而是用雙眼慢慢打量著他們。
「西域王早就已死,卻用了替身來假稱病重,這些年來掌管西域事務的,你說會是誰?」慕容澈冷眼看著她,對風長歌所問的這個問題,其實他們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是誰,不如我們來問一問便知道了。風長歌斂目,走到那個女子的面前,柔和的真氣從她身上拂過。
只見紅色的衣袖拂過,直接一揮手,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這在她眼里有另外的含義,隔空解穴已是一種威懾,以她的力量不用妄想在他面前逃離,讓她開口,也說明他不擔心她大叫。
她定了定心,沒有做什麼蠢事,她不會忽視站在這個年輕人身邊的另一個,那個冷冷的站在一邊,面色冰寒,看起來絕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兩人站在她面前,她知道他們要問什麼,緩緩的抬手,她用指尖梳理了一下自已鬢邊的頭發。
「耶律清。」她從椅上慢慢站起身,走到棺木邊上,「你們看到的人,是我王兄。」她垂首撫著棺木,那背影讓人想起方才的哭泣,但只要哭完了,從耶律清的臉上便再也看不出半點淚痕。
「你是西域的公主?」慕容澈眼底泛起波瀾,淺淡的目光緩緩在她身上打量,「西域唯有一位公主,在多年前被稱得病而亡。
慕容澈那時還在宮中的時候就听說了這個西域公主得病身亡,在此之前,西域皇宮還貼出了告示說尋求名醫,醫治公主的病,那個時候也還是有不少江湖名醫前去皇宮,但是不久又都出來了,最後才宣布了公主香消玉殞的消息。
耶律清轉身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你們就是刺客?」她不答反問,扶著棺木,那語調說不上是質問還是純粹的疑惑。
慕容澈站在原地沒有上前,但他身上沉沉的氣勢卻漸漸逼近,「我們是刺客,你打算如何?」
她不自覺後退半步,又強自忍下,心里微微一驚自她掌控西域之後,經歷過太多太多,卻還沒有一個人讓她感受到這種如同實質的威脅感,但眼前這兩個人,從進了屋之後便令她覺得危險。
這是氣勢,有高手之氣,也有上位者之勢,這兩個人絕不簡單,耶律清心里轉念,想到什麼,「莫非你便是從中原來的那個君澈?」她的目光從慕容澈身上掠過,看著風長歌,「還有你,鳳歌,你們二人便就是名震江湖的沙漠之鷹?」
「是。」風長歌微微的勾起嘴角的笑容,「沒想到諾大的一個西域居然還有幕後之主,西域王居然已死,真正的西域王便是西域的公主,不知這件事,錦娘知不知道?」
猶如是來做客的,風長歌語氣淡淡,但是也問的溫和有禮,身上屬于中原的服飾讓耶律清有一瞬的恍惚,看著風長歌說話間紅色的袖擺拂過,她點了點頭,「錦娘知道,本宮還對她說過,想見見你們,要她將你們帶入皇宮,我也沒想到……」
早就听見外面的喧嘩,耶律清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的王兄,原來的西域王早就病故,死去的當然不是他,她奇怪的是有誰會去行刺,如今見到他們便清楚了。
「錦娘他一直對你們懷恨在心,那日的血煞劍其實也是她沒有想到最後會被你們給拿走,並且這劍竟然還認了你做主,這是他的夫君留給他的,拿出來其實也只是做個樣子罷了,被你們得走之後,她念念不忘此事,本宮阻止過,但她後來還是去了中原,沒想到這次她竟然不顧王命,又做出了這鐘事。」耶律清的態度不像是有敵意,反而顯得較為可親,她領著他們到了另一間房。
「你們在這里還被當做刺客,還是小心的好。」這間房間看起來是議事用的,非常隱秘,她親自去倒了茶,擺在兩人面前,做這件事的時候,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犀利慢慢退下,變的有點親切。
那種長輩的親切,令風長歌和慕容澈都感到詫異,只見耶律清沏完荼之後坐下,端著荼水喝了一口,「听說你們在中原都很有名望沙漠之鷹的名號無人不知,如今來到西域,折損了敖梟族,不知是不是真的?」
她的語氣就像是在和他們聊天,風長歌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確實遇上此事。」他沒有去踫桌上的杯盞,慕容澈坐在他身邊,一身冷硬半點沒變,「你想見我捫,原因?」
「自然不是為了嫁禍你們。」耶律清看出他眸底的銳利之色,笑道︰「本宮雖然身在此,掌管西域的事務,但外面可有人知道清公主還活著?」
二人誰都沒有回答,這也是他們心里的疑惑,她見了,面色略有些惆悵,「本宮身為公主,但並不被王兄承認,你們可知道,這里這麼多人,一是為了保護我,二也是軟禁,那是王兄下的令,在他死後,沒有人敢違背,本宮只能在這里,不能出去一步。」
「我是這個宮里,最有權勢也是最無權勢的人。」耶律清苦笑,對他們解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