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族長活不了多少日子了,鳳氏一族也存在不了多久。」慕容澈躺在床上,沒有再拉他回來,冷冷的話音是對人命的蔑視,風長歌淡淡應了一聲,又听到身後傳來的話,「下半夜換你休息。」
「嗯。」感覺到窗外若有似無的視線,風長歌合上眼,一時間她的氣息淡到無法察覺,就像這個房里沒有風長歌這個人的存在。
被人注視的感覺退去了。鳳氏一族里有人有窺視能力。
心里做出判斷,風長歌回頭看床上,慕容澈合著眼,已經睡了。看到他如此安靜入睡了,風長歌的心里覺得很平靜。
風長歌並沒有想過,直到今日,慕容澈不斷所求她的情意,越來越執著于自己,甚至不想讓任何人分享她心里的任何一絲空隙,這其實是一種異樣,但是風長歌不對這種異樣的偏執感到反感,實則也是一種反常。
這也許就是因為一直缺少愛的原因吧,所以在感受到了溫暖之後,風長歌就再也不想放手了,就算是病態的偏執,她都是覺得甜蜜無比的。
到了半夜之後,慕容澈起來了,輪到風長歌去睡,無需言語,兩人只是交換了一個眼神,也換了位置,被慕容澈躺過的床有他身上的香味,風長歌睡得很好。
第二日他們準備下山,感覺到鳳氏一族里有種異樣的安靜,有人站在一邊看著他們,有人在暗處窺視,似乎是在等待什麼,直到賀思茵朝他們走來。
「快走吧,有人去告發了,你們這兩人擅入禁地,一會兒山下的官兵就會上來。」出乎意料,她是為他們來通風報信的。
「你不想為你父兄報仇?」風長歌有些意外,賀思茵卻沒有掩飾她眼里的恨,聞言神色復雜的看著他們,她的唇上有她自己的齒印,她抿了抿唇,狠狠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決不會忘記。」
賀思茵說完就走,先前的提醒仿佛不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一樣。
風長歌與慕容澈沒有懷疑她的話,鳳離確實說過,鳳氏一族里有人要他們死,如今看來,原因不外乎是因為族長的另眼相看,還有救對中原人的仇恨。
風長歌不是純粹的鳳氏一族的族人,還有一半中原人的血,就算另外一些支持族長的族人對他們沒有惡意,也絕不會為了他們與自己僅剩的同伴對立。
打算盡快下山,兩人朝原路往下的時候,山上鳳氏一族的族人並沒有追趕,但山下隱約已經能听到馬蹄聲,蹄聲很急,听起來人數不少,就算鳳氏一族族人不知山下出了什麼事,不知西域王已死,他們被當做刺客,但敖裊族人卻是知道的,一旦得了消息,必定會很快趕來。
「等我們下去之時,山腳下一定早有官兵包圍。」到了半山腰,風長歌停下腳步,計算了一下下山需要的時間,「幸好我們的馬匹藏的隱秘,但願不要被他們察覺。」
要躲避追兵,那是必須騎馬的,從這里到王宮,在耶律清所說的第三日去見她,若不騎馬,定然來不及。
他們當然可以不去,一走了之,但刺客的罪名未消,此後對他們頗為不利,假若西域大亂,耶律清能擺月兌那些大臣的控制,走到人前成為女王,要她替他們撤銷刺殺這項罪名並不困難。
而且若是以後兩人再次見面,知曉了他們的真實身份,到時候傳出堂堂平王和平王妃竟然刺殺西域大王,兩國之間又免不了是一場惡戰。
「身上還有銀兩,馬匹若是沒了,可以下山再買。」
慕容澈對錢財其實不看重,一直以來就錦衣玉食,衣食無憂的,就算在外打仗,其實也並沒有吃多大的苦,最多就是兩國打持久戰罷了。
風長歌對銀兩也不是那麼看重,有錢沒錢對她來說也並沒有多大的重要了,前世就是因為錢導致自己淪落到了這個地步,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除了最開始想要賺錢以外,後來嫁到了平王府,自己也就再也沒有因為錢的事情而煩心了。
所以兩人出行,從沒有為錢財苦惱過,這次當然也一樣。
「要重新買馬必須去人多的地方,你以為我們不會被人認出來的?」看了一眼慕容澈的臉,風長歌連連搖頭,想起來上次在宮里慕容澈穿侍衛服的樣子,對他說了自己的看法。
「我會被人認出,莫非你以為自己不會?」慕容澈拉起風長歌的手,從小路往下走,這里若是遇到搜上的官兵,有半人高的草遮掩,不太容易發現他們,殺敵的時候尸體也更好隱蔽,不至于引來更多的人。
慕容澈覺得好笑的口吻也讓風長歌無奈一笑,他們兩個一直喬莊打扮過,其實與自己的真實面貌還是有一定的區別,不然為什麼行走江湖這麼久,沒有一個人認出他們是青霄國的平王和平王妃?
「在城門口的時候人多,我們不會那麼容易被人認出,但在這里,他們都是沖我們來的,這回斷斷無法蒙混過去的。」在半人高的草叢中里穿梭,風長歌說的並不緊張,風長歌很少有緊張的時候,面對危險,平靜和冷靜更有幫助。
慕容澈撥開身前的草,讓風長歌在他身後通過,免得割傷她的臉,兩人走了幾步,山下的追兵已經上來了,看到他們,箭矢如雨飛射而來,一陣發射退到後面,有拿刀的官兵上前。
避箭,擋刀,兩道身影飛快,旋身側踢,幾支利箭調轉方向,數名官兵被自己的箭射穿,慘叫著倒下,其他人高喊起來,「發現了!他們在這里!」
他手下的功夫不弱,該是領頭的一個,但即便他如何不弱,也強不過慕容澈的功力,之間暗影幾個閃現,鐺鐺幾聲與掌力相對,那刀硬生生斷成兩截,他呼喝一聲,撿起地上尸體變得兵刃又砍來。
財帛動人心,何況他們人多,官兵們看到眼前的兩個人,就像是看到榮華富貴,吶喊著一個個前僕後繼,有同伴死了,也能踩著尸體繼續上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