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沐和端方一起吃著晚飯,發現端方不專心吃飯,老是抬頭看他,狐疑之下,咚的放下來碗筷,雙臂抱在胸前,「有什麼話就直說,你這樣看著我,我吃不下飯。」
「沒人告狀?」端方飛了一下眉毛。
寧沐不說話,等端方接著說,知道他有話存不住。
「太太讓李氏搬去了水雅居。」說了這一句就不說了,看寧沐表現。
「誰?」寧沐眉頭一緊,嘴角一揚,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的小妾啊!李氏!你可別說你忘了啊。」端方感到很無語。
寧沐眉頭沒有松開,繼續問他,「為什麼讓她搬去水雅居?她不是在原來的地方住的好好的嗎?」。
「和那杜氏吵起來了,芝麻蒜皮,不足道也。誒,你說她是不是想用這招把你引過去啊?」端方賤賤的笑著。
寧沐听了自嘲的笑了一下,「你不了解她,她可不是這麼想的,她是憐惜了李氏,別的,呵,她沒準為這個還感覺對李氏有歉疚呢。」
端方听他這麼說也想明白了,頓時累積的火就想發出來,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就有點急了說道,「那女人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她心里沒有你,你還惦記著她,你這不是,這不是……」
「賤!」寧沐惡狠狠的丟下了這一個字,飯也不吃就出去了。
留端方一個人愣呆呆的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哎,今天是他過了,以往他看的出來也從來不點破寧沐的心思,今天這事兒實在是讓他憋不住了。哪有這樣的女人?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夫君被別的女人搶走,這要是他自己的女人,他非忍不住上手給一巴掌不可。
這時候最難受的人當屬杜氏,還真不是寧沐,這對他來說能算個什麼?寧沐可是經過了千錘百煉的人,薛如琳一直都沒喜歡過他的這個事實,他比誰都清楚。他氣的不是薛如琳怎麼了,更多的是氣的他自己。
杜氏靠在床頭,輾轉難捱,太太真是病的不輕,她怎麼想的呢?居然把李氏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李氏在她眼前和老爺做出點什麼她不心痛不嫉妒?
憑她對男人的了解,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難說以後老爺和太太會如何。老爺和太太接觸要是多起來的話,近水樓台的李氏難免會跟著受益,就算老爺太太之間沒有如何,老爺去李氏那里多了,也難免會連帶著想起太太。
難道太太打的是結聯盟的主意?她實在想不透。
杜氏這里柔腸百轉千回,如有老鼠噬心,無法安寧。
如琳在陪著一個心眼兒多多的小家伙。
下午讓咚咚面壁罰站了一個時辰,之後又練習了很多大字,確實有點累了。
如琳坐在床沿上,咚咚躺在母親的大腿上,「娘,咚咚站的腿都酸了,後背也好酸,娘快給我好好揉揉。」
明知道她現在一個禮拜上幾次武術課,扎馬步一段時間還是很輕松的,如琳心里並不擔心,但還是樂意陪她玩耍一會兒。「讓娘模模到底是哪里酸,娘好給你好好揉。」說著一只手就順著咚咚的上衣伸了進去,咚咚怕癢癢,邊嘰里呱啦的大聲笑著,邊躲癢,在床上扭動的不成樣子。
寧沐有好幾日沒見到咚咚了,心里想的很,尤其是此刻他感到特別孤單人生無味的時候。就帶著思明去了咚咚住的小院子,看只有婆子和幾個丫鬟在,便問了小姐現在在哪里?
「回老爺,小姐已經不住這里了,現在太太院子里和太太同食共寢。」婆子自覺說的是實話,並且也沒說什麼逾矩的。看老爺沒什麼指示,就請示了一下下去干活了。
「老爺,咱們現在去哪兒?」思明看老爺坐了一會兒了,也沒有走的意思,就大著膽子問道。看不到小姐思明也覺得好失望啊!
小姐又可愛又貼心,雖然有點調皮有時候會捉弄他們,但心腸是很好的,他老娘上回病了的時候,正趕上老爺有緊要的事需要他辦,他和思青說的時候,被藏貓貓的小姐听了去,非要掏出荷包里的二錢銀子給他拿回去帶老娘看病,他是老爺的心月復小廝,哪會缺了這點錢啊,但心里就是感覺熱乎乎的,平常被她捉弄的那些小事都不算什麼了。後來她還背後和老爺說了這個事,老爺把他罵了,賞了他十兩銀子讓他趕緊回家。
「回書房吧。」寧沐也不知道去哪兒,這麼大的地方,還是他自己的家,他竟然找不到一個想去的地方。
「不然……咱們去看小姐?」思明看他滿臉落寞,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可行?」你們太太會再把我趕出來吧?幾年沒再進過她屋子了,寧沐心里也有陰影啊!
思明心里也忐忑,他哪敢直接回行或者不行啊,真要是不行老爺發怒後果他承受不了啊,說實話他說完那句就後悔了,可是沒想到听老爺這話音兒的意思是……想去?
當人小廝真難!思明絞盡腦汁斟酌再三,說道,「老爺父女久未相見,怕是小姐也想老爺了,依小的看,去看看也沒什麼不行之說。」說完這句話思明感覺自己汗都流了三滴,不知道一句話還能說的這麼累的。
「你說的有理,那我今日就按你的意思行事了,咱們這就過去,咚咚肯定想我了。」思明哭的心思都有了,真想大聲反駁回去,喂喂!老爺,這可是你自己的意思啊,怎麼著就是按我的意思行事啦?到底你是老爺還是我是老爺啊?
寧老爺惦記著的小沒良心,和母親玩累了,和母親二人正一起泡著香噴噴的花瓣浴呢,哪有一絲一毫想他的樣子。
寧沐要進臥室的時候,院里的的碧竹碧桃等人眼珠子都驚的差點掉出來,一種大戰在即的感覺轟轟烈烈的升了起來,奈何她們都是些池魚,無力阻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爺進去了。
碧竹也試圖上去請安搭話,試探一下,但老爺氣場太強大,只一句「我進不得?」便把她頂了回來。
老爺進太太的房,天經地義,她一個丫鬟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