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所有人都停下來了,都聚攏到如琳身邊表示關切,咚咚急的都快哭了,都怪她,娘年紀大了,她還非讓她陪自己玩。
碧竹和碧琴去扶如琳,但她此時疼的輕易動不得,怕是傷到了骨頭,丫鬟力氣小,弄不動,怕弄得更傷就麻煩了。去找小廝吧,小廝也不能踫太太啊,這可難了。
碧竹急的不行,看太太和咚咚那樣都心疼,當機立斷,「碧琴,你快去看老爺在不在,在的話把他請來,春柳麻煩你回太太院子找碧桃,讓她找個擔架來,預備兩個太太院里的婆子,不行只能靠咱們自己把太太抬上去了。去吧,悄悄的辦,多謝你了。」說完朝春柳行了一禮。
碧琴和春柳趕緊去辦事了,如琳讓春柳順便帶回幾個孩子,竟沒有一個肯走的,都心疼的守著如琳,不走不走吧,反正也不遠,一會兒就會過來人了。
薛如琳——真恨不得眼前立馬開一道裂縫,讓她淹死得了!丟人丟到了姥姥家,寧沐在,她在她面前丟臉,寧沐不在,她也在下人們面前丟臉。
寧沐和端方正在書房里商討事情,听傳碧琴過來了,有些狐疑,一般如琳那頭有什麼事都是讓碧竹或者碧桃傳話的,不會讓女兒的大丫鬟來的。
讓她進來說話。
碧琴乍一從寒冷的外面進了暖和的屋子,不禁毛孔放松,渾身舒適,但她的神經卻是非常緊張的。
「你們太太叫你來的?還是小姐?」寧沐問道。
碧琴大氣不敢喘,「回老爺,是碧竹姐姐叫奴婢過來的。」
「哦?有何要事?」越來越奇怪,何時奴婢也能發號施令指示另一個奴婢來見她了?
碧琴看端方在房里就不肯直說,「老爺,端方大哥在這里不方便說。」
寧沐意識到真有事了,就無聲的瞅了端方一眼,端方也瞅了他一眼兒,識趣的出去了。
碧琴這才直說,「回老爺,太太和小姐在冰面上玩耍,摔傷了,動不了!還請老爺快去看看!」
寧沐心內大驚,不由的釋放了威壓,要知道他架子一端起來,手底下的人沒人不怕的,「你把話給一字一句說清楚,話都說不清楚留你何用?我問你,到底是太太受傷了,還是小姐受傷了?」
碧琴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回老爺,是奴婢笨嘴拙舌,老爺去了再罰奴婢不遲,是太太腳傷了,怕是傷了骨頭,現在不敢動,在水塘那邊。」
寧沐沒理她,一把拽過架子上的披風就破門出去了,只留下跪在地上的瑟瑟發抖的碧琴和劇烈搖晃的衣架。
端方其實並沒有走遠,看寧沐跟要殺殺父仇人似的踹門出去了,就回了書房,看碧琴還跪地上掉眼淚。
就說道,「起來吧,跟過去伺候吧,沒事的,你要是沒犯什麼錯,老爺不會怎麼樣你。」
碧琴跪著緩了一會兒,才站了起來,向端方倒了聲謝,跑了出去。
寧沐來到了冰上,看薛如琳坐在冰面上,身下墊了衣服,還在那安慰幾個小孩子,也不知心里是氣是怒還是酸,幾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如琳。
「爹爹,你可來了,娘動不了了,你快把她抱回去吧。」寧咚咚在娘身邊不敢哭,看爹爹來了就後怕的哭了出來,連帶的柯柔柔和建康也泫然欲泣。
寧沐把氣息壓了壓,挨著模了模幾個孩子的小腦瓜兒,「沒事兒,別害怕,今天不怪你們。碧竹領他們回去!」碧竹一聲不敢出領了幾個孩子走了。
寧咚咚不想走,但爹爹這樣她也有點怕了,她從來沒見過爹爹這麼恐怖的樣子,她也知道,爹爹來了,娘就沒事了。柯柔柔上前拉了她另一只小手,「咚咚妹妹,你別害怕,伯母很快就會好的。」咚咚這才安心。
「寧沐,今兒……我沒想到……哎……你說句話行不行?」薛如琳看孩子丫鬟們都走了,只剩她和寧沐二人,就既覺得難堪又奇異的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奇怪的狠,她在任何人面前都希望保持端莊淑女的樣子,但只有在他面前,她是放肆的,充滿攻擊性的。難道她這是破罐子破摔心理?
寧沐看她不知道想哪兒去了,也不說話,彎子,一手小心的探到如琳腿彎處,一手摟上她的腰肢,一把打橫抱了起來。
瞬間離開冰涼的冰面,懸空了,如琳嚇了一跳,小尖叫一聲,下意識的攬住了寧沐的脖子。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就一下子收回了雙臂,就這麼屈在寧沐懷里,姿勢甚是詭異,至少稱不上美觀。這是第一次她們如此平和的做了這般親密動作,雖隔著厚重的衣服,但鮮活柔體的相接觸也足以她心跳如雷鼓。
寧沐抱著她大步往回走,懷里的她保持著少女般的輕盈,若有若無的散發著陣陣清香,他曾經做夢都想把她抱入懷中,但絕對不是現在這種情況,這個蠢蛋,她玩冰不是挺能的嗎?和徐景升在冰面上劃的跟風似的,難道如今沒了徐景升她就成了孤雁再也飛不起來了?
深呼吸一口清冽寒冷的空氣,不由的手上加了力度,不會劃了更好,當年怎麼樣都已經做了古,現在人是她的,可玩的可做的事多了,誰非要和過去過不去呢?
如琳雖不知寧沐在想什麼,卻通過他的臉色他的氣息感覺出他必定是憤怒之極才這般心緒翻涌,以為他還在生自己的氣,便小心的開口說道,「寧沐,你說說話唄。你也別生氣了,今天確實是個意外,你忘了,我滑冰的技巧可好了,今天還帶著他們劃了幾遭,就是給咚咚擦汗一時忘了是站在冰上,才滑倒了,我真不是故意給你找事兒。」
寧沐倒是有些意外她居然細細給他解釋了起來,便也松了松心里的氣悶,開了口,「你摔傷不要緊,這數九寒天帶了幾個孩子出來玩,凍著了怎麼辦?還有柯家的兩個生病你怎麼和苗氏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