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會兒,幾個小的都說餓了,正好不遠處有家賣煮湯圓的,大家就決定過去吃一碗再逛。店面不大,人卻不少。
進去之後,沒想到正好踫上柯建瓴幾人,寧紹大步向前招呼,和舅母學妹們走了這麼久,從未感覺時間時間是如此難捱,此刻他見了柯建瓴真是異常親切,他本就該和這些同齡小伙子一起出來的啊!而不是和一些婦孺!
柯建瓴看寧紹的臉色比苦瓜還苦,看了一下他周遭便懂了,再看他從未如此熱切真摯的眼神兒,便覺好笑。
董氏讓寧紹和同窗們一起,她帶著其余人一起。
寧紹落座,竟有空氣格外通透之感,問柯建瓴,「你家里怎麼不讓你帶弟妹出來?」
他這是自己不痛快便嫉妒別人痛快的。
「我娘帶著他們呢,再說,我也是最先找了你的啊,我還沒怪你放ˋ我們鴿子呢!」柯建瓴說道。
「得得,吃湯圓吧,我真是餓了。」寧紹一口吃掉一顆湯圓,險些燙到。
董氏她們一幫也吃上了,剛吃了幾口咚咚就叫喚肚子疼,想去如廁,問了店家茅房在後院,就親自帶了咚咚去了後院。
後院並不大,一眼望去就能看到茅房,董氏先看了一眼,才讓咚咚進去,然後她站門外守著。
「咚咚好了嗎?」。董氏不時的問一聲。
「舅母,還沒呢,我肚子痛,要多等一會兒。」
「好的,你慢慢的,不著急。」細聲安慰小姑娘。
又過了一會兒,董氏覺得應該差不多了,「咚咚你好了嗎?」。
沒人回答。
「咚咚?」董氏心里一咯 ,一把推開茅廁的門,哪還有咚咚的影子?
董氏雙目欲裂,一陣眩暈,差點當場昏倒,但她以手扶了門框,挺住了。
趕忙回了店中,單獨告訴了寧紹,寧紹不顧別人的眼光,霍的站了起來,一拳砸向了牆面,整個牆體都唯之一顫。
他恨自己的不小心,痛咚咚的丟失。但理智上又知道這怪不得舅母,他不知道該怪誰,當務之急是找到咚咚。
咚咚還是小孩子,也沒什麼名節不名節一說,寧紹把事情和幾個好友說了,其中正好有安寧候府的張允之和鄭國公府的林少奕。
幾人雖然未有寸功,但身份尊貴,當即就封了這個小店,店家嚇得也不敢說什麼,只得配合。派出一部分人順著可能的路線找人,又讓人去找了周圍巡邏的衙役,瞬間就制定了一個簡單的章程。
這店里里外外總共就這麼大,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找到咚咚的蹤跡,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派出外面找的人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董氏火速讓人傳信給手下各個店鋪,全力找人,一邊又吩咐幾個下人把兩個孩子送回薛府去,薛岩薛桐嚇壞了,不敢多言,只能乖乖點頭听母親的命令,他們也知道事態很嚴重,咚咚妹妹出事了,一切都要完了。
董氏自己則親自快馬加鞭去了寧府。
本來下午還好好的如琳,晚間突然就覺得心跳不太正常,整個人變得莫名煩躁,坐立不安,又找不到原因,最後想想可能是最近有些上火了,要吃點降燥的東西降降火氣了。
董氏第一時間見到了如琳,她不習慣用眼淚先說話,也不需要裝可憐,因為她知道出事兒了,那些都沒有用。和如琳只說了一句咚咚不見了,如琳就倒了下去,碧竹趕緊掐了她人中,給她灌了涼水,她才清醒。
難怪呢這一晚上自己怎麼呆都不對勁兒,原來在這等著她呢,如琳感覺自己的心瞬間就被人摘去了一樣,她強忍著眼淚,死死的憋住,「碧竹,快派人出去找老爺,多派人,四處找!別讓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
碧竹領命,勸她,「太太您保重,小姐是個福氣大的,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我這就去讓人找老爺,不用四處找,老爺院里肯定有人知道他在哪。」匆匆說完就走了。
「大姐,你罵我吧。」董氏上前拉住了如琳的手,飽含歉意。
「罵你有什麼用?再說我的咚咚肯定沒事,肯定沒事的……「如琳目光呆滯的看向董氏。
今天日子特殊,人太多,事太雜,幾路人馬出動也沒有找到太多有用的線索。
天亮了,寧沐才回了府,胡子都冒了出來,眼底有明顯的烏青。
直接去了如琳那里,飯菜放在床邊的凳子上,如琳窩在床上靠著被子睜眼呆了一夜,听到沉重的腳步聲進來,知道是寧沐,激動的看了過去。
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答案了。又頹然的倒了回去。
寧沐默默坐在她床邊,伸手握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冰涼。
「寧沐,咚咚丟了,都怪我,我不該讓她出去的,出去也應該我親自帶著。都怪我……」如琳絮絮叨叨的重復著這幾句。
寧沐就這麼听著。
「都怪我,我才是應該丟的人,我知道有罪的人沒那麼容易被原諒,寧沐,都怪我,怪我……」。
寧沐眼里蓄了淚,一把擁抱過如琳,把她瘦削的肩膀緊緊的擁入懷中。
「不怪你,沒事的,咱們咚咚很快就會回來,我保證她安然無恙,你也要安然無恙。」
如琳這才放佛恢復了清明,眼里也有了些神采,「那就好,咚咚很快會回來,不對!你怎麼保證她無恙?」
寧沐內心大慟,一行熱淚滾落滴在如琳光滑的脖頸上,「我能保證,相信我,琳兒,相信我。」
接下來的幾天寧沐和皇上告了假,放下手頭一切事物,利用一切關系,尋找咚咚的下落。
距離京城幾十多里的一條小路上,一輛普通的馬車駛過,往一處山溝去了。
駕車的是一個瘦子,他旁邊還有一個胖子。
胖子對瘦子說,「抓了這小崽子,你說咱大哥高不高興?」
瘦子答道,「那還用說?肯定高興啊,這能省了多少事兒啊?有了這小丫頭在手上,大哥何必這般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