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沐,我們和離吧。」
寧沐拿著酒杯的手僵在空氣中,以為是自己听錯了,小心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薛如琳始終含笑,伸手幫他把酒杯放下,正視著他的眼楮,「我說我們和離吧,紹兒大了,我也爭不過,咚咚還小,還有肚子里這個,我帶著她們一起……」
寧沐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力如虎鉗,「薛如琳,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今天那個婦人進來究竟和你說了什麼?讓你如此失去理智!」
薛如琳沒有回答,寧沐接著往下問,「琳兒,你在想什麼告訴我好不好?我們不是說好以後的人生中只有彼此嗎?為何你會如此輕易的說出想要離開的念頭?」
寧沐滿心震驚和傷痛,他知道她過的不開心,他原本想等她冷靜一些了再與她好好交談,沒想到等來的結果卻是如此,她到底知不知.+du.道她剛才說的是什麼!離開他?她要去哪?她一個女人家離了他站在風口浪尖上會遭人多少鄙夷非議?兩個小的孩子怎麼頂著沒有父親的名頭過活?
如琳听他這樣問,強偽裝的笑容終于退了下去,垂下眼簾不敢正視他,緩緩無力的說道,「寧沐,和你一起,我太累了,我知道你也是累的。我們相互防備、相互猜疑,即便有愛我也撐不下去了。再和你在一起,我怕我會慢慢變成自己討厭的樣子。身上的這個孩子來的太不容易,我想心態平和的養好他,現在我的狀況不能再受什麼刺激了,繼續在你身邊我什麼都不敢保證。」
寧沐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理智,緊握住如琳的雙手卻泄露了他內心的狂瀾,「琳兒,咱們不說氣話,我不累,我一點都不累!我們不防備,也不猜疑。關于李氏,我都告訴你,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李氏我從來都沒有踫過她。」
如琳听到這心里還是有些震動的,她終究沒有過于悲慘。如果她看到那封信後,又知道李氏的孩子是寧沐的,她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震動歸震動,卻還是抽出一只手按在他的唇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夠了,寧沐,可以了,不要再和我說什麼內情了,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一行熱淚滾落,寧沐要抬手給她擦去,她按住了他的手,凝望著他,「寧沐,你听我說,我是真的感覺太累了。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都以為足夠了解彼此,可是事實根本沒有不是那樣的,十幾年的隔閡一夜之間翻了過去,可是好多問題是仍然存在的。」
寧沐突然一把擁她在懷中,眼角也泛起了濕意,「你說,有什麼問題,我全改過來好不好?不要想著離開我,我也不會放你離開!」
如琳任他擁抱著,沒有掙扎,「我們起于同一個起點,雖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各自生活的卻是兩個世界,你忙碌進取的十幾年里,我一點都沒有參與過,沒有盡到一個夫人應盡的責任,這些年你任何的成長和歡喜傷痛我都沒有參與過,你有太多的事情被我錯過。寧沐,你沒做錯什麼,是我一直在原地打轉,早已跟不上你的腳步。」
寧沐抱緊了手臂,與她緊緊相貼,不想讓懷里的這份溫暖流失一絲一毫。他的確做的不合格,至少他從來沒有想過如琳會想這些。他只覺得寵她愛她就足夠了,沒想到自己的這份守護給了她這樣的感覺。
「琳兒,是我的錯,以後你不必追趕我的腳步,讓我停下來和你一起好不好?你想知道什麼,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不要想著離開我好不好?」寧沐忽然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慌張無措,雙手捧住她的臉,為她擦拭臉上源源不絕的淚,自己的臉上也滿是淚痕。
如琳眼里寫滿了不舍與哀求,「寧沐,我真是太累了,我想歇歇了。你和我都知道絕對的坦誠對我們來說都是艱難的,何必這樣難為自己?我尚且做不到,怎麼去苛求你?」
「不是苛求,我可以做到,以後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贏得你的信任,不會再逼你,咱們慢慢的,還有好長的路要一起走。」寧沐怎麼會死心?他死都不願意失去她。
如琳看他這樣心里像針扎了一樣疼,呼了一口氣,才放了重料,「好!那我問你,我父親到底是如何死的?」
寧沐臉色巨變,如琳看在眼里,痛到麻木。從袖袋里掏出那封信塞進他手里,「想必你早已經查出孫嬤嬤過世了吧,你卻和我說還在查,你查的是什麼啊?在我求你找她的時候你就知道了一切,你看著我驚詫懷疑,不為所動的配合我演戲!如果不是今天她的佷女為了求財上門來,恐怕我還被你蒙在鼓里不知到何時。」
今天白天來的那個媳婦不是別人,正式孫嬤嬤的親佷女,孫嬤嬤回鄉之後就與她生活在一起,甚至還掏出體己錢帶她們一家人搬了家,直到她去世後才被送回了家鄉。
之後她佷女听從她遺願又搬了一次家。孫嬤嬤臨死的時候把這封信交給她,讓她一定在寧府有難的時候再送過去,若是寧府一直順風順水,這封信就永遠不要送出去。佷女不懂,卻還是答應了下來,直到前段時間她男人上山摔斷了腿,再也沒有了勞動能力,她萬不得已才想起了這封信,不管里面寫了什麼,她總能換回一些夠生活的銀子吧。
寧沐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師母的筆跡,未看內容就大致猜到了里面的內容,師母讓孫嬤嬤保留的絕筆,除了師傅的事還能有什麼?
果不其然,里面說了師傅的死因,她希望這封信永遠沒有用的上的機會,為的就是防止日後徐景升水漲船高會迫害寧沐和如琳他們,真鬧到不得不廝殺的地步,她的親筆信雖算不上真憑實據,怎麼也能算的上重擊。
師母為她們想的何其周到,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封信會提前到了薛如琳手中。
「琳兒,你听我說……」寧沐急了。
「母親在信中說,她曾與你說過要臥薪嘗膽,不要輕舉妄動,這是什麼意思?寧沐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如琳一直在壓抑著自己,此刻一提起這個話題卻還是難以抑制的激動起來,大聲質問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