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諒不知道,這句話,她說了多少次了。
可每次,羅貴妃都是千年不變的無視神色。
真是,她怎麼比羅貴妃,還在意呢?
「好了,你回去。切勿妄動。」
羅貴妃懶得,連頭都不肯抬。
普諒訕訕而歸。
真是,她等得可煩死了。
殿中,羅貴妃的余光,瞥到普諒賭氣的背影時,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呵呵。」
樓貴妃,倒是很能忍呢?
不過,她更能忍!
這一場耐心,權謀的戰爭,最後的勝利,她志在必得。
殿門處的普厲,看著她的目光,都帶了點可憐。
真是,她們殺人不眨眼的羅貴妃,是不是等得不耐煩,都變傻了?
羅貴妃當然看到了W@,普厲的眼神。
「咳咳!」
羅貴妃不悅地,咳了幾聲,以此告誡她,別亂猜她的心思。
呵,她才是羅貴妃呢!這幾個婢女,亂操什麼心?
終于,一個月後,涼國,一年一度的畫燈節,到了。
街上,人山人海,燈火通明,璀璨奪目,絢麗多彩。
樓貴妃故作平民裝扮,挽著蘭霦的手,穿梭在各色,灼灼嫣然的畫燈中,笑得十分愉悅。
而蘭霦,對街道上無處不在的畫燈,卻提不起,任何興趣。
樓貴妃興奮地指著頭上,懸掛著的閃爍畫燈,捅了捅她的胳膊︰「妹妹,你看這個百花朝明燈如何?」
蘭霦懶懶抬眸,厭厭地看了一眼畫燈,對樓貴妃,言不由衷地說道︰「挺亮的,很襯姐姐的膚色。」
樓貴妃指著右邊,一盞璀璨奪目的畫燈,再次捅了捅,心不在焉的蘭霦︰「是嗎?妹妹,那你再看看,這個綠葉藍轉燈如何?」
她的目光,看似溫柔,可眼底,卻是深深狠狠的冷。
呵,人在曹營心在漢!
這個蘭霦,居然當著她的眼前,在時時刻刻為他出神!
真是,她快被氣死了!
不過,這也不是她第一次,被蘭霦這麼氣過了!
沒辦法,她得忍!
蘭霦再次,言不由衷地,懶懶瞄了一眼畫燈,故作贊同道︰「姐姐,這個也很明亮,掛在樓蘭殿中,肯定特別奪目。」
樓貴妃氣得差點吐血。
這蘭霦,也真是太做作了!
當然,往後,無論羅貴妃如何糾纏,蘭霦都只是心不在焉,一帶而過。
樓貴妃一邊氣得不行,卻一邊,暗暗咬牙。
唉,她再舍不得,這最合適的時機,也該到了。
人群中,樓貴妃高高凸起的月復部,格外醒目。
不時有不懷好意的人,借機撞她。
而蘭霦,對此則毫無察覺。
樓貴妃冷眼看著蘭霦,有些後悔。
她當初,怎麼就挑了她呢?
這蘭霦,對她如此漠視,可她,卻還得,唉!
不過,那些不懷好意人,都被樓貴妃身後的人,成功防備了。
而此事,卻更讓樓貴妃,打定了主意。
蘭霦,她是算定了!
羅貴妃那個女人,就這麼狠心至此嗎?當初,那個死女人,害死了她多少嬰孩?
夜深,樓貴妃拽著到處走神的蘭霦,回到了樓蘭殿。
樓貴妃依然拽著她的手,略帶惋惜地勸說著︰「妹妹,姐姐待會,要去畫燈宮殿赴宴,你真的不去嗎?皇宮中,畫燈宮殿可是畫燈節上,最璀璨奪目的一處呢!」
蘭霦則抬眸,懶懶看著她︰「姐姐,妹妹不去了,你玩得開心點。」
呵,她就該是孤獨的,不是嗎?
畫燈宮殿固然璀璨奪目,可是,她什麼都不要看。
越是別人歡天喜地,則最適合,她一個人,任意黯然神傷,不是嗎?
如此推月兌幾番之後,樓貴妃終于,故作惋惜地,走出了樓蘭殿。
而樓蘭殿中,獨自一人的蘭霦,她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狂涌不止。
她出身貧寒,孤苦伶仃,從來便不知道,愛為何物。
二十一年來,從不曾有人,真心關心過她。甚至,她的父母,對她,刻薄狠毒無比。
第一次知道,愛是什麼味道,便把她徹底淹沒,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那個妖嬈少年,他又在何處呢?
此時,畫燈宮殿中,燈火灼灼,繁復美麗,璀璨炫目。
樓貴妃痴痴看著,灼灼美妙的燈光畔,某個妖嬈少年,連她的淚水,何時滑過唇畔,都不知道。
她是第一次,把他,推給別的女人,可是她的心,真的好疼好疼!疼到快窒息。
而此刻的羅貴妃,看著閃爍不斷的燈光畔,某個妖嬈少年,臉上的痴傻神色,比之樓貴妃,並不輸什麼。
她的淚水何時滴落的,她根本不知道。
憑什麼!她明明知道,樓貴妃會把他,推給別的女人,她還得裝不知道!
打碎牙齒,含著碎屑,往肚里吞!這種痛不欲生,還有什麼能比的!
樓蘭殿外,普林匆忙慌亂的聲音,猛地傳來︰「不好了,不好了!」
蘭霦格敏擦了擦她的淚水,快步迎上她。
太痛太難受的那個蘭霦,她不要,被別人看到。
普林的話,急得有些語無倫次。不過,她還是听懂了。
原來,樓貴妃的隱患,又發了。
而治療該隱患的藥物——樓蠱藥,只有她知道,放在哪。
而樓貴妃也十分信任她,這樓蠱藥,只能由她遞給樓貴妃。
蘭霦二話不說,走入內殿,取出樓蠱藥,跟著普林的步伐,快步走入畫燈宮殿。
可是,還沒到畫燈宮殿,她便徹底,呆住!
畫燈宮殿,燈火輝煌,灼灼其華,暖意深深。
眾妃嬪,如春日里的黃鶯,爭妍斗麗。
美妙灼熱的燈光畔,妖嬈少年,笑意深深。
眾妃嬪,以他為終點,目光,黏稠在他的身上,怎麼都移不開。
妖嬈少年,則與他,身畔的眾妃嬪,談笑風生。
眼前的種種,明明傷透蘭霦的心,可她,卻絕不能不看!
更,控制不住,她去看!
她的心,太疼,疼到窒息。
蘭霦的淚水,控制不住地噴涌而出。
她最不要看到,最怕看到的,偏偏看得真真切切!
她突然,記起一句話︰自古帝王最薄情。
呵,她算什麼呢?她什麼都不是!
她有什麼理由為他吃醋,為他瘋狂!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