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本王滾出去!」
四王爺憤怒的呵斥聲伴著 里啪啦的碎瓷聲,听得眾人連連驚呼,爭先恐後地往外退出去。
「沒用的廢物!」四王爺額頭青筋爆出,顯然是氣到了不行,瞪了一眼一旁金沖,問道,「皇兄和母後都走了嗎?」。
「是,已經出王府了。」金沖朝他走近一步道。
四王爺瞥了一眼床榻上的龍袍,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金沖怒道︰「那你還等什麼?還不趕緊去給我查,是什麼人想陷害我!」
他萬萬想不到,今日太後親臨王爺府,前來為自己慶生,卻不想在房中發現了這龍袍,更沒想到府中消息還未傳出去,皇宮里的人已經听到了風聲。
不過他翻來覆去地,想到的也只有一個人會做出這種事來,宋朝宗。
「王爺。」金沖忽然去而復返,見面前的人皺了皺眉,忙解釋道,「我得到消息,今日禮府婚變,禮楚被人刺殺,重傷在床生死未卜。」
四王爺登時變了臉,陰險一笑道︰「好極了,還打听出什麼來?」
「他們現在缺幾種藥,正差管家去向吳將軍和李頭領去求藥。」
四王爺緩緩站起來,踱了兩步,想不明白道︰「吳衛忠和李迅?徐安都找不到的藥他們兩匹夫會有?難道……」
對上金沖詢問的目光,四王爺抓過龍袍,急聲道︰「快備馬,一定要趕在他們之前進宮!」
「還有,吳衛忠這個人最講義氣,保不齊他得到消息後會不顧一切地沖進皇宮。我听說前幾天東村那里山崩死了很多人,他奉命去安撫民眾,就連今日宋朝宗大婚都沒有來,你一定要派人盯緊了,千萬不要讓消息傳到他耳中。」
「王爺是打算拖延時間?」金沖頓了一頓,提議道,「光是拖延可能不奏效,萬一禮楚命大活了下來……」
四王爺目光一震,迸發出點點寒光,一字一頓道︰「你的意思是……」
「就由屬下帶上一對精銳人馬,沖進禮府,殺他個措手不及。」金沖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四王爺卻忽然猶豫了起來,擔憂道︰「皇兄請他來的目的我很清楚,而且也再三告誡我,不要與宋朝宗起什麼沖突,再加上這龍袍,如果事發,我怕皇兄會認為我圖謀不軌。」
「我們可以借食人幫的手除去禮楚,事成之後,將所有過責都推到食人幫頭上,是絕對不會有人懷疑的。」金沖見四王爺連連點頭,眉心卻緊皺,明白他的顧慮,又加了一句道,「屬下做事王爺放心,一定不留半點蛛絲馬跡。」
四王爺緊咬嘴唇,想了一想,便將手重重搭在他肩膀上道︰「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記住,一定要干淨!」
當金沖領著精銳人馬潛伏在禮府外時,整個禮府無一人察覺,都沉浸在擔憂之中,誰也料到不到一場大劫會在此刻降臨。
「徐……安……」
身後傳來虛弱地呼聲,徐安起初以為自己听錯了,猛地回身一看,見他正勉力朝自己笑,登時驚得手中的筆墜倒在紙上。
「你竟然醒了?」徐安忙上前去探氣息,只見他擺手輕推,斷斷續續道,「你告……我,情況……如……」
「你是想問情況怎麼樣吧?」見禮楚點了點頭,徐安連忙道,「你原先就有心痛病,上回被鳳久刺在心口,雖然傷口不深,但是沒有很好的處理,還是留下了病灶,加之這次……」
禮楚將頭搖了又搖,終于打斷了徐安的話,艱難抬手道︰「鳳久……怎麼樣……」
徐安一把抓過他的手塞回了棉被,沒好氣道︰「我知道這麼說你會很難過,可是都到了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心去管她?你這兩次傷可都是她刺傷的,誰知道上一回她是不是故意的呢?」
禮楚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眉心緊跟著狠狠一皺,整個臉上都寫滿了痛楚,再睜眼時他的眼眸卻清明了不少,徐安見他如此,心中不免一動。
「你說你這是干什麼?何必每時每刻都要保持清醒?外面人這麼多,就算你神志不清十天半個月又如何呢?」徐安說到這里對上禮楚詢問的目光,終于忍不住,憤憤道,「她很好,毫發未損地逃走了!」
禮楚這才松了口氣,眼皮才合上了一半,便被院子外的動靜驚得猛地睜開了雙眼,徐安也疾步走到房門前往外看去。
「什麼人?」
晉遠緊盯著面前這三十幾個帶著面具的黑衣人,見他們腳步沉穩一看便是練過的高手,臉上便露出了少有的殺氣。
禮府兩大高手都不在府中,丁食隱隱覺得事情不妙,低聲對身旁的人叮囑道︰「丁謐,你帶樂熹躲起來,不讓你們出來千萬別出來。」
為首的黑衣人見有人想走,腳步一移就要動手,「啪啪啪」十二個壯漢忽然從屋檐跳下,震得地面一抖。
「你們膽子真不小啊,竟然敢闖到爺爺的地盤來,現在……留下你們的膽子滾出去,我就饒你們一個全尸。」朱子雙手枕胸,根本不將對面這三十幾個人放在眼中。
听慣了威脅的話,金沖倒覺得這話有些小意思了,掩在面具後的嘴輕輕一勾,笑道︰「就看你有沒有這張嘴說話吧。」
話音未落,金沖手中刀光一閃,便沖向了朱子,身後的那三十幾個面具人也跟著一同沖了上來。
與金沖交上手,朱子才知道是自己輕敵了,面前的人雖身形小巧,力道卻是一等一的足,自己不過能勉強應敵。
想到這里,他便有些擔心地看向其他人,這院子里能打的算上晉遠、丁家兄弟,一共也才十五人,每個人必須同時應對兩個面具人,未免有些吃力。
實際情況卻遠比他想象的差,晉遠以一敵三,而丁氏兄弟卻只能勉強抵擋一個,實在是處在了弱勢中。
晉遠斬殺一個面具人,正要從懷中去取特制的箭簇,傳令食人幫,卻被及時圍上的幾人牢牢牽制,空不出手。
「啊,二弟!」丁食驚呼一聲,連忙推開丁越,自己的手臂卻被帶著疾風而來的大刀砍傷。
「大哥!」丁越踉蹌了兩步,想要去探查丁食的傷口,無奈卻是一步也走不開。
尖銳又清脆的箭哨聲忽然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晉遠下意識地偏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心里有些不安,手中的劍越出越快。
「 當」一聲,瓦片被人重重踩過的聲音自屋檐傳來,眾人抬頭,只見一白發蒼蒼的六旬老人一腳踢起瓦片,那瓦片便如暴雨天的雨滴急速沖來。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子善已經在慘叫聲中穩落地面,手中的劍還未出鞘,便已徒手將兩個面具人擰斷了脖子。
劍光一閃,晉遠緊張地吞咽口水,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這老頭殺人的樣子他可領教過。
不知道為何,方才還十分難纏的對手到了子善面前竟如同廢人,竟是一招也接不住,朱子等人看著滿地的尸首,都驚呆了。
「想逃?」朱子一不留神,便被面前的人鑽了空子,連忙追了上去,追到府門口便撞上了回府的陳叔。
望著遠去的背影,朱子忍不住砸牆嘆息,見陳叔不住哎呦,又忙問道︰「陳叔身子骨還撐得住嗎?剛剛那一下,確實有點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