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虛公子 第五章 另有他人

作者 ︰ 公子謠言

趙天樞和昌浦面面相覷,支支吾吾了半日也吐不出一句話來,尤其是趙天樞,畢竟是他奉命轉送犯人去大理寺的。

光天化日,天子腳下,竟然被一群不知來歷的人輕松劫了囚,先不說這皇帝的臉往哪擱,就是這麼一股潛藏在西都的勢力就已經令人夠頭疼的了。

再是追問線索,面前這兩人卻個所以然都說不出來,李璟堯不由得惱火,怒不可遏道︰「讓李迅過來,帶上李兆政和宋朝宗!」

「是。」盛折得了旨,連忙退出這個充滿火藥味的大殿。

「你們給朕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疏漏了!想不出來就一直跪著!」李璟堯扶額,沒好氣地看著他們。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皇帝竟是越當越心驚,李璟堯一想到朝中無人可信,便莫名地生出一股邪火來,將奏折翻得 里啪啦響。

「啟……啟稟皇上,臣想到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趙天樞說完這話,一旁的昌浦都忍不住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都這個時候了,還賣起了關子,這不是存心找罵嗎?果然听李璟堯猛地一拍龍案,喝聲道︰「講!」

趙天樞跪直了身體,抬頭回憶道︰「臣記得來劫獄的都是生面孔,從來也沒見過,但是囚犯被劫之前,臣看到過九王爺府里的公子李溫。不知道他是剛巧路過還是……」

李璟堯慢慢收緊眼眸中的精光,被心中的想法嚇得打了個冷哆嗦,喃喃自語道︰「若是連九王叔都背棄了朕,那朕究竟還有什麼人可信?」

昌浦仔細一想,也想到了李璟堯所想的地方去了,驚喜道︰「皇上,之前是我們將目標定地太窄了,始終咬著四王爺和禮楚不放,但若是設想,這朝中有那麼個心思陰詭之人想坐收漁翁之利,也不是沒有可能。」

「心思陰詭之人……」李璟堯挑了挑眉,眼眸閃過一絲狠厲,追問道,「你口中心思陰詭之人指的是何人啊?」

昌浦將頭低地更深,謹慎道︰「臣惶恐,不敢斷言。」

李璟堯冷笑了一聲,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很快又坐直了身子,拿出天子的威嚴命令道︰「去查去查!只要是有嫌疑的,不論他是誰,都給朕去查。」

趙天樞和昌浦正想領命,忽听他又補了一句道︰「近來西都頻發奇案,卻從未破過一樁一件,朕覺得或許是大理寺和刑部缺個有能力的寺卿和尚書。這件事你們若是查不出個究竟,就不用來見朕了,引咎辭職吧。」

「是,臣遵旨……」

李璟堯見他二人戰戰兢兢地應下,又戰戰兢兢地出了大殿,覺得十分好笑,腦子混沌地什麼思緒也沒有,只一個勁的想著劫囚人的動機-

「小謐,跟大哥一塊走吧,這二十多年,大哥從未跟你分開過啊,如今你留在這西都叫大哥怎麼放的下心?」

丁謐緊緊咬唇,看了一眼丁食泛紅的眼眶,馬上移開了眼,低聲呢喃道︰「大哥,你就放心去吧,有師父和師叔呢,沒事的,等過些日子我再去找你和二哥。」

丁食聞言看了一眼丁越,不滿道︰「我們都要走了,他也不過來和你敘別,卻跑去跟南宮非說那麼久的話。」

丁謐的臉早就紅了,可惜丁食一直沒有注意到,拍了拍她的肩膀認真道︰「小謐,大哥最擔心的就是你的終身大事,若是別人家的姑娘到了你這個年紀早就嫁出去了,都是大哥不好,連累了你的名聲。大哥原先還想著或許你能和公子成就一樁美事,現在想來也是無望了。」

丁食說到後面竟有些哽咽,丁謐甩開他的手,揚起下巴語氣堅定道︰「大哥你說什麼呢?怎麼說得我嫁不出去似的,大哥你听好了!不是我丁謐嫁不出去,而是我不想嫁,只要我想嫁人,這求親的人還不得排著隊來求我啊?」

「喲,看不出來我徒弟這麼搶手啊。」南宮非和丁越正往這邊走,听到她這大言不慚的話,忍不住打趣。

丁謐見向來嘴上功夫溜得一絕的二哥也跟著傻呵呵地笑,忍不住噘嘴別開臉道︰「二哥什麼時候也幫著外人了?」

「什麼外人,都是自家人。」丁越呵呵一笑。

丁食沒听出弦外音,也跟著笑道︰「沒錯,是自家人,那小謐就麻煩你照顧了,若是能順便為小謐找個好婆家,我們兄弟二人感激不盡。」

「大哥!」丁謐氣得直跺腳。

「好了好了,我們走了,你們別送了。」丁越說著一把拉過丁食,沖南宮非意味深長地一笑,南宮非微微頷首,了然于心。

等丁食丁越上了馬車,丁謐才真正嘗到了離別的滋味,淚水在眼眶不住地打轉,可她怨不得別人,因為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從愛上一個人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

「師父,我們還能回禮府嗎?」。丁謐邊走邊踢路上的小石子。

「當然,只要你想回去,隨時都可以。」南宮非話還未說完,丁謐便搶了話道,「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吧,我實在想念李嬸王嬸做的菜了!」

南宮非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不遠處長亭里,幽幽道︰「現在不行,還得過段日子,差不多還有幾十步,你自己先回去吧。」

丁謐正想問為什麼,眼楮已經順著南宮非的視線看到了癱坐在長亭里喝酒的子善,熱情地就要沖上去,卻被南宮非一把拉回。

「回去!」

南宮非略微加重了語氣,稍顯嚴肅,丁謐撇了撇嘴,也就不任性了,拖著步子一步三回頭的走開了。

「果然師兄不在,誰也治不了你這喝酒的毛病。」南宮非只覺得自己進的不是長亭,而是酒壇子。

子善眼楮閉得緊,似乎是睡著了,可是酒葫蘆卻不離嘴,他眯了眯眼楮看清來人,竟然收起了酒瓶,溫聲道︰「小飛,你來啦。」

這樣的溫柔在平日實在少見,南宮非不知怎的心口一震,怔了半日不知道說什麼好,頓了許久才擠出一個「嗯」字來。

「不必擔心你師兄,事情都辦好了,他不會有事的。」子善倚著柱子,兩只眼楮炯炯有神地盯著南宮非,不似平日那般黯淡無光。

南宮非被這雙有力的眼楮盯得難受的緊,這個時候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江湖上的人不敢看自己的眼楮,原來也是畏懼自己的眼中的那把劍。

可顯然,子善眼中的這把劍要比他厲害得多,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

「這幾年,你都一個人在江湖上飄?」

南宮非點了點頭,又听他問道︰「不會覺得累嗎?被欺侮的時候只有自己,找不到人傾訴找不到人幫忙。」

「我母親走的早,這些年在山上跟師父學武,除了師父很少接觸到其他人。師父又總是一個人呆在房里,所以大都時候我都是一個人,這麼多年,早也習慣了。所以只有我欺侮別人的份,卻沒有別人欺侮我的道理。」

子善不是個多話的人,南宮非就更加不是了,他也從未對別人說起自己的經歷,話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面前這個滿頭銀發,酒氣縈身的人為什麼有一種莫名的熟悉,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腦中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不過南宮非很快就在心里否決了,不可能,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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