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呵呵的應著。
雲卿看了一眼皇帝眼底的淤痕,勉強笑了笑,看彤貴妃填好了香,將香盒子合起來,遞給了一邊的小宮女,讓她重新收好。
「有皇上和娘娘的福澤庇護,這天下,哪有什麼能傷害到殿下?」雲卿笑著說道。
皇帝抬頭看向雲卿,擺擺手,說道︰「今日你也休息一日吧,從明日起,滿朝沐休七日,除非是緊急的事兒,其他的都可以放放了。」
雲卿眨眨眼,這麼說,自己有七日假期了,她又看看彤貴妃和一邊的李公公,見倆人都笑著沖自己使眼色。
雲卿也不是個沒眼色的,自然知道這是賞賜,雖然不能隨意出宮,可是,能連著休息這麼多日子,那是比賞賜什麼都好。
當然,這是對雲卿來說的,若是換了其他宮人,自然喜歡的就多了。
「奴婢謝皇上賞。」雲卿連忙福了福,臉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你看,我就說了,平時看著是個穩重的,其實,還真是個孩子。」皇帝看向彤貴妃,意味深長的說道。
這一句話,就讓雲卿紅了臉。
她也沒想到自己這麼沉不住氣,主要是,她本以為要等到除夕當日才能沐休,沒想到幸福來的太快了,她沒有一點兒心里準備,因此,失了常態。
彤貴妃倒是不贊同,她為雲卿說道︰「皇上這話就不對了,臣妾倒覺得這樣挺好的,之前還一直覺得這丫頭太沉悶了,有些老氣橫秋的,不討喜,今日這般,才該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嘛。如此,甚好。」
頓了頓,她又道︰「就像嬌兒,平日嘻嘻哈哈,總是怎麼惹文綏生氣都不知道,不過倆人打打鬧鬧,倒才像是過日子。」
「你就是太寵著她們了。」
皇帝這句話有些含糊,雲卿自動認為說的是周文綏夫婦兩個。
雲卿幫著整理的塌桌,皇帝和彤貴妃又下起了棋,時不時說著開心事兒,雲卿抿著嘴,很識趣的告辭退了出去。
「姑娘?」依蘭疑惑的問。
「沒事兒,我們回海棠居再說。」雲卿輕聲說道。
姑娘可不像是沒事兒,臉紅撲撲的,倒像是做了什麼丟人的事兒。
姑娘難得做一件丟人的事兒,自己卻不在,真是可惜。
然後依蘭給她披了披風,她和殿外的宮人們點頭笑了笑,就離開了。
雲卿坐在桌子邊,她如今在宮里,為行事方便,她特意讓依蘭學著其他宮女的樣子,在腰間縫了個小衣袋。
此時,雲卿正從中取出一方白色手帕,還有一些彩線。
手帕上繡的是桐花。
「不為自己求享樂,但願眾生皆離苦。」
桐花,代表的是氣節。
「姑娘,你還有心思繡花。」依蘭撅撅嘴,說道。
雲卿抬眼看了她一眼,含笑低下頭去。
此時是要緊的時候,她自然知道。
連一向賢淑的賢妃娘娘都坐不住了。
不過也難怪,雲卿想到入宮後第二天去玉衡宮看凌芯,彤貴妃宮里的宮女讓遞來的紙條。
她讓自己找機會讓皇帝去德妃娘娘那兒,自己照辦了,然後就引來的賢妃的記恨,可想而知,德妃娘娘肯定提前得了彤貴妃的示意。
雖然如今皇帝年事已高,可是,能在這最後的幾年得到皇帝的恩寵才是最實在的。
德妃娘娘如今頻繁陪在皇帝身邊,讓只有女兒傍身的賢妃害怕了。
雖然,她的女兒會嫁入江府。
但是,賢妃急了,本來德妃是中立的,若是真靠向了彤貴妃,如今周文軒也成年了,也將會是一大助力,屆時,周文昱得勢,那太子
太子的處境就越發困難了。
作為太子一方的,她自然知道太子這些年做了哪些事兒,為了更加好的拉攏大臣,他不得不去斂財,不得不去同流合污,這樣的結果也是很明顯的。
太子得到了更多大臣的擁護,不管皇帝派去處理什麼政務,他都能快速有效的解決,得到皇帝的贊賞,他的聲望,更是一日勝似一日。
若不是這幾年發生的幾件事兒,連皇帝也不知道太子的為人。
雖然,這些事情並沒有上報上來,可是,以皇帝的勢力,怎麼可能不知道,不然,這次也不會派周文昱出去。
雲卿嘴角的笑意越發柔和。
太子這些年做了不少的事兒,如今,周文昱得了勢,又被皇帝器重,如今太子,也只能行各種暗殺手段和擦髒水的行動了。
拆東牆補西牆。
她冷笑一聲。
「自然要繡花,不然還干嘛?」雲卿反問她。
依蘭被她問的一堵,總不能說,如今璃親王都生死不知了,您不擔心麼?
呸呸呸,璃親王是生是死,和咱姑娘有什麼關系。
死了才該,姑娘因為他,受了多少的罪。
依蘭對周文昱可是怨念頗大。
她總覺得,姑娘這次入宮,也和他月兌不開關系。
「姑娘,皇帝到底派他做什麼去了?怎麼這麼遭恨?還有啊,咱這皇帝怎麼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關心?還有功夫喝茶下棋的。」依蘭哼哼著說道。
雲卿連忙往外看了一眼,見門外打掃小宮女站的遠,依蘭的聲音也不算大。
她瞪了一眼依蘭。
依蘭吐吐舌頭,她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從雲卿賣好似得呵呵笑笑。
有是端茶又是捏背的。
「姑娘,這不是在自己院里麼?」
雲卿沒好氣的說︰「行了,捏著我也不好繡。」
依蘭這才安靜的走到了一邊。
繡了一會兒,就在依蘭覺得,雲卿不會再開口的時候,耳邊才听到雲卿的聲音︰「皇上已經派了好幾波人出去尋找了,這些日子,皇上睡眠一直不得安穩,江宏昌上奏的事情皇上也不會這麼猶豫。」
依蘭自然听不明白雲卿說的是什麼了,她可沒有資格陪伴在御書房。
但是她也沒再繼續問。
雲卿手中的針線忍不住停下,文昱,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皇帝是想到了梁王吧,果然,皇帝也放不下。那年她雖然小,可是因為牽連了陶子默,所以,她記得是分外清晰,那整整半年才散去的血腥味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