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花魁 第十二章 露出風流一面展愛意

作者 ︰ 綠光

「好啊,爹爹一定會答應。」

「你爹爹答應,你也要問姨答不答應啊。」她輕擰著他秀挺的鼻。

「姨……」他軟綿綿地喊著,窩在她胸口上蹭著。「好啦,當我的娘,我想要娘,跟姨一樣的娘。」

她心疼地摟著他,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他的背,依舊沒有給他一個承諾,因為她知道,她根本無法答應。

「姨……」

「唉呀,你要讓姨好好想想呀,姨要……」話到一半,余光瞥見有男人走近,她橫眼望去,到了嘴邊的話竟忘了該怎麼說。

「瀲艷。」應多聞啞聲喚著。

她一襲月牙白繡荷衫裙,臉上不著妝,頭上只梳著簡單的髻,裝飾素雅的簪花,卻依舊美艷動人,仿佛正盛開的花,妖美到了極致,教他轉不開眼。

瀲艷直瞅著他,有點陌生卻又無比熟悉,他像個真正的男人了,完全褪去了稚氣,眉眼恁地深邃立體,可身形似乎又更瘦了些,穿著她做的錦袍,徐步來到她的面前,她完全無法言語。

她沒有想到他竟會來到李叔昂的住所,沒有想到這麼早就見到他……

「你是誰?」她懷里的孩童用稍稍尖銳的嗓音質問著,隨即跳下,擋在她面前。

應多聞睨了那粉女敕孩童一眼,壓根不需要問就知道他是誰的兒子。「我不知道李二爺已經有兒子了?」瞧瞧那桃花粉玉的模樣,活月兌月兌就是李叔昂的翻版。

「我也不曉得,初知二爺有這麼大的兒子時我也嚇了一跳。」瀲艷說著,將李子慕拉到身旁。「子慕,他不是壞人,是你爹爹的朋友,叫叔叔,啊,不對,要叫大人。」

「大人?叔叔是官?」他嬌聲軟氣地問。

「是啊,叔叔是京衛指揮同知,那是很大的官唷。」瀲艷說著,忍不住香了香他的頰,直覺得這孩子真是可愛得太有魔性了。

應多聞睇著她親吻孩童的舉措,仿佛瞧見她親吻了李叔昂,教他心里極不舒坦。「瀲艷,你為何會在這里?」

「我……」

「小姐,小——」

房里傳來香兒的喚聲,瀲艷急急打斷了她。「香兒,還不趕緊過來見見大人。」

房門驀地打開,香兒關上了門,趕緊上前施禮。「應大人。」

「香兒,不需多禮。」應多聞見香兒也在這兒,意味著瀲瀑在這邊恐怕已經待上一段時日了。「瀲艷,我有話跟你說。」

「好啊。」她應了聲,蹲抱了抱李子慕。「子慕,你先去香姨房里好不?」

「好,弟弟醒了,我可以跟他玩嗎?」

瀲艷嚇了一跳,神色一轉,隨即笑道︰「可以。」話落,便讓香兒帶他進房。

「大人,我們到園子里坐吧。」她對著應多聞道。

應多聞睨了她一眼。「為何與我生疏了?」他以為兩人再重逢時,至少該有相擁,而不是她這般理智得近乎淡漠。

瀲艷走在前,回頭笑睇著他。「我也沒叫錯啊。」

「不管在任何人面前,你都不需拘禮。」

瀲艷輕點著頭,笑問︰「听說七王爺醒了。」

「為何你已經回京,李二爺卻沒差人通知我?」應多聞沒回答她,反倒沉著臉問。

「我听說二爺有派人通知,可似乎連七王爺府都進不去。」

「是嗎?」

「二爺是這麼說的。」橫豎先把事都推給二爺就對了。「你的消息都是二爺給我的,先前我擔心七王爺不醒,你這個隨行的副將也會跟著出事,不過既然七王爺已醒,接下來的……」

「瀲艷。」他突然喊。

「嗯?」

「我受傷了。」

瀲艷楞了下,走向他。「傷在哪?」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難道又是新添了大口子不成?

「這兒。」他指著心口。

瀲艷探手輕覆在他的胸口上,卻被他一把摟進懷里,瞬地她就知道自己上當了,不禁埋在他的懷里悶聲道︰「你學壞了,竟敢騙我。」

「你為什麼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你不想我嗎,不想見我嗎?」

瀲艷貼在他的胸膛上,吸了口氣,滿是他的氣息,教她鼻頭微微發酸。「想你,我當然想見你。」

「為何不來找我?」既是李叔昂給的消息,豈會不知他人在何處。

「找你做什麼?我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就好。」

「我不懂你的意思。」

「在你離開京城之後,我已經正式成為二爺的妾了。」

應多聞難以置信地瞠目以對。「不可能,我離京之前,特地將你托付給二爺,我已跟他說咱們之間已有夫妻之實,他不可能還納你為妾。」

「發生了一些事,為了杜絕麻煩,這是最好的作法。」她也沒說錯,總不能讓她的孩子成為無籍的孩子吧。

「不可能,你騙我。」

「你可以去問二爺。」

「我會的。」他定定地注視著她。「我不會讓我的女人成為他人的妾,我會迎娶你為妻,我的妻。」

瀲艷眨了眨微微酸澀的眼。「不可能的,你明知道不可能,為何還要強求?」

「不是強求,是你讓我決定這麼做,那個晚上,當你對我展開身子時,我就決定當個無恥之徒,哪怕背負臭名,我也要將你搶到身邊,而且你明明是個處子,不能算是李叔昂的妾,所以我回來了,我要正式迎娶你,就算李叔昂真的已納你為妾,我也會逼他退讓。」應多聞一字一句說得緩而沉,要她听得一清二楚,再無其他路子可走。

「你明知道我是你二哥的未婚妻,明知道我是教司坊的逃妓,為何還要跟我牽扯不清?難道你不怕因為你,讓人知曉了我的真實身分,將我押進教司坊?」他愈不退讓,她就必須愈無情,逼得他不得不退。

「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他說得斬釘截鐵,緊握著她的手。「這一切都是你的錯,是你讓我決定這麼做,待會我會回慶遠侯府,與應家正式斷絕關系,與應家人完全斷絕往來。」

「你!」

「瀲艷,那種只會設陷加害我的家人,我寧可不要,我要尋找屬于我自己的家人,我要我自己的家。」

「……就算我已經把身子給了二爺?」

應多聞頓了下,吸了口氣啞聲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會放開你,我會忘記這件事,但,最好別讓我遇見李叔昂。」

「你必須搞清楚一件事,當初為了救你,我已經把自己賣給了二爺,我本該是二爺的妾,你……我們不過是一夜露水姻緣,你又何必當真?」為何她都把話說絕了,他還是不肯放棄她?他是如何看重女子清白,她比誰都清楚,他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她,可偏他就是願意,他到底還要她多狠?

「我如何不當真?承你所言,我是個髒到透頂的人,可那一晚,你願意把自己交給我,你是多麼厭惡骯髒的人,可你卻接納了我,你甚至為了我膽敢與雍王爺斡旋,你敢說你心里沒有我?」

瀲艷垂著眼,惱自己因為戰事凶險而亂了主張,才會在那晚鬧出人命,將已推開的他又拉回身邊。這真的是她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可是她沒有辦法……她是真的慌了手腳,導致如今將自己逼進了困境。

思索良久,余光瞥見他靠近自己,她急聲道︰「我不管,反正我不會跟了你,我絕對不會!」話落,她急步朝來時路走去。

「瀲艷,你現在可以走,但我會找回你,我會帶你回家!」應多聞在後頭振聲說著。

瀲艷捂著耳朵,跑著躲回房里。

「小姐?」

「姨,你怎麼了?」李子慕動作飛快地跑向她。

瀲艷蹲抱住他軟軟的身子,看著床上睡得正香甜的兒子,她真是混亂了,不知道哪個決定才是對的,才是最正確的。

就在瀲艷重回照雲樓,以傲人艷姿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李叔昂二話不說地將她拉到廊道外,一鼓作氣地拖回柳園。

「二爺,你這是在做什麼?」瀲艷怒瞪著他。為什麼要破壞她的計劃?她就是故意招搖的,他看不出來嗎?

「這是有原因的、有原因的!」李叔昂猛擦汗,覺得自己頭昏眼花,隱隱約約仿佛看見一道白光。

「什麼原因?」

「因為我不允。」

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背後響起,瀲艷猛地回頭,就見應多聞正坐在錦榻上品茗,錦榻中間早已擺上了桌幾,上有幾樣糕點和茶水。

瀲艷再回頭瞪著已經準備溜出房外的李叔昂。「二爺,我只能說,你這麼做實在不夠聰明。」

「我也不願意啊!」李叔昂拔腿狂奔,好像身後有毒蛇猛獸追逐。

「坐下。」應多聞替她倒了杯茶,示意她在身旁坐下。

瀲艷偏不如他的意,挑了一旁的位子坐下。「應大人好大的威風,你應該在校場上展現才是,跑來這兒做什麼?」

應多聞舉杯走向她。「明兒個京衛要移汛,和各地衛所同步操演,我恐有一段時間不在京里。」

「很好。」太好了,她會有一段非常清靜的好日子可過。

「你不會想我?」他就站在她的身旁,高大身形形成的陰影將她徹底籠罩。

「不會。」她別開臉道。

「說謊。」

「誰說我說謊?」她尋釁地抬眼。「我說不會就是——」

未竟的話教他封了口,她瞠圓了眼,沒預料他竟會親吻自己,想掙月兌,他卻已扣緊了她的後腦杓,鑽入她的唇腔里,溫柔地吮吻著,舌忝弄著她的舌。

瀲艷眯起眼,想抗拒可偏偏他的吻是恁地煽情,唇舌輕易地勾引起**,教她只能被動地任由他吮吻,直到感覺胸口遭襲,她才猛地扣住他的手。

「你……誰允你動手動腳的!」混蛋,竟敢對她襲胸!

「一時情難自禁。」

瀲艷環抱住胸口,連腳都縮到椅子上,暗罵他下流,動作這麼快這麼自然,真不愧是在花街柳巷打滾過的男人。

「不可以嗎?」他啞聲喃問,長著厚繭的指月復輕觸著她的頰。

「什麼?」

「我不可以踫你嗎?」

對上他飽含欲念的黑眸,教她莫名口干舌燥。「當然不可以!」

「為何你可以隨意地踫觸我我卻不行?你要我更衣,我便任由你,哪怕在床上,也是由著你……」

「閉嘴,我沒有!」她很想撐起氣勢,可是面對這種私密的交談,熱意瞬間燒向臉龐,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她的臉紅透了。

應多聞瞅著她,緩緩勾彎了唇角,雙手按在椅把手上,像將她圈進了懷里。「你臉紅的樣子,很美。」

「你笑起來的樣子,很下流。」

「也只對你。」

「你……」到底是上哪學的,竟學得這麼壞!她說一句,他就非得頂一句,而且還光明正大地調戲她!

「朝中局勢不明,你往後能避開雍王爺就盡量避開。」

瀲艷沒吭聲,唯一能肯定的,是李叔昂肯定知無不言地將他不在京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全都一字不漏地告訴他,說不準她前些日子才跟他編的謊,李叔昂也全都招認,要不李叔昂剛才不會逃得像是火燒**一樣。

「我會在照雲樓里安插一點耳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傳進我的耳里。」他頓了頓,俯近她道︰「瀲艷,你逃不了了。」

瀲艷縮著頸項,瞪著自己的鞋尖。「京衛指揮同知好大的威風,竟能隨意安插耳目在照雲樓。」

「既然已求功名,我要的就絕不只如此,我要絕對的權力操控自己的婚事,不讓任何人介入插手。你相信我,我可以明媒正娶,以八人大轎風風光光地將你抬進我的宅子里,不會讓你屈就為妾。」

瀲艷閉了閉眼,抬眼道︰「應多聞,我從沒想過當你的妻、你的妾,你做了再多都是徒勞無功,放棄吧。」

「如果你從未想過,當初在天香樓時,你為何要跟我走?」

「人總會變,不是嗎?」她咬了咬唇道。

「你說得對極了,你變了,我也變了,你不求了,我卻要定了。」他俯近輕吻著她的唇,對上她微噙怒意的眸,不禁輕勾揚嘴角。「是你先招惹我的,瀲艷。」

瀲灤直瞪著他,真覺得他差異太大了!

那般內斂拘禮的人,一場征戰之後變得如此狂傲霸道……抑或者,這才是他最原始的本性,那個曾經橫行京城的紈褲惡霸。

如應多聞所言,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她都見不到他的人,可惡的是,她竟然還真的想他了。

待他回京之後,他依舊不見人影,只是托人捎來書信,告知他忙于政務,無暇前來,要她保重。

瀲艷撇了撇嘴,照慣例將他給的書信全都擱在花架上的一只錦盒里。

他忙,她也忙,入冬了,迭了滿桌子的帳本可有得她算了,而且她還得撥時間到李叔昂的住所探望兒子。

除夕夜晚,照雲樓忙得正火熱,瀲艷看過兒子之後便趕回樓里,忙得像是陀螺一般,直到二更天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財窩,門一開——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她低聲問。

正褪去羽氅的應多聞回頭便道︰「休沐了,我便趕來了。」

「你休沐,應該回去你的宅子。」她沒好氣地道,就見小桌上竟擺了幾份油紙包,還有一壺茶。

「宅子里冷冷清清的,你要我一個人過年?」

「我還不是一個人。」她還沒休沐日咧。

「倒巧,你一個,我一個,湊雙。」說著,將她拉到錦榻坐下。「今曰除夕,酒樓雖是衣休息,但一些小店倒是早早打烊,其中有三家的吃食特別好吃,我便上門央求他們替我準備一些,嘗嘗,都是些巧食。」

他動手打開一個油紙包,里頭裝的像是脖脖,可他一剝開,里頭包了紅豆餡,他往她嘴邊一湊,還溫熱的。

不該吃的,可人家有公務在身又替她買了吃食,不張嘴也太不給面子了。于是她勉為其難地張了口,沒想到那脖餑竟是皮酥內軟,綿密的紅豆餡芳香醇厚,入口便覺齒頰生香。

「還有,這個是二條街上最有名的豆沙黃,包的也是豆餡,我想姑娘該是偏愛甜味,所以給你帶上兩個,而這個呢,則是黃家食堂最拿手的酪干和果仁女乃酥,都嘗點,我覺得你應該都會喜歡。」

瞧他如數家珍地將吃食從油紙包或食盒里端出,她不禁撇了撇唇。「不愧是橫行京城的地頭蛇,京城里的各項吃食問你準沒錯。」

應多聞頓了下,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確實,以往我總是和那些勛貴子弟到處游玩,街頭鬧事算是每日必行,三天兩頭砸人小店也是有,今兒個我進黃家食堂時,那老掌櫃還記得我,嚇得直打哆嗦。」

瀲艷抿了抿唇,擱下了吃食。本來是想酸他的,可听他自個兒這麼一說,她心里又難受得緊。

「怎麼不吃了?」

「過去都過去了,別提了。」影響食欲。

應多聞直睇著她笑。「是啊,我只看將來,咱倆的將來。」

「就跟你說——」

應多聞塞了塊豆沙黃進她的嘴。「守歲時,別說些不開心的事。」

瀲艷瞪他一眼,將一大塊的脖脖直接塞進他嘴里。他卻壓根不惱,笑得像個大孩子,一把將她摟進懷中,將酪干塞進她嘴里。

「應多聞!」她口齒不地罵道,卻听他哈哈大笑,不由怔住。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他笑出聲。他一直很抑郁,就連入睡了眉頭都還攢得死緊,可如今他竟笑得如此開懷。

應多聞慢慢止了笑,親了親她的頰,啞聲道︰「今晚,我要在這兒過夜,和你一起守歲。」

那充滿曖昧提醒的話語,教她不禁微縮起頸子,不假思索地道︰「我月信來了。」

「是嗎?真不巧。」

果然!他是抱著邪惡的念頭來的。「是很不巧,所以待會你就回去吧。」

「說過了,要跟你一起守歲。」

「可是我月信……」

「我不忌諱這個。」

我忌諱啊!天曉得他會不會睡到三更半夜突然伸出魔爪,拆穿她的謊言?

可應多聞哪里睬她,見夜色更深,便直接將她摟上了床。

瀲艷渾身僵硬地瞪著他,從沒想過竟會有與他同床共寢的一天,教她很想逃,卻又覺得一旦逃了就像是認輸,教她不服氣。

「還記得在天香樓時,你爬上了我的床?」

「……很久的事了,沒必要再提起。」關于那件事她印象不深,甚至懷疑根本是他偷偷把她抱上床的。

「那時,我心里惱著,卻又心疼著。」他側著身輕撫著她的發。「惱你不知男女有防,心疼你為了攢我的藥錢而賣笑陪酒。」

「不是為了你,是我為自己打算。」

「也是,是人總是會替自己打算,所以我現在正想著怎麼替咱們兩個打算。」

「你沒必要再多想,光是那筆贖金你就湊不出來了。」不是她要潑他冷水,實在是二爺不大大敲他一筆是不可能的。

「既是如此,我倒不如棄職從商,也許很快就能攢足替你贖身的銀兩,要不我就以勢壓人,逼他先將你交給我。」

「你是惡霸不成?」

「曾是。」他低低笑著。「你不覺得京城惡霸和照雲樓花魁是絕配?」

「你還想當惡霸?」上癮了是不是,很讓他回味不成!

「只要能得到你,當惡霸又如何?」

瀲艷不听他的甜言蜜語,背過身不踩他,可他偏又貼了上來,用溫熱的身軀熨著她,在她耳邊低喃著,「瀲艷,你不知道,在邊境時,好幾次的凶險我都差點捱不過,尤其當七王爺和武平侯同時重傷時,我心都快涼了,但一想起你還在等我,不管怎樣我就是不能死,我一定要回來,非回來不可。」

她垂睫不語,不願想象那些凶險的畫面。戰事本無常,生死不過轉眼間,所以她才會恁地害怕,可現在她還是害怕,怕他發現了兒子的存在,怕他為了她犯傻……

怎麼愛上一個人,盡是擔心受怕?老天啊,她可不可以不愛了?

一听見香兒的低喚聲,瀲艷睡眼惺忪地張開眼,想了下,往身側看去,卻不見應多聞的身影。

許是查看的動作太大,教端著水盆走來的香兒抿笑道︰「大人在外頭練劍。」

瀲艷沒好氣地睨她一眼。「香兒,你真是多話。」

「是是是,我一直都很多話,近來已少了許多呢。」香兒擰了手巾給她拭臉,一會又給她梳發挽髻。

穿上一襲粉女敕桃色的交領衫裙後,香兒再給她搭了銀狐裘,她才懶散地踏出門外,果然如香兒所言,他正在院子里練劍。

他高大俊挺,動作行雲流水像是舞一支剽悍的劍舞,教她看得目不轉楮。她忍不住想,她一定是武術控,所以才會對懂武的人特別有好感……是說,武術控是什麼鬼?想了下,她放棄思索這種無聊的問題。

才剛打算在廊道椅上坐下,應多聞已經大步走到她面前,擋住了迎面而來的寒風。

「到外頭怎能穿得如此單薄?」他低聲問。

瀲艷垂眼看了下裝束。「香兒連狐裘都給我穿上了,哪里算是單薄?你穿這樣才叫單薄吧。」他就只穿了件錦袍,她光看都覺得冷。

「說的也是,我覺得有點冷呢。」說著,一把將她環抱住。

瀲艷眯著眼瞧見香兒一臉羞紅地退到房里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大暖爐給抱住……他哪里冷了?

「大人,你冒汗了。」可以退開一些了嗎,他抱得夠久了。

「就是抱著你,才能教我這般暖著。」

「我起雞皮疙瘩了。」到底是上哪學這種自以為調情實則惡心的下流話?

「我替你揉揉。」

察覺他的大手就按在她的臀上,她嚇得趕忙抓住他。「信不信我馬上讓你軟倒在這里?!」下流家伙,竟敢對她毛手毛腳!可不可以把那個拘禮的應多聞找回來啊!

「讓我軟倒在床上,你意下如何?」他附在她耳邊啞聲喃問。

充滿暗示的邀約教瀲艷瞬間漲紅了小臉,晶亮的勾魂眼直瞪著他。「你到底是不是應多聞?!」不會是誰冒充的吧!

「我當然是,如假包換。」他依舊噙著笑,反問道︰「對我的娘子說些閨房私話,有什麼不對?」

瀲艷閉了閉眼,不想跟他一起鬼打牆,便問︰「時候不早了,大人不需要回京衛里去嗎?」

「我還在休沐。」

「大人休沐幾日?」她忍不住問。

「一個月。」

「你唬我的吧。」他該不會打算纏著她一個月吧,她還要去看兒子耶!

「沒有,扎扎實實的一個月,京官年歲時都是一個月的休沐,今日大年初一,可列席早朝的官員全都得到齊,不過京衛不在席中,我自然是休沐。」

瀲艷想哭了,但還是打起精神問︰「大年初一的,大人沒打算上哪走走拜會上司或同儕什麼的?」去去去,有事要忙盡避去,給她一點時間喘口氣,不要逼死她。

「說到大年初一,大街上許多商家都還開著,你想不想到街上逛逛?」

「不要。」

「為何?打你進京至今,應該沒逛過京城的街。」

「去過,一上街就遇上熟人,哪怕二爺替我弄了個良籍也沒用,打幡城來的吳老板還是用看花娘的目光看我。」言下之意是在告訴他,只要她曾為花娘,這一輩子就別想月兌離污名。「大人,有多少男人模過我的手、摟過我的腰,還有多少男人……唔……」

未盡的話全教他封口,吻得又濃又重,吻得她唇舌發痛了,他才甘心放過她。

應多聞笑得一臉惡劣又**氤氳地道︰「不用試圖惹火我,我認定的事就不會更改了。」

瀲艷抿緊了嘴,嘴里都是他的氣味,氣得她咬了咬牙,轉身就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上哪?」

「上工啊。」雖說才近正午,但她還有一大堆帳本要算好嗎,她沒他這麼閑,一大早就閑得調戲人。

「不需要。」

「什麼意思?」

「我休沐,你當然不上工。」

「二爺怎麼可能答應?」

「不,他一定會答應。」他笑得無害,像是個大孩子般,眸色卻稍顯陰冷了些,還附加了一句——「他怎能不答應?」

瀲艷瞪著他。惡霸……很好,她見識到他是怎麼以勢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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