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這樣想了,不然還能怎麼樣呢?倆人沉默的坐了好一會兒,然後听見門外一個急匆匆的腳步正在靠近,于是一起抬頭去看,就見齊嬤嬤一臉不安的走了進來。
「怎麼了,臉色怎麼這樣難看?」白嬤嬤開口問道。
快步走進來的齊嬤嬤喘了一口氣,白了倆人一眼才道︰「你倆還有心情坐這呢,也不看看如今這都什麼時候了!」
「說事!」柳嬤嬤煩躁的撫了下額頭。
被嗆的齊嬤嬤也不在意,立刻快速的說道︰「雖然現在離晚上還早,且不說等下皇上過來沒能給娘娘揭喜帕子是個什麼情形,就說娘娘現在這樣我要怎麼去和她說房事的事!」
白嬤嬤︰「」慘了,等娘休息好了,時間會不會不夠解說這事的?
柳嬤嬤︰「」總覺得今天這一出,能鬧的她少活好幾年。
][].[].[]見這倆人都怔住了,齊嬤嬤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快說說這事該怎麼辦啊?要不我現在就去和娘娘說?」
「那你就去!」柳嬤嬤耷拉著眼道。
齊嬤嬤︰「」她也就是說說而已,現在那位主子正在休息,要是她敢過去打擾還不知道是個下場。這一位看著不聲不響不怒不威的,但是她可不想去試主子的脾氣。
越是這樣的人,發起怒來才叫可怕,她奮力扒到這邊來可不是為了挨板子的。
一時間想不到辦法,齊嬤嬤嘖了一聲,也無奈的坐了下去。于是這間偏室里又多了一個人,三人默默坐了一會兒後,各自看了一眼,然後齊齊在心里無聲的嘆氣。
這叫什麼事啊!
剛剛坐了沒一會兒,就有個小太監快速的幾步跨進來,彎著蝦米一樣的腰滿臉喜色的朝幾人道︰「嬤嬤們,快準備起來吧,河清台那邊皇上已經從宴上動身,乘著龍輦就要往咱們這邊來了!」
「當真!」白嬤嬤一下子站了起來。
小太監喜笑顏開的道︰「自是是真的,小的哪敢在嬤嬤面前打馬虎眼。」他不好往主子跟前湊,但是可以做的別的啊,比如探听皇上什麼時候過來。
雖然說這事嚴格說起來是窺伺帝蹤,但是以後這事恐怕少不了了。那些個妃嬪們,絕對是整天眼楮都盯著皇上的,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娘娘。
元歌這一覺睡的那叫香甜,就在快要醒過來時,房間里突然匆匆走進來了幾人。念頭在心中一過,她最終決定晚一點再‘醒’來。
雖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想來也沒有多久,至少還沒有睡到啟元帝來。不過算算這時間也差不多,想必啟元帝已經往這邊來了。
現在她不醒,就是想再試探下柳嬤嬤這幾個人可不可用。她想知道面對啟元帝的到來,對于她這個還身體不適還在休息的人,是打算硬喊起來還是讓她休息。
前者能用卻不能重用,因為對于啟元帝有著絕對畏懼的話,對她來說可是不利。不過若是後者,那倒是可以試著一信,只是還得看看她們面對啟元帝是個什麼說詞。
若是以為啟元帝看重她,才沒有叫醒她,覺得她躺著也沒什麼的話,這種人她可更不敢用!
元歌覺得第一世的自己雖然不夠聰慧,被啟元帝哄的團團轉,但是她並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寵愛。她看不透啟元帝,但是他事事順從她,對旁人都是難得一笑,對她卻是總是溫聲笑語。
皇上待您是不同的
皇上對您是有心的
那時她身邊伺候的人,包括綠央翠濃都是這樣覺得的。一句句一聲聲,每天都听著身邊人這樣說,久而久之她也不再懷疑,而是真的相信起啟元帝了。
然後相信了的她,在李家倒台了之後,最後的下場就是被圈禁在冰冷的丹陽宮里。
元歌靜靜的躺著,就好像還在熟睡著,然後就听見柳嬤嬤低聲和綠央翠濃倆人說著話。
「娘娘一直都睡的這樣沉麼?」
翠濃答道︰「娘娘連口綠豆湯都沒喝,就睡了過去,然後一直睡到現在,連翻身都沒有。」
「是啊。」綠央道︰「娘娘一早就起來,又穿著那厚重的婚服折騰的那麼久,怕是還要再睡一會兒才醒的來。」
柳嬤嬤無力的輕嘆了一聲,走到塌前掃了下那張比一般人要蒼白一些的臉色,張了張嘴到底沒能發出聲音。她沉默的站了會兒,朝綠央翠濃倆人淡淡的道︰「好好守著娘娘,要是醒了便讓小宮女來知會我一聲。」
「知道了。」
綠央翠濃倆人看著柳嬤嬤就這樣走了,結果一回頭就看見塌上人的眼楮是睜著的。只剛剛露出一張笑臉,還沒來的急張口說一個字,就見塌上的人朝她們輕輕的搖了搖頭。
已經走出去幾步的柳嬤嬤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朝里看了看,只見並沒有什麼異常,才再一次緩緩的走了。
「姑娘娘,你這是?」確認柳嬤嬤已經走遠了,綠央忍不住朝躺著的人問道,臉上滿是好奇。
元歌招了招手,待綠央走到近前了才輕聲道︰「我醒了的事不要告訴別人,等會你仔細听著外面的動靜,要是皇上來了你就找個理由在外面多待一會兒。」
「然後把發生的事和看到的,回來一個字也不漏的告訴給我,知道了嗎?」。
綠央愣愣的點了頭,還是想問為什麼。不過在看到面前人那一雙墨色的眼,咽了咽口水的同時,把疑問也給咽到了肚子里去。左右眼前的人是她的姑娘,她讓自己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是。」
翠濃沒管這一幕,而是在倆人說話的時候,將先前被冷落而現在已經涼透的綠豆湯端了過來。
元歌這一次很平靜的接過碗,然後張嘴仰脖子,小小玉碗里的綠豆湯就盡數進了肚子里。做完這豪氣的動作,她不管驚訝的瞠大了眼的翠濃,把碗遞回去然後秀氣的用袖角擦了微濕的嘴唇。
吃點東西,她接下來才有力氣和啟元帝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