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說的有理,本宮稍後就會看的。」
雖然這些事宜元歌再清楚不過,但是還是給面子的朝纏枝點頭,應下了這件事。只是她本以為,纏枝跑這一趟,是專門為了這事而來的。哪知說完這事後,卻見她眼神有些躲閃,左顧而言他好像另有什麼事難以對她開口似的。
略想了會,元歌語氣柔和的道︰「本宮初進宮還有許多事情不懂,皇母妃可是有什麼囑咐?便是姑姑見本宮有事做的不妥,也請姑姑直言,本宮定是會听到心里邊去的。」
真是敏銳啊!
纏枝猶豫了下,更加恭敬的說道︰「來時皇太妃叮囑,說是有一事想提醒娘娘一二,若是言詞不當失禮之處,還請娘娘恕了奴婢。」
還真是有事。
元歌含笑點頭道︰「姑姑要說的,一定是對本宮有益的,怎麼會怪罪姑姑呢?本宮要謝姑姑才是。」在她想來,纏枝要說的當然不會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听從了皇太妃之命。
雖然這麼說,但是纏枝心中還是有些忐忑。這位皇貴瞧著是個寬和的性子,可等下听到她所說的話,便是再好脾氣也免不了心中生惱的。
可是就算這樣,她還是得把要說的說出來。
「娘娘,雖然您和皇上都年華正茂。但是那身體,就好比那蠟燭,是越燒燒短的。」纏枝垂著頭道︰「所以還是要多愛惜身體,以後才能長長久久的。」
元歌凝神听著,這話里的意思她也听明白了,只是她不懂為什麼皇太妃這麼快會知道?總不會是啟元帝吃不消,和她說又覺得掉面子,才請了皇太妃來說項吧。
雖然知道這想法很荒唐,但是她卻想不到別的原因了。這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源頭是在啟元帝那邊。
纏枝抬眼看了看元歌,見到那面無表情的神色,心里直打鼓,但是還是堅持說了下去。
「雖然這事沒多少人知曉,也沒人敢對皇上嚼舌根,但是若是只要有人知道了,那對娘娘可是非常不利的。」纏枝咽了咽口水接著道︰「史上有妖後呂無雙,前朝有奸妃董婉,那都是紅顏禍水遺臭萬年的。」
「所以便是娘娘拒不了皇上,為了您自己的名聲,也得好好想個法子,可千萬別等回過神來,已經」
「已經什麼?」元歌聲音淡淡的問道。
一滴黃豆大的汗珠,從纏枝的臉頰滑落,她咬牙把剩下來的話給說完了。
「別等回過神來,娘娘已經成了奸妃一流。據知娘娘家中,還有倆個未嫁的姐姐,若是娘娘名聲有了瑕疵,那相府小姐怕是也難嫁。」
說完了這段話,纏枝只覺得後背都已經濕透了,悄悄抬起頭卻剛好對上了元歌的視線。
纏枝被那冰冷的眼神一刺,心一慌便跪了下去,顫聲道︰「奴婢知道這些話實在是放肆了,若是讓娘娘心中不悅,奴婢願意領罪。」
元歌未置一詞,殿中靜的讓人連呼吸聲都小心翼翼收斂著。良久後,見纏枝的臉色越發的蒼白,才扯了下嘴角道︰「本宮怎好越過皇母妃呢?便是你做錯了,也自有皇母妃來管教你。」
其實元歌心中並不覺得生氣,只是面子上還是要表出來而已,不然听到這樣的話也不動容,到是顯的她更加怪異了。而且說到底,皇太妃葉氏這話雖不好听,卻也是為了她著想了。
估計是以為她年輕不懂事,才會勾的啟元帝纏綿塌間,或是以為她不敢拒絕總是順從啟元帝的意思。
此時跪著的纏枝已經更顯的慌了,若說先前的害怕是三分真五分裝,那此時便是有七分怕了。如皇貴妃所說,其實她並不是很怕,她到底是皇太妃的人,不是什麼人都能會擔著旁人異樣的眼光,伸過手來教訓她。
只是沒想到這年紀輕輕,還不曾及笄的皇貴妃,竟然一語就道破了她心中所思所想。因此她再不敢僥幸,她說了這樣的話皇貴妃會大怒也是正常。
這話有多得罪人她當然知曉,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皇太妃才會讓她來說。不然若是換了旁的宮女,怕是意味就會徹底變了,由善意提醒變成了瞧不起人的羞辱了。
纏枝其實是有些疑惑的,雖然這位皇貴妃瞧著是個走的遠的,可她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主子會冒著得罪人的風險,來讓她說這番話。若是皇貴妃不識好人心,因此遷怒于慈安宮,那可就是得不嘗失了。
見纏枝眼中的懼意更深,元歌的冰冷的目光才緩和了一些,語氣帶著微怒問道︰「皇母妃的好意本宮心領了,其他的便不必多言,本宮心中自有定奪。」
「現在本宮只問你,為何會突然有這一番話,不知道的還當本宮已經進宮有一段時日了。」好像她天天都纏著啟元帝如何似的,雖然她打算以後是要這樣做的。
纏枝舌忝了舌忝發干的嘴唇,小心翼翼的道︰「今日今日皇上早朝時,似是精神不佳,且腿腳也似有些、有些不靈便的樣子。」
不靈便?是腿軟吧!
元歌舉起寬大的袖子,把臉給遮了起來。
站在殿中的人,還當是元歌心中羞憤難堪,但是實際上是她卻是差點沒當場笑出聲來。
真是可惜了,那一幕發生時她沒有在場,竟沒能親眼看到!只要一想到啟元帝的那副模樣,她就不能自己的想要好好笑上一場。
過了好一會兒,元歌才面色如常的入下了袖子,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去看她。畢竟這事實是有些不名譽,便是惱怒的當場發作起來,也是情理之中。
纏枝听見上方的人,不復之前的怒意,而是語氣平靜的朝她道︰「此事本宮知曉了,姑姑起來吧,本宮是知道皇母妃的慈心善意的。」
「白嬤嬤,去取荷包來,本宮心情不好,倒是連累了纏枝姑姑跪了這許久。」說到這里,元歌臉上已經帶了淡淡的笑意,仿佛剛剛發生的事並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