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華錦來了蘇州,整個蘇州城的熱門話題就沒離開過華錦這個名字。一開始的時候,是她拜師,然後是才名,然後是詩文,現在又因為她公開宣稱自己是斷袖,成為人們熱議的話題,雖然大家只是私下議論,並沒有在華錦面前說什麼。
其實正常情況下遇到這種事情,大家都是躲躲閃閃,不願多說的,偏生華錦走的是不同尋常路。即使自我宣稱了一個這麼驚駭的事情,平日里除了上課學習,與同窗交流也並不躲閃,照樣是一派風光月霽的樣子。她這樣一來,大家也不好過于猥瑣直接,倒是沒惹出什麼事兒來。
張璞知道自家這小師妹干出來的事兒,也是非常無語,並且,深感自己實在是明智,把華錦姐弟的戶籍信息給隱瞞下來,不讓任何人看到,否則,恐怕是看不到這麼多好看的戲了。他倒是不覺得華錦做事過于驚世駭俗,只覺得,這小師妹本身就是與眾不同的,也想知道華錦到底還能做出什麼樣的事兒來。
但是,因為華錦現在不是代表她一個人,還代表著王明弟子,入室弟子的身份。所以她這樣一個宣稱,從蘇州城的文人開始,慢慢的在整個大燕國。全部傳遞開來,這也導致後來華錦去到外地,人家一听說他是王明的弟子,叫華錦,都知道他的喜好是斷袖。他就是不想張揚也張揚了。
「哈哈,稀客稀客!」這天一早,王明站在門口,然後就看到一架馬車,旁邊還有一個少年人騎馬,來到了厚德書院門口。
王明的身邊是他的夫人趙紅霞。趙紅霞的旁邊是王蘭芝,至于寧淏,徐深,華錦還有華 四個人,也是站在王明的身後,一起迎接貴客。
「元亮客氣!」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兩鬢斑白的男子。一身灰綠色的寬松道袍,見到王明,哈哈大笑著說道。
「明澤兄,我們許久未見了!」王明見到這人,還真的是十分開心的樣子。上前走過去,兩人把臂,笑著進門。
這人乃是當代大儒之一,出自世家大族林家。林家乃是南直隸的世家代表,這人雖然出身世家,與出身平民的王明卻是很好的朋友關系,所以說現在兩個人在不同的城市,但每每林明澤回到蘇州,兩人一定是會聚一聚的。
「為兄可是听說你又收了兩個好弟子,還不介紹給我看看。」林明澤坐下來之後,馬上就跟王明說道。
「哪里比得上明澤兄,這位一定就是你在信中提及的子佷吧!」王明卻是笑看著那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少年頭上戴著玉冠,身上穿著一件天水碧的直綴,一看就是世家的少年公子。
「這是我本家的佷兒,林峰。峰兒,過來拜見王先生。」林明澤顯然是對自己的這個弟子很滿意的,所以說道。
這名叫林峰的少年趕忙過來與王明行禮「仲山拜見王先生。」
「果然是少年英才。」王明見少年眉宇之間難掩傲氣,也只是笑著說道。因他出身平民,雖說才學極高,可以說,甚至是當代大儒當中排名極其靠前的前三位,但是,這些世家的弟子卻未必看重。畢竟王明並不為官,而且目前為止,也只有一個秦尚任算得上是有所成就。比起真正的世家大族,要差遠了。
華錦看到這少年的樣子,就有些不屑,他也不是沒見過真正優秀的貴族公子。常玉磊乃是公主之子,才學也是極好的,就她所知,去年的秋闈當中,也是排名極其靠前的進士,但是也從不曾表露出這種驕傲的神色,在自己面前也是溫潤有余的。兩相一比就知道,誰才更加優秀。
顯然,華 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在一旁低著頭並不說話,心中對這少年也有些不屑。
「我最近可是讀了首好詞,一簑煙雨任平生,能寫出如此闊達詩詞的少年,竟然讓你收歸門下,還不讓我來見見這天才少年。」林明澤卻是等不及了,他剛剛就看到了跟在徐深後面的華錦姐弟。
只是華錦姐弟,一直很低調的在後面低著頭,並不說話,所以他才故意點名的。
王明听他這樣說,就知道自己這位老友的好勝之氣又來了,自從他收下了這位林峰,就總覺得後繼有人,這林峰也的確不負少年才名,學問極好,詩文也做得極高。
之前王明也都承認,但後來認識華錦之後,收了她做弟子,才知道什麼樣才叫做真正的天才。華錦作詩,特別是那一天,與全城的讀書人比芙蓉詩,簡直是讓人震撼,整整十首經典的芙蓉詩詞,不過在兩刻鐘之內就全部寫完。就好像是隨手從空中抓來的一樣,完全不費心力,讓人驚嘆。
更不用說華錦幾乎是過目不忘,無論是多麼難的師叔,留給她不過一兩日,肯定會熟讀並,理解。華 雖然也聰明,卻及不上華錦的聰慧,所以,收下華錦的時日越久,便越覺得可惜,若華錦是男兒之身,該有多好。
「小六,小七,還不過來拜見林先生!」王明見他都已經點明了,也不遮掩,揚聲說道。
華錦听到老師叫自己,便跟華 走上前來,給林明澤行禮「拜見林先生!」
「你就是做了一簑煙雨任平生的華錦?」林明澤早就听說華錦的年紀並不大,今日一看,不過是才十歲的少年。如果說特殊之處,怕也只有那出挑的長相了。
「是的,林先生,學生正是華錦!」華錦點頭說道。
「元亮這老師做的不好,既收了人家做入室弟子,怎麼連個字也不給人取?」林明澤又問了華錦和華 是否有字,華 還好,年紀尚小,暫時不取字也是可以的,華錦按理說與徐深的年紀是一致的,正經是應該有自己的字了。
王明被他說的尷尬,他還真是忘記了這件事情,主要是在他的心里,華錦就是個女孩子,雖說才華和學問都是極好的,但畢竟不能考科舉,也不必正經八百的去取個字,現在被林明澤這麼一說,就有些尷尬。
「林先生有所不知,老師自從收了小六和小七,便愛得不得了。連我們都比不上,恐怕是不知道私下里起了多少個字,都覺得配不上小六呢!」徐深過來笑著插話,給王明解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