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膽敢冒充我娘親?」
古嬌香的話音剛落,就覺得身後一陣風拂過,回過神時,兩把匕首已經一左一右分別抵在了她的頸間。
古嬌香先前因為沒有準備,自然也沒有防備,結果就被冬蘭冬香二人挾持住了。
低頭看了一眼延伸到面前刀尖,閃著銳利的光芒,刀刃緊貼著脖頸,冰涼帶著一絲戾氣,緊緊的桎梏住她的行動,大概現在她只要輕舉妄動,那兩面鋒利無比的刀鋒,就會毫不猶豫的劃破她的皮膚,切斷她的頸動脈。
可是古嬌香此時竟沒有半分的恐懼,只是肅整著神色,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前這個「柳素馨。」
這個人,分明是和她的娘親容貌無差,甚至一顰一動都與她的娘請毫無半點差別,可是她就是知道,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娘親。
現在細細想著昨天看()到娘親時那份怪異,如今也有了答案。也終于知道,為何昨日看到的冬蘭冬香,和以往的性格大相徑庭,原來從那個時候起,眼前的這三個人,就已經不是原班人馬了。
古嬌香此時突然心中一動,視線落在錢媽媽身上。
那種不信任的打量,讓錢媽媽吞了口苦水,明明想解釋,卻是身不由己,轉頭為難的看了一眼柳素馨,不,此時站在他們面前的,應該是他們百華宮右護法阮凌薇。
「退下!」
阮凌薇面無表情的揮退冬蘭冬香二人,冬蘭冬香淡然著臉,收齊手中的匕首,沖她抱拳行了個禮,同時退到門口,一左一右拉著半扇房門,將屋門關閉,二人也出了屋子,門口一邊一位,便充當起了守門之人。
阮凌薇信步走到古嬌香跟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眼中平靜無波。
眾人以為她心思平靜無奇,其實她自己卻清楚,此時心下里卻是對古嬌香很贊揚的。
小小年紀,一直披著一張懦弱的面皮在這里生存,直到性命堪憂之際,毅然而然的撕下這虛假的面貌,于眾人面前直接公然反抗起這古府現有的女主子來,就是這份勇氣,還有當時與張氏周旋時那份靈巧心思,就是值得贊揚的。
古嬌香看不懂她在想什麼,但是沒有在她出現的時候打斷她們在做的事,就說明她是安全的,而就眼下的就局面而言,她更可以斷定此人非惡,即使這麼近距離,也不會傷害到她的。
想通這一點,古嬌香遂也大無畏的抬頭回望著她,看到那雙眼楮時突然一怔,竟是暗自好笑起來。
她就說昨兒瞧著她的娘親,除了性格外,總覺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方,這下總算給她找出來了。
古嬌香的眸子是隨著柳素馨的,是那種杏圓烏黑閃亮發光的眼瞳,而眼前她的這位「娘親」,現在近距離細看下來,卻是屬于略微狹長的鳳眸,也很圓很大,但是確實淡棕色的瞳孔。
眼型不同,瞳色相異,這種細節上東西,大概也只有與之相處親密的人,才會留意到吧。
「你怎知我不是你娘親?」率先開口的是柳素馨,聲音啥時沙啞,不過顯然,此時的她已經不在用柳素馨的聲音了。
「感覺。」古嬌香微微挑眉如實回答,側頭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這人︰「若說昨兒瞧見的時候是感覺,那麼今日一見,我卻是敢斷言的。」
「哦?」阮凌薇挑眉一笑,帶上了好奇之心再開口︰「你很信心,不妨說說,我哪里沒做好,讓你發現了我是個冒牌的?」
她自認為自己做的萬無一失,關于柳素馨的一舉一動,甚至神色的模仿的惟妙惟肖,可是此時瞧見古嬌香眼中的無比自信,她卻有些不自信了,覺得應該是自己哪里學的不夠到位,讓原主這位五年沒怎麼見過面的小丫頭一眼就瞧出來她是頂替的。
「您傷的不清,確定不去接著上藥,而是要站在這里听我講?」古嬌香的視線在阮凌薇蒼白的唇上掃了一眼,笑著開口。
屋子里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還慘雜著止血藥膏的香氣,古嬌香早就知道此人是受了傷的,此時很是好心的提醒。
「無妨。你說便是。」阮凌薇擺擺手,這麼點外傷,對她來並不算回事。當下最重要的,就是想听一听,她到底哪里破綻百出讓人一眼望穿了。
她轉身尋了把椅子坐下,等著古嬌香開口。
「其實單看您本人的話,我確實不太可能如此自信。」
古嬌香點點頭開口繼續開口︰「可是巧合的是,我剛才開門的時候不相信瞧清楚了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阮凌薇百思不得其解,皺著眉猜想了一翻,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薔薇花。」古嬌香只是開口了一個名字,就見阮凌薇一怔,不自覺的左手按在了右肩頭,皺著眉思考了一下,然後突然茅塞頓開,恍然驚悟到了這個事實。
古嬌香說的薔薇花,正是阮凌薇右肩上的一塊印記,剛才古嬌香推門而入之際,正好瞧見阮凌薇匆忙拽好中衣披上披風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一晃眼就瞧見了阮凌薇肩膀上的薔薇花印記,而正是因為這印記,她才敢斷言,此人並非她的娘親柳氏。
因為她的娘親,在同樣的位置也有著一印記,卻不是一朵栩栩如生的薔薇花,而是一朵雪冰花,就像她胳膊上的那朵,一模一樣的雪冰花。
阮凌薇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自認為天衣無縫的易容,就是因為身上這朵平日里根本不會露出來的薔薇花印記。
「既然知道了我不是你的娘親了,你覺得我可還能讓你走出這間屋子?」阮凌薇心下一轉,出口威脅到。
「這本就是我娘親的院子,我自是出入自如的。」古嬌香拿著袖子掩唇,袖口上方一雙烏黑的大眼楮里沒有絲毫懼色,反而玩味一笑,轉身沖著錢媽媽開口︰「錢媽媽,您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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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