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王姑娘!」剛一走進大門,張氏眸中閃過一片青白色衣角,眉頭一皺,伸手攔下跟在她身側的王珊。
「古夫人還有什麼事,我還要去二小姐院子里,今兒的課程還沒有結束。」王珊此時心情甚是愉悅,完全沒有簽字畫押後與香廬毫無瓜葛的失落感,見張氏攔下她,立刻擺著自己的先生姿態,沖著張氏提醒。
張氏看著門房將大門關上,杜絕了外面看熱鬧的人的視線,這才扯了扯嘴角,上下打量了一番王珊,才冷笑道︰「王姑娘,您若是還願意教授二小姐自然是好的,不過在那之前,我覺得我們應該先把工錢重新在談一談。」
今兒這事兒擺明了就是聶家來擠兌她的,這王珊不過是個由頭罷了。
可是若不是因為王珊當日上門,也不會有今兒的事情發生,讓她臉上蒙羞,尤其是眼下王珊也沒有了陽/城香——廬這個大靠山,是以此時,她斷然不會再向先前那般,在來巴結奉承了。
既然不是香廬中的人了,自然也沒必要讓她破費了。
「您這話什麼意思?」王珊一臉茫然,皺著眉問張氏。
「夫人,老爺還在等您。」一旁的劉管家眼見著張氏又要做什麼驚天大事出來,趕緊出面提醒,唯恐她又做出什麼事情來讓老爺知道了窩火生氣。
「你先走,我一會兒就過去!」張氏要說的話被打斷,心情不是很好,沖著劉管家就吼了一聲。
劉管家面上有些過不去,他家老爺對他講話,可都從來沒這麼重的語氣過,頓時掃了一眼張氏,默不作聲的離開了,心中卻想著,他好心阻止夫人做錯事,既然夫人不領情,那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張氏見劉管家走了,就將視線轉向王珊︰「王姑娘也應該是個明白人,我呢,也不繞圈子了,你若是還想留在古府,給二小姐教課,我自然是樂見其成,至于這工錢了,先前是按照你香廬弟子的身份,給的銀子,可是眼下你這身份……」
張氏意有所指的掃了她一眼︰「別說是六千兩了,就是六兩銀子,我也得考慮考慮呢?」
她的眼里慢慢的不屑,這讓王珊仿佛從原本的雲端突然跌落到泥土中的感覺,她頓時沉下臉,冷冷的看著張氏︰「古夫人您這是要過河拆橋嘍?不覺得這樣做很過分?」
她原本還想著,即便自己離開香廬,但是憑著她的本事,定也能在古府混的風生水起的,怎料這才一轉眼,張氏就已經換了個態度,竟然想要克扣她的工錢,她果然想的太天真了!
「過分?」張氏同樣冷著臉,忽而又笑看著王珊開口︰「先不論你給我府上帶來多大的困擾,就是今兒外面那些個圍觀百姓各種謠言,都是因你而起,若非是你將陽/城香廬的人招來,我自會在自己院子里忙著府上的事情,又怎麼會平白遭受今天被人當面指點的侮辱,還有就是你現在無依無靠的身份,想要給人教課,又與那接頭的王秀才有何區別?」
張氏口中的王秀才,年約五十,陽/城縣本地人士,只是青年時懷才不遇,參加秋闈明明中了舉人,結果卻被有錢人家的公子頂替了了名字,後來那家人東窗事發,上頭這才查到了王秀才的頭上,知道王秀才並不是在知情的情況下,被人頂替名字的,這才免于一死,卻也再無心科考,是以他平日里他多是為陽/城縣有錢人家做啟蒙先生,不過工錢一個月也才四兩銀子而已。
張氏覺得自己拿王秀才與王珊做比較,還是抬舉王珊了,畢竟人家王秀才怎麼也中過舉人了,她王珊現在卻連個香廬學徒都不是了。
而王珊一想到張氏拿自己與那王秀才比,確實心下十分不喜的,她好歹是個勤學上進的,成績在香廬時也是名列前茅,有的一身習香的本事,而那個王秀才,不過是落魄窮困的秀才而已,又豈與她相提並論的。
二人各自想法,張氏去撫了撫頭上的赤金步搖,掃了一眼王珊,突然哎呀一聲,握著拳頭擊打掌心,閃光閃閃的看向王珊開口︰「既然王姑娘與我當日是以香廬弟子的身份拿的銀兩,現在那些銀兩,最好還是還給我的好。」
那個是六千兩銀子呢,雖然對于古府來說,並不是一筆特別大的數目,可是平白無故的拿出去,給一個無名小輩當教書工錢,還真當她是活菩薩渡化窮人來了不成?
「你……那銀兩是你自願給我的,那已經是我的了,您怎麼能反悔說拿回去就拿回去?」王珊沖著張氏尖叫了一聲,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懷里。
那銀票到自己手上後,就被自己隨身攜帶著,唯恐一個不小心丟了。
「那是我听你說自己是香爐弟子,特意給香廬弟子的,現在你什麼都不是,這銀錢自然不能給你了!」張氏不屑的掃了一眼王珊︰「你若是痛痛快快的將銀票還給我,我興許心情好,還繼續讓你留在府上教授二小姐,若是不然,呵呵,你知道,府中的規矩一多起來,這折磨人的手段,自然也就多了。」
說完話,就隨手一揮,吩咐自己的兩個隨身大丫鬟蘭芝蘭心。
蘭之蘭心自是,明白張氏的意思,這是要將王珊身上的銀票搜出來了。
張氏這是光明正大的威脅,王珊听的臉色清白交加,立刻惱羞成怒的指著張氏破口大罵起來︰「您這是威脅,是強搶,還有沒有王法了!我一定要去衙門告您!」
王珊緊緊捂住自己懷里的銀票,躲著蘭芝蘭心在她身上搜模的手,面上盡是憤恨!
「要告你就去告好了,反正是你先打著香廬的名號來我府上騙銀兩的,你看看縣令大人是替你說話還是替我說話?」張氏站的遠遠的看著王珊,甚是嘲笑。
「就是,要說王縣令可還是我家夫人的妹夫呢,就憑你也想去告我家夫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幾斤重!」蘭芝話多,附和著張氏開口對王珊冷嘲熱諷到,手上不停搜尋的動作,躲著王珊掙扎不斷的胳膊,在她身上不停模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