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依然沒有停止。
珠簾似的雨幕中有沒帶傘的人在狼狽躲閃,車子飛快的駛過大街,直奔北京國際醫院而去。
而此刻坐在車中心急如焚的正是宗略的母親林琴言,宗家三代單傳,到宗略這兒全家上下都十分寶貝他,卻沒想到竟然出了那樣的意外!
整整三個月!宗略昏迷了整整三個月。
林琴言幾乎每天都到醫院陪著兒子,可是今天下午忽然有些頭暈,在張媽和醫生的勸解下林琴言才回家休息,
可誰知道她剛剛到家還沒下車,這邊張媽的電話就來了,說是少爺蘇醒了,林琴言欣喜若狂,頭也不暈了,讓司機直接掉頭回醫院。
因為下雨的緣故,有些堵車,林琴言心急如焚,只顧著催著司機再快一些,司機也知道夫人著急,
可是奈何雨勢太急,前面又像是有W@什麼集會,車子根本開不快。
林琴言看著外面全部穿著黑衣服的人群,有些反應過來,這一帶是北京殯儀館,常常有追悼會在這里舉行。
不過她也沒心思管這些,司機在宗家做事幾十年了,現在也只是心無旁騖的開車。
突然,有一個女生跌到車前!
司機嚇得猛打方向盤,緊急將車子停在了路邊,好在因為下雨,後面的車子開車都很小心,及時錯開了,沒有造成什麼意外。
林琴言驚魂未定,吩咐司機下車去看看有沒有撞到人,自己也冒雨打開車門下車去看了看。
「小姑娘,你沒事吧?這是大馬路上,走路怎麼不看著些?」林琴言走到那個姑娘的旁邊。
「對不起,我朋友不小心,實在抱歉,她沒有受傷,真是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林琴言看向說話的人,是一個姑娘,她長發披肩,大眼楮,瓜子臉,大概一米六八的個頭,
穿著莊重的黑色套裙,胸前佩戴白花,舉著黑色的雨傘,想來是來參加追悼會的。
只是不知道今天是在追悼誰,竟然這麼多年輕的小姑娘,林琴言不動聲色的想。
這個女生正是來參加從略追悼會的肖若離,剛才跌到馬路上的是她追星認識的好伙伴倪芙,兩人認識多年,感情很好,
這次倪芙從外地趕來,自然是和肖若離相約一起來追悼從略。剛才她因為精神恍惚,又被人群推了一下,不小心跌到了馬路上。
被肖若離拉起來之後也只是呆呆的站著。
肖若離只好趕緊替她道歉,她低著頭,沒看清眼前婦人的長相,可是從對方穿著和車子的排場上都知道對方身份肯定不簡單,
要是對方追究起來,吃虧的還是她的朋友倪芙。肖若離說完之後遲遲听不到對方的回應,抬頭看去,正好看見林琴言探究的眼神,
只好繼續道歉,「實在抱歉,我朋友今天精神不太好,剛才真的不是故意沖撞您的。」
「你是肖家的女兒?」林琴言看著眼前的女生有些眼熟,想了想終于想起來了。
「是,我是肖若離,伯母您是?」肖若離再次仔細看了看眼前的貴婦,確認自己並不認識。
「我姓林,我今天還有事,我們改天再會。既然你朋友沒事,那麼今天就這樣吧。」林琴言心中掛心兒子,轉身上車去了。
倪芙剛才被嚇傻了,現在見對方車子開走了,有些好奇起來,「若離,那是誰呀?怎麼會認識你啊?」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之前在哪里見過我吧。」
「肖家的女兒?哪個肖家?」倪芙徹底被那個貴婦人勾起了好奇心,她雖然和肖若離認識很久了,但是彼此交流也基本都是圍繞偶像展開,關于對方的家世背景之類的還真沒聊過。
「我姓肖,自然是肖家的女兒啦。」關于自己的家世,肖若離並不想多提起。
倪芙還有些狐疑,但是看她不想說,也就不便追問。
追悼會其實已經快結束了,兩人在場外轉了一圈,看著各式各樣的花圈圍滿了整個殯儀館,心中好不傷感,也就不再提起其他的事情,只是默默的各自想著心事。
大雨轉小了一些,可依然沒停,兩人雖然打著傘,卻已經全身濕透,周圍都是黑色的傘和沉默的人群,這樣的天氣,正可以肆無忌憚的掉淚,淚水會悄無聲息的融進雨水中,誰也不會察覺,只盼著長眠地下的人能感覺到吧。
半小時後林琴言的車子終于駛進了北京國際醫院,她下車後直奔VIP病房。
張媽笑容滿面的來迎接林琴言,輕聲說︰「夫人大喜,少爺一切安好,剛才醫生已經來過了,說少爺創造了奇跡,以後會慢慢好起來了。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張媽太激動了,林琴言听完她的話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她的兒子啊,深度昏迷三個月,醫院曾經下了三次病危通知,醫生早早就說了,讓他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可是林琴言一直沒有放棄,現在終于等來了奇跡,主僕兩人都有些喜極而泣了。
林琴言走到兒子病床前,見他睜著眼楮,心中欣喜不已,「兒子,你終于醒了,你太狠心了,讓媽媽擔驚受怕這麼久。」
她說著眼淚就撲簌簌的掉下來,落到宗略的手臂上。
而此時的宗略,完全是呆滯狀態,他看著眼前的婦人,心中知道她是誰,可是依然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是的,現在躺在床上的並不是宗略,嚴格來說,身體是宗略,可靈魂不是!
林琴言緊緊拉住兒子的手,看著他只是哭,並沒有發現兒子眼神有什麼問題。
而現在在宗略身體中一臉懵逼的正是大明星從略,他在片場拍戲,因為威亞突然出問題而摔下懸崖死亡。
可是事實上,他並沒有死,他重生了。
作為一位優秀的演員,從略曾經挑戰過重生類的角色,不過那時候他心中對這些事情是不相信的。
而現在,就在他增開眼楮的一秒鐘,他就意識到什麼事情變了,自己正在經歷的絕不是什麼科學能夠解釋的事情,自己好像真的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