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四人沿著原路返回,越過幾個彎彎溝溝,就到了那株野山參的地方。
青石頭旁,用樹枝圍成的小柵欄已經被破壞了,遠遠地看上去,幾根木棍被挑飛了,也不見紅彤彤的人參果了,老藥子暗道一聲壞了就急匆匆地跑過去,一邊跑嘴里還念叨︰「壞咯壞咯壞咯……」
張小花心想︰不會被人刨了吧?還是被野牲口禍禍了?
「藥子叔,棒槌還在嗎?」。長青卸下背簍,一臉擔憂。
老藥子扒拉開草,沒找著人參樹,扒開土皮才看到白女敕的人參,喊道︰「瞅見了!可是樹沒了,被野獸啃了!好家伙,謝天謝地,棒槌還在!」
他們都挺看重這株棒槌的,得值好幾十兩銀子呢!她看老藥子眼楮都紅了。
「趕緊挖出來,看看里頭壞了沒?」
老藥子把自己的工具拿出來,一把割草鐮刀,不過這個用不著,他又拿出一把小鋤頭,專門挖長在地下的藥草的。
小心翼翼地撥開雜草,老藥子從離人參一尺的地方下鋤頭,生怕損壞了人參的根須,破了品相價錢就會大跌,這活要細致,老藥子現在的狀態跟繡花的姑娘一樣,連撥土都不敢下重手。
不由得張小花都有點屏氣斂聲了,生怕驚擾了他。
等人參全部出土時,老藥子才用袖子抹掉額頭上的汗,慢慢地搓掉參上附著的泥土,一個大胖女圭女圭顯露出來,上頭大,跟大白蘿卜似的,中間分出兩道參須,下面岔開,就跟小女圭女圭白白胖胖的大腿一樣。
「藥子爺爺,這玩意跟小娃子一樣!」
虎子咧著嘴笑,他也知道挖到寶貝了。
「 ……」老藥子用布把人參女圭女圭包好,高興得呵呵直笑,「一根須子都沒斷,金貴著呢!咱們回吧!」
長青和老藥子背著兩大背簍的藥,張小花拿著嚼裹布包,虎子則牽著一頭香獐子,本來這香獐子不咋听話,用繩子綁住也不跟著走,不過長青發現,香獐子跟張小花親近,跟在她**後面跑。
為此,張小花得意了一個晚上,直夸自己有親和力,連麝鹿都喜歡她,不過她被長青一句話堵了回去。
「那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野牲口都一樣,前幾天那幾頭野豬崽也挺巴結你的。」
張小花頓時氣得牙癢癢,不過她還是留了下心,以前她可沒這「魅力」,鄰里的寵物啥的見到她就躲,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呢?難道是身上的香味?幾個野牲口,包括黑子都喜歡嗅張小花的褲腳。
回屯里的路上,張小花還摘了不少野果香料啥的,野生花椒山奈都是頂好的調味料。長青則空手套了幾只「沙半斤」,一種沙褐色的鳥,褪掉毛就半斤重,所以叫沙半斤。
首先迎接他們的是黑子,狗的眼賊尖,老遠就看到他們,一路蹦一邊尾巴掃得跟大尾巴狼似的,直接撲向張小花,一頓猛舌忝,張小花受不了才攆開大狗。
「藥子叔!長青!小花!回來啦?」
離山林最近的是老獵人家,慶嫂正在晾曬紫菜呢,留著冬春之際吃,尤其是嚴冬,連綠油油的野菜都沒得采。
「哎!老朱頭呢?!」老藥子首先就問老伙計。
張小花每次听到這名兒都挺樂呵,老朱頭,老豬頭?不過她沒敢說出來。
「他在喂野豬,天天割草啥的,比伺候自個兒崽子都上心!」
「還有我呢!」
虎子從最後面鑽出來,手里還握著一根繩,繩頭牽著香獐子,不過或許是被屯里的人氣嚇住了,香獐子一個勁往後鑽,想逃進山里,連虎子都有點拉不住了,張小花趕緊去安撫,抹它的腦袋,神奇的是,香獐子還真沒掙扎了,只是依然有些畏懼。
「虎子啊,了不得,小小年紀就跟著進山了!喲,這不是香獐子嘛?要不要我老頭來割下香囊?」
虎子得到了他期待的夸獎,傻笑不斷。
「別別別,這可不是殺的,也要養著。」張小花一腦門子汗,咋一見著香獐子就要割它香囊咧?
先是去了老獵人家里,看望一下老獵人,主要是看野豬,豬圈里母野豬正站著打轉,它開始習慣這種生活了,幾只肥豬崽僅僅幾天就胖了一圈,看來老獵人伺候得不錯。
野豬崽一見著張小花,扭著小**就跑過來,嘴里還不住哼哼唧唧,細尾巴卷起來一邊亂甩,張小花忍不住逗弄了一會兒。
「慶叔,要不這頭香獐子也養你這兒?」張小花主要是看老獵人懂得照顧牲口,對香獐子的習性也比較了解,而且他家空地大。
老獵人呼呼地說道︰「真當我這兒是牲口窩了?不過也成,反正養一圈豬也是養,再多一頭獐子也不嫌多。」
「您爽快,只有您和野牲口打交道多,我們還不知道咋養呢!」張小花笑嘻嘻地說道。
老獵人眨巴著眼楮琢磨了半天,雖然是好話,咋听起來這麼別扭呢?啥叫他和野牲口打交道多?
「不過香獐子和野豬可不能養一起,得爭地盤,香獐子看起來溫順,脾氣暴著呢,再跟野豬混一起,非得成天干架不可,還得蓋幾個豬圈。」
「這事就交給您了!」
張小花知道西山那邊有座石山,大青石多了去了,這種石頭質地不軟不硬,剛好能被錘開鋸斷,野獸卻沒辦法弄壞,只是運回屯里花些工夫,幾名小伙才抬得動,不過有了動力,這都不算事兒。
和老獵人嘮嗑一會兒,張小花也就撤了,老獵人听到遇到了大蟲,兩只眼楮都閃爍著光芒,手癢癢,只差拿著紅纓槍就進山了,打一頭老虎可是所有獵人畢生的夢想,只是老獵人知道他年輕時斗不過老虎,一把老骨頭更加不可能咯。
回到屯里,跟大官巡邏似的,張小花一路上跟人打招呼,口干舌燥在到了自個兒院子,正巧大嘴嫂和幾個婦女在幫忙喂雞,大柱媳婦兒和李大柱都在,只是李大柱似乎被晾在一邊,一群老娘們兒哪有他插嘴的份兒?
「大嘴嫂!大柱嫂子!我回來了!」
「小花!虎子!」
大嘴嫂拿著簸箕迎了過來,虎子早已經撲了過去,雖然他挺懂事,這個年紀都黏大人,大嘴嫂疼愛地在虎子**蛋子上掐了幾把,看著凶狠,虎子自個兒都在嘿嘿笑呢。
「娘,我見著山大王了!」
虎子嘴跟一道縫似的,啥話都往外漏,果然,大嘴嫂臉色一變,問前問後的,擔憂了半天,見他們都沒事,才拍拍壯碩的胸脯。
「大嘴嫂,咋樣?這幾天雞下蛋了沒?」張小花瞅著籬笆里頭大花公雞和小母雞狀態似乎不錯。
「下了,都撿了放你炕頭呢!」
張小花汗,雞蛋再珍貴也別放炕頭啊,那是睡的地兒。又听大嘴嫂話鋒一轉,說道︰「小花,不過這兩天我們沒撿著雞蛋,每回小母雞咯咯叫我趕過來,都沒見著窩里有雞蛋!」
幾個婦女都紛紛點頭,嘰嘰喳喳說著。
張小花納悶︰「咋沒雞蛋呢?會不會是下了野蛋?」
鄉下的散養的雞喜歡到處亂跑,在草叢里下野蛋的幾率也挺大。
「哪能?一開始我也這麼想,不過小母雞都已經下習慣了,不會輕易挪窩,而且,整個院子我都找了,就是沒找到雞蛋。」
大柱媳婦兒悄悄地說道︰「你們說,會不會是被人偷了……」
幾個婦女神色嚴肅,像是在討論凶殺大案似的,大嘴嫂瞪著眼說道︰「誰敢?我剁了他的手!」
瞎猜測也不是個頭兒,張小花知道野豬島的人都挺淳樸,就是偶爾有幾個不合群的人,也不至于做出偷蛋這種事來,她也沒往這方向想,只是視線望向遠處,恰好落到李大柱身上,李大柱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
「小花,你瞅我干啥?該不會以為我會偷雞蛋吧?」
李大柱有些不打自招的嫌疑,幾個婦女都瞅著他,張小花笑道︰「不是,我要是有這疑心,干嘛要叫大柱嫂子幫我看著院子呢?」
李大柱才嘟囔道︰「這還算公道話……」
不過大柱媳婦兒不太給他面子,嘮嘮道︰「李大柱,你要是偷了蛋趕緊拿出來,大伙不怪你!」
「 !你還是不是我媳婦兒?」李大柱揚了揚巴掌,看著婦女們同仇敵愾的樣子,沒敢落下手。
「大柱嫂子,咱不說這事,興許是被啥野獸給叼走了,大柱哥,前幾天說好一起去上山采藥,你咋沒去了呢?」
張小花記著這事是他拾攛的,結果那天他給跑沒影了,李大柱一听,臉微微一紅,腆著臉說道︰「小花,你可不知道,那天我肚子不舒服,昨兒才好呢,不信你可以問你嫂子。」
「我不知道。」大柱媳婦揪著自己的粗辮子事不關己地說道。
張小花沒有追究,李大柱好吃懶做,比原來的張小花只多不少,平時還犯渾,這是島上的人都知道的。
進屋之後,虎子早就得到大嘴嫂的允許,找他的野娃子手下折騰去了,炫耀一場是少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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