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猴折騰一番,大伙就開始散場了,把板凳台子啥的撤走,稀稀拉拉地回屋里睡覺,不過估模是睡不著,都還沉浸在戲里沒緩過神來呢。
「大伙屋里有閑著的炕,領一兩位貴客回屋,請諸位將就一宿!」
屯里沒有其它住的地兒,就只能讓人擠一晚了,鄉親們都熱情,正想和戲班的人好好嘮嗑嘮嗑呢,程四爺他們原本有點擔憂沒地兒睡,現在落心了,他們難得睡炕頭,都挺樂意。
不過蔡九齡就可憐了,大伙都領人回去,單單沒人叫他,為啥呢?倒不是蔡九齡不受歡迎,相反,那些個姑娘大媳婦兒看到他心肝都噗通亂跳,哪敢往家里領啊?再說,那些老爺們兒也不答應不是?
最後蔡九齡去老獵人倆口子屋里了,他們最喜歡招待年輕後生,對晚輩最好,他們另外的一間屋子能騰出來。程四爺受到了里正的招待<,茹秋蘭決定跟小花一起住。
「秋蘭姐,你是祝府大太太,失蹤一個晚上沒事吧?說不得,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在找你呢。」張小花真佩服她,一個太太還敢到處亂跑,估模也是個閑不住腳的人,不知道祝府老爺會不會急眼。
「沒事,我跟老爺打了招呼,說我去五陵鎮的春仁堂了,他自個兒也是成年在外頭跑,聚少離多,咱們倆都樂得自由。」
茹秋蘭微微抿了抿嘴,眉眼中露出一絲抑郁,張小花看在眼里,想來丈夫生意繁忙,多數時間獨守空房肯定不好過,茹秋蘭原本又是個野丫頭,自然在府宅里悶不住。
「秋蘭姐,那你多來咱們屯里遛彎,咱們這兒沒啥好招待,但是吃喝不愁。」
茹秋蘭立馬應諾,說道︰「你不知道,我今兒算是十幾年頭一回吃飽,在府里,得管住所有人的嘴巴,衣食坐行都有人瞅著,渾身不自在,夾個菜還得尖著筷子,不能吃太多,都是一些破規矩,還是你們自在,想吃啥酒吃啥。」
話雖如此,可是有很多人羨慕錦衣玉食的生活,只能說各有各的煩憂。
張小花問道︰「那你當時為什麼要嫁入祝府?
「還不是我那賭鬼老爹,欠了一**債,家里又窮,都揭不開鍋了,只好把我嫁給鄉紳的兒子,不過祝茂倒是個好人,家底殷實但是不拈花惹草,咱們夫妻到現在很少吵吵嚷嚷,要不是他,估模十年前我就翻牆跑了!」
嘖嘖,又是一對模範夫妻,茹秋蘭有福氣,她能嫁給闊少爺,還是個專情的,簡直百里無一。張小花沖旁邊的長青挑了挑眉,意思是你瞧瞧人家,不過長青沒搭理她。
「對了,祝老爺仲夏那會兒不是害了病嘛,現在好全了沒?」
「早生龍活虎了,上月還帶著康兒跑到外地收藥材,作孽哦,康兒才十三歲就跟著他跑動跑西,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祝康是茹秋蘭的大兒子,她膝下還有一女,不過不像她喜歡拋頭露面,是個千金小姐,顯得她這個當娘的不正經。
「那就好。」
嘮嗑著就到張小花院子了,茹秋蘭洗漱了先睡了,張小花和長青也挪到炕上,大師兄瞧著炕上是沒自個兒的位置了,就乖乖貼著炕打呼嚕。
「鎖子那邊鬧洞房不知道鬧完了沒?」長青躺床上突兀地說了句,油燈發出 啪的炸裂聲,火焰跳躍,把長青的眉鼻映照得更深刻了。
張小花正眼皮打架呢,咕噥一句︰「估模還沒,瞧那幾個小子的架勢,不把鎖子折騰討饒是不會罷休的。」
「這不成啊……」
長青幽幽地長嘆,張小花不明所以,問道︰「啥不成?」
「你想啊,將來咱們兒子不能管鎖子他兒子叫小哥啊,回頭他肯定怪我這個爹,也怪你這個娘咋不早生他,萬一鎖子他崽子跟我欺負他爹似的欺負咱兒子,這就壞了……」
張小花听了半天,長青跟繞口令似的,半天才琢磨過來,這個話題是她一直回避的,胡亂多了一個相公,張小花一直沒能緩過來,長青老是明說暗示要小娃子的事,她都是能搪塞過去就搪塞過去。
听到長青的話,張小花身子一緊,睡意也沒了,這家伙,又開始打壞主意了,估模是受到了鎖子成親的刺激,暗暗把被子捂緊實了些,提防提防。
張小花打著哈哈︰「那個啥,這事得從長計議,咱不跟別人比,睡吧睡吧……」
長青頓了一會兒,張小花仔細地听著他的反應,並且從被褥縫里偷偷瞅他,只听到「咕嚕」一聲,長青的喉結上下翻動了一下,他的聲音更沉了。
「小花……」長青眼楮睜得大大的,聲音有點打抖,「我……你好久都沒讓我踫過了。」
張小花手心的汗都出來了,這暴力男說得這麼露骨她怎麼能听不懂?只是她沒做好準備,至于是啥準備也說不好,一時間張小花腦子里成了漿糊,啥事都冒出來了,真的要和長青過一輩子嗎?
「小花,小花?」長青見她不應,喊她名字,張小花正在做思想斗爭,回過神來的時候,長青已經說下一句話了,「你不說,我就當你同意了。」
長青一個翻身,張小花的被褥就被撂開了,長青的腿先進她的被窩,張小花一縮腳,他腿上的汗毛扎人,雖然她冷的時候,經常伸長青被窩里蹭熱乎,但是長青這回可是來真的了,接著長青直接擠了進來。
張小花趕緊推搡他,一邊嚷嚷道︰「你干啥?自個兒被窩不好好睡!過去過去,我這邊沒地兒了,啊呀大師兄還在屋里呢!會被人瞅見的!」
只是長青這麼一大塊兒,膀子跟石頭似的,張小花哪能推得他動?反倒把自個兒堵牆角了。
「沒事,一只猴子它懂啥?看了也就看了!」
長青已經不老實了,臉往張小花這邊蹭,倆人跟打架似的,長青一動力,喘著粗氣,張小花脖子上都被熱氣弄得癢癢。
「不是……秋蘭姐也在外頭屋里,這樣不好,萬一誰過路看到的是吧?」張小花不死心地勸解,不過對于一只發了狂的野獸講道理,似乎講不通。
長青支起手,把炕頭的燈吹滅,說道︰「這回可以了吧,黑燈瞎火的,就是有人也看不到了。」
「哎哎哎!好像還是不行……」
長青這回可惱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分明是成心在刁難他,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身直接爬到張小花身上,張小花力氣可比不過他,手掌也被抓住,動彈不得,長青騰出一只手來解她衣裳,張小花手亂打,打在他胸膛跟鐵板上似的,沒啥反應。
「干啥?你是我媳婦兒,我還踫不得了?」
長青低吼一聲,把張小花唬了一跳,手上的力氣也小了,生怕這暴力男不得逞,先把自個兒揍一頓。
見她還不老實,拳打腳踢的,長青也不能真抽她,逼急了,埋下頭來,狠狠地在張小花的胸脯上咬了一口。
「啊!」
張小花一聲痛呼,眼淚跟泉水似的涌出來,沒啥委屈,就是痛!這男人下嘴也忒狠了!本來就發育不怎麼良好,再被咬掉一塊肉還了得?張小花不知道自個兒這時候咋還有這種怨懟。
張小花平時都是笑嘻嘻的,長青以前跟她干過不少不少次架,真打起來,張小花別看哭哭啼啼的,但是沒一次眼淚珠子,都是自個兒抹些唾沫,但是這回,張小花是真哭了,長青突然慌了神。
「小……小花……」長青停下動作,瞅著張小花,眼楮里都噴著火,跟想要把張小花吞了,又有點遲疑。
張小花氣不過,不想跟他搭話,再說,又痛又羞的,誰還要和你扯閑話?
長青低下頭,把腮幫子貼著張小花的臉,蹭干她的淚痕,張小花呲牙咧嘴,長青雖然被逼著每天都刮胡子,但是這胡茬是刮不干淨的,張小花被摩挲得痛了,又濕噠噠的,不好受,心說︰誰發明耳鬢廝磨這個詞來著?!
「小花,你真好看,身上也好聞。」長青瞅著張小花認真地說道,使勁吸溜一下鼻子。
張小花噗嗤一聲笑了,他奚落自個兒的時候就會說,一句情話卻蹩腳得很,罷了罷了,這個男人是她這輩子注定要攤上了。
長青總算舒了口氣,他的動作也沒那麼粗魯了,張小花也默認了,不過當被又滾燙又駭人的麆柄抵住的時候,張小花嚇得差點臨陣月兌逃,沒等她溜走,長青已經長驅直入,張小花只感覺比被咬一口還要痛楚萬分。
也不知道長青是憋久了,還是本來就不懂得風情愛惜人,張小花覺得自個兒就跟海里的小漁船似的,被海浪拍到哪里就是哪里……
炕上的動靜驚醒了炕邊的毛猴,見被褥扇得跟蒲扇似的,大師兄估計納悶了︰咋在被窩里唱大鬧天空了呢?
這天夜里,屋外又開始下雪了,比往常都要大,昭示著明年的豐收。屋外寒風呼嘯,屋內卻是春意盎然,不足為外人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