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的每個字在了悟的腦海中都刻成一片片記憶,藏在腦海中,玉佩,天藍色的,也許某個地點某個時間,她的身份便不會隨著死去的人而逝去。
「我的過去沒什麼好談的,不早了,該回去休息了,我們走吧!」
陰霾的天氣一直籠罩著長安城,山雨欲來風滿樓,昏暗沉郁的天空,如垂眉惆悵的女子容顏,朵朵烏雲似浸飽發脹的生宣,仿佛下一刻就要滴下水來。沉悶了許久的天氣,終于在黃昏時分,傾瀉而下。
厚厚的城牆在大雨的沖刷下格外清晰,一場暴雨過後,霎時放晴,四處彌漫著清新的味道。
城牆內,古樸的涼亭內,一名女子唇紅齒白,明眸善睞,看穿戴正是風華正茂的宮內的妃嬪,坐在他身旁的男子更是姿容艷絕,遠看正是郎才女貌。
女子手捻丫鬟剝好的荔枝,晶瑩剔透的荔枝滑.+du.入她口中濺出幾滴青汁。唇邊帶著淡淡的笑容。
男子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女子,關注著女子的一舉一動。
「魏王如此看著臣妾,若被旁人看了去,指不定又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撿起托盤中手帕,輕拭嘴角,轉過身,正對著眼前的男子,掩面而笑。
女子如此說,男子也不惱,嘴角微微一勾,帶點兒淺淺的笑卻不達眼底,「娘娘又打趣本王了!」
勾人心魂的眸子落在女子眼中,瞳孔一縮,心里想,魏王的美貌果然名不虛傳,哪怕見了多次,那漂亮的眸子比那國色天香的女子更甚幾分。
兩人之間的對話甚是微妙。
跟在女子身旁的丫鬟對此場景已經見怪不怪,她們的貴妃娘娘狠厲地慘絕人寰,卻偏偏生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自從文德皇後去世,這後宮全有這個看似柔弱,實則狠厲的貴妃娘娘做主,皇帝對她更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這人便是韋妃。
但,丫鬟只好看著這一切,怕那男子受女子表象的蠱惑,但卻一句話不敢多說,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便萬劫不復。
「那人可有意外?」溫婉的聲音說出來平淡無奇,仿佛在說家長里短。
「不知。」若說女子說的話,像是訴說家長里短,那男子的態度便是仿佛與自己無關了。
「娘娘回吧!本王要回府了!」說完不等韋妃發言,起身,大步走去,只留給韋妃一個背影。
……
暴雨過後,寺廟的空氣格外清新,了悟站在寮房門口雨後的石子路上放縱自己盡情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沒有現代城市污染,吸進鼻子里的空氣都是香甜香甜的。
望著不遠處正在修繕到拔尖的建築,甩甩腦袋,將不愉快的事情忘掉,心情因著良好的空氣而變得格外歡快。
不過,偶爾的愜意總會被人打斷掉。
不遠處,行止急匆匆地趕過來,二話不說,看到了悟就將他拖著跑,搞得了悟不明所以,只好以別扭的姿勢被行止拖著。想問一句發生何事的空檔都沒有。
剛下過雨,地面上的積水很多,了悟想讓行止慢點,但行止只是一個勁地在喊快走快走,弄得了悟很是疑惑,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路過石拱洞,因為暴雨實在太大,石拱洞所處的地勢較低,導致,整個地方都是深深的積水,行止挽起褲腿,趁了悟看著深深積水發呆的空檔,替她將褲腿挽起,拉著了悟大步向前走。
「你拉著我要去哪兒啊?」了悟被行止拖著,走的十分艱難。
「跟我來就是了,到了就告訴你!」甭管了悟怎麼問,行止就是不說。
無奈,了悟只好任由行止拉著自己走。
石拱洞中間的水深恰好可以將自己的膝蓋浸沒,了悟一邊走著,一邊擔心雨水中會不會有什麼奇怪的生物。
耳邊卻是熟悉的嘩啦啦的「骰子」聲,又是那個人?之間 黑的石拱洞,一個模糊的身影,大幅度的晃著手中的骰子。
了悟禁不住倏地一停,她現在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了。
只听那人,骰子搖夠,慢慢開口,清晰的聲音中略帶了幾分滄桑。
「黃金數盒獻曹公、剖看原來肉盡空、怒動奸雄揮鐵斧、奔忙身入萬羊中」
說完,又是一陣骰子聲。
正在拉著了悟走的行止,怎麼拖都拖不動,「快點,再不走,被人發現就來不及啦!」
了悟這才挪動腳步,她其實想問問這卦象是為誰而卜,是何意思。卻猶豫要不要過去,行止的一句話,又讓她退縮了,只好跟著行止繼續走,想著,回來的時候再問問。
出了石拱洞,便是另一番天地,了悟回頭望望那人卜卦的方向,似乎看到石拱洞內有一雙深邃的眼楮正在盯著自己。
……
一直被行止拖到廚房方向。
「怎麼了?發現什麼好吃的了?」了悟見行止想把自己往廚房拉,就在猜測,行止定是餓了,有發現想吃的事物卻不會做,可見擁有一門技術,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但,行止卻沒有將他往廚房帶,而是,拖到齋堂後的一個角落里。
偷偷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什,用一層一層的青布包裹,厚厚的薄布纏了一層又一層,團成了一個小丸子。
不緊不慢的在了悟盯著的時候,一層層剝開,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仍沒揭完,上面似乎沾了水,格外難揭,了悟只好耐下性子來等他慢慢揭,慢慢揭。
最後揭開,一塊兒天藍天藍的玉佩出現在了悟面前!
玉佩!
了悟本不在意的眼神瞬間亮起來!
「行止!你是從哪兒弄來的?」語氣中帶了十分激動!
她一度懷疑行止所說話的真實性。可現在,一塊兒真實的天藍色玉佩就出現在她面前,她還有什麼理由不去相信呢?
「今天的暴雨下的太大了,廚房下的地窖都給淹了,我去齋堂的時候發現了!」行止擦擦鼻頭,很有成就的憨憨一笑,就知道了悟定會對這個感興趣。
了悟仔細的把玩著手中天藍色的玉佩,希望可以從中喚起一點自己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