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婦人生孩子蘇正禮倒是略知一二,吳婆子和母親她們嘀咕的事,看看後續發展,也能知道個差不離兒了,恐怕還真是得用上羊腸線了。
他記得書房里有一本醫書,上面是有記載的,可是他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東西放著先別動,我去去就回。」蘇正禮匆匆去了書房,時間不多了,他需要快一點,再快一點。
幸虧這書房他平時分門別類擺得整整齊齊,不一會兒就在醫藥類書籍中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果然書上有有關羊腸線的記載,不過上面說的是需要用鹽水浸泡(本人對醫藥一竅不通,純屬杜撰,大家不要較真)
「滿娘,你用的是什麼水泡的羊腸線啊?」蘇正禮又回到剛才的屋里去問女兒。
「鹽水呀!」
蘇正禮松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的女兒有些神奇,關鍵時刻總是讓人眼前一亮。
顧不得夸贊女兒干的漂亮,他端著盆子就去找到了吳婆子和韓大夫,把事情一說,又把書翻了出來做證據。
韓大夫一拍手︰「此法可行!」然後話鋒一轉,「不過我不行啊,我就沒拿過繡花針啊!」
吳婆子更是搖頭︰「不不不,我更不行,我手軟。」
「不行也得行!」兩個大男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吳婆子咽了一口唾沫,咬牙道︰「行,拼了!」端著盆就回到了產房里。
李氏听說這事也嚇了一大跳,吳婆子淨了手比劃半天下不去手。
李氏著急道︰「吳嬸你倒是快點啊,人再流血就流死了,你就當那是塊破布,縫上不就行了?」
吳婆子的一狠心扎了進去,王氏早就疼得麻木了,暈過去之後更是什麼知覺都沒有,吳婆子慢慢順了手,倒是縫的有模有樣的,果然血出的少了。
完事兒韓大夫再進去一施針,血就止住了。
眾人都抹了一把汗,這事兒也太懸乎了!
「好了,血止住了,我給開兩副藥,一副外敷,一副內服,三個月不要下床,好好養著吧!也沒留什麼後患,萬幸啊!」韓大夫留下話,收了診金就走了。
吳婆子留下來善了後,收了喜錢也離開了。不過這次讓她發現了一條接生的新法子,在以後的接生中也用了不少次,減少了產婦和嬰兒的傷亡幾率,漸漸成了整個祁縣都有名的「吳巧手」。
當然,這是後話了。
經過這一通的折騰,這一屋子人也沒有心力干別的了,本來王善兩口子想給女兒討個說法的,也被女兒這生孩子嚇的的精疲力竭。
「大家這麼長時間都沒合眼了,都到屋里休息吧,老四的事兒早晚會有說法的,養正了精神再說,蘇家絕對不會包庇這個混賬的。」蘇二柱說道。
王善一點頭,也是,老婆子還在炕上躺著呢,現在說什麼都是虛的。
眾人四散而去,只有陸氏看著小王氏,其余都休息去了。
唯有蘇承祿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不通自己是怎麼到了這個境地的,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
蘇滿滿功成身退,接下來就不該她的事了,小叔這次不死也得扒層皮,沒能耐還學人家金屋藏嬌,不擎等著挨揍嗎?
到了晚飯時分,王素素終于醒了過來,得知孩子沒事,她松了一口氣,當時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莫哭了,坐月子傷眼楮的。別怕,你爹既然來了,肯定會給你做主的,絕不讓蘇承祿那個兔崽子有好果子吃。」
「娘,你別說了,我不想听見這個名字。」
「好好好,不提了,怪娘多嘴,把這小米粥喝了,里面加了大紅棗呢!流了這麼多血,得好好補補才行。看見你生的那個小子了吧,瞧瞧多壯實,吳婆子都夸呢!」
听到說起兒子,小王氏才露出了笑容,兒子一出生就有八斤二兩,可不是壯實的很麼。
管氏又道︰「多虧這次你提前發動了,這麼大的孩子再長兩個月,可不知得胖成什麼樣呢,那時候生更麻煩。」
小王氏想起當時大嫂李氏勸自己的話,因為這個她還跟大嫂干了一仗。其實大嫂說的沒錯,對自己也沒有記恨,跟著忙上忙下的,她應該跟大嫂道個歉的。這樣想著,她就把這事記在了心里頭。
晚飯因為有客在做的異常豐盛,大家都沒什麼吃飯的心思,草草吃了一些就撤了桌。
蘇承祿知道他的審判要開始了!
蘇滿滿這樣的小屁孩自然是不能去旁听大人們之間的爛事兒的,不過她有終極秘密武器,用了一把花生米賄賂小灰給她當了轉播員。
一開始的開場其實非常無趣,照例還是蘇正禮打頭。
「從頭開始說說,你跟那個女人是怎麼認識的?還有那個女人的身家背景,你都仔細說說。別藏著掖著,事情都到這份上了,你也別顧忌了,都說出來,這件事情總要有個說法,也別想著家里會重拿輕放。」
「嗯。」蘇承祿是家里的小兒子,從小就受盡寵愛,抗壓能力還真不高,讓他闖個禍還行,收拾爛攤子還得靠家里頭。
「我認識孟如嬌是在大災之後,有一天我去鎮上,在街邊看見她兄嫂欺負她,就幫了她一把。她家就是住在鎮上的,不過當初不是鬧蚊子疫病嗎?她的丈夫也沒了,回家兄嫂也不容她,好歹手里還有幾個錢,我就幫她租了個院子。
一開始真沒什麼,一個弱女子住在外頭,我既然是伸了手了,就得時常看護一下,每回去至少都得去看一眼,一來二去,喝了一點兒酒,就
才第一次就被素素發現了端倪,我們兩個吵了一架,就是素素把我臉撓了那一回。我當時拿著她送給我的荷包,想去退給她,說我們兩個不再見面了。誰知,孟如嬌說她是圖我人品好,願意不要名分。
我也不知怎麼稀里糊涂的就到了今天,我是真不知道她會上家里頭來,她當時說了不要名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