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完顏絳疏愣神,她已來到她的面前︰「五皇姐說的是,同為姐妹,大皇姐常年臥病在床,與我們來往生疏,我們應該更為關照才是……」
完顏絳疏回過眼,看著眼前友好的完顏斂月,淺淺一笑。
完顏斂月輕輕抬眼,故作微微地震撼︰「沒有機會近距離看過大皇姐,原來竟是這般美艷的大美人,真是讓妹妹我好生艷羨……」
完顏絳疏暗自蹙眉,這樣敷衍的話,她听的也不算少……面上還是禮節性地回笑了︰「哪里,七皇妹的舞姿也是曼妙地惹人羨慕呢……」
原來……她比想象中的笨多了,這麼不經夸,心頭一悅,親昵地拉起她的手︰「哪里,大皇姐要是喜歡,有時間來明月閣,皇妹教你啊。」
「好啊。」完顏絳疏微微勾唇,心緒卻有些復雜,從前也不大了解她,她有那麼熱情麼?可她()若是熱情,應該好早就和完顏允瓊打成一片了吧?可完顏允瓊從來沒有提起過她……
其他公主看著面前陌生的大皇姐,原來也不是那麼難親近,也慢慢走了上去,不久之後,也慢慢聊起家常敘敘舊了。
只是完顏鈴蘭的腳步有些躊躇,許久都沒有湊上去。
完顏絳疏輕輕挑眉,目光還是時不時地關注她,知道後來直徑盯著她,幾個公主看著她的眼神,很快會意,讓出一條通道來。
完顏絳疏直徑走了過去,站到她面前,完顏鈴蘭抑制住內心的小驚,凝滯下來的呼吸慢慢調整為正常,抬眼微笑看著她︰「大、大皇姐……」
「鈴蘭,身體好些了麼?」完顏絳疏淺淺一笑,看不出掩飾下的復雜情緒。
先前因為不想見她,一直是抱病的借口,聞言,她也漸漸拉開唇角︰「好些了,現下可以出來走動了。」
「那便好。」完顏絳疏輕輕點頭,「對了,听說你喜歡丹青?」
「偶爾胡亂地涂涂寫寫罷了。」完顏鈴蘭客氣道,卻十分不解她目的為何。
完顏絳疏輕輕附上她的耳邊,輕輕道︰「皇姐打听過了,獨孤長傾也喜歡畫畫……」
完顏鈴蘭愣住,她怎麼會……抬眼,看著已經直起身子含笑看著她︰「好好畫。」
看著她笑得有些善意的曖.昧,心底竟有些愧疚,她還能想到她?那她是不是誤會她了……
「皇姐……」輕輕地說出口,那本是有些寒意的眸子多了幾分不堅定的猶豫。
「到時候他再來,若是嫌你畫丑了,可別怪皇姐沒有提醒你哦。」完顏絳疏抬頭,悠悠地調侃著。
「大皇姐,四皇姐畫的可好看了,簡直比外頭的那些學畫的畫得還要傳神!誰敢嫌呀?」完顏允瓊立刻接上她的話。
聞言,氣氛倒是活躍了不少,幾個公主都笑了起來。
「不如,四皇姐現場畫一副如何?」完顏斂月順承地提議。
「哦?這倒不錯,四皇姐也順道教教我們吧?」完顏允瓊湊了上去,甜甜一笑。
完顏鈴蘭神色忽閃了一下,輕輕笑了︰「好……可以的,那就畫大皇姐如何?」
「可以啊。」完顏絳疏微笑,好像還沒有誰為她畫過畫像呢……
余光輕輕看著完顏絳疏,現下,她真的要這麼做?
備好筆墨紙硯,完顏鈴蘭坐下,看著坐在前面的完顏絳疏,抬起筆,認真畫了起來。
兩刻鐘後,完顏絳疏蹙眉,微微動了一下有些酸澀的脖子︰「鈴蘭,本宮好累啊……你好了沒有?」
完顏鈴蘭抬眼,再是很快地低下頭去描繪︰「很快,皇姐再堅持一下。」
完顏允瓊瞧了一眼完顏絳疏,也有些心疼地蹙眉,走了過去給她揉肩。
完顏鈴蘭再抬眼,眉眼緩緩彎了下來。
又過了一刻鐘,完顏絳疏正欲開口,完顏鈴蘭率先擱下筆,微笑︰「好了!」
完顏絳疏松下一口氣,起身,和幾個公主一起湊了過來。
畫中的女子惟妙惟肖,顰笑動人,而畫中的人不止有完顏絳疏,竟還有完顏允瓊!
完顏允瓊詫異︰「皇姐,你怎麼把我也畫進去了?」
完顏鈴蘭淺笑︰「大皇姐和五皇妹向來關系好,當是給你們留作紀念吧。」
完顏絳疏聞言,竟也有些許感動︰「鈴蘭,你對我們真好……」
「是啊四皇姐……」完顏允瓊親昵地往她身上蹭了蹭,又看向完顏絳疏,「大皇姐,這畫送給你吧。」
「哦?你舍得?」完顏絳疏淺笑著挑眉。
完顏允瓊微笑,抓住完顏鈴蘭的胳膊,道︰「我以後要和四皇姐學畫,這以後我也會有的,本來就是給你畫的,你拿著吧。」
看著她們互相愛不釋手卻姐妹情深地互相推拒著,完顏鈴蘭看著不由暖心一笑,可卻透過那兩個人和畫間,看到了後頭完顏斂月陰沉的臉,頓時斂住笑容,有些心虛地低下眼去。
完顏斂月稍稍準備地呼吸了幾下,從袖間拿出一把白扇,展開遞給完顏鈴蘭︰「四皇姐,既然你畫的那麼好,我這有一把紙扇,自己畫技拙笨,遲遲未下筆,現下看四皇姐畫技精湛,妹妹我也不暴殄天物了,不若你幫我繪上一幅?」
完顏鈴蘭頓時緊張地微微一顫,緩緩地假笑︰「好,可以的,要畫什麼?」
「荊桃花吧,大皇姐院前的。」完顏斂月彎下眉眼,輕輕勾唇。
完顏絳疏挑眉,又很快地平了回去,點絳宮的荊桃樹,是皇城第一美樹,所以女孩子喜歡也不出奇。
一刻鐘後,完顏鈴蘭擱下筆,展開的扇面平放在案上,等著風干。
淡色的墨暈染開成一朵朵荊桃花,簇簇的點綴在枝頭,指甲蓋一樣小的花瓣,或憑或立,各不相同,仿若婉約的少女一般傳神。
眾公主聚著頻頻贊賞,八公主笑著拿了過來,朝完顏鈴蘭道︰「七皇姐,你這扇真美,送給本宮如何?」
「不行,本宮要了!」六公主也不甘示弱地蹙眉,朝完顏鈴蘭道,「還是給本宮吧?」
完顏斂月含笑,悠悠地拿了過來,展開扇面,細細打量了一番,輕輕模索了一下,抬臉朝她們笑道︰「不行,這是我要送給大皇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