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自己就是太依賴他了，現下離開了他，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會，難道這是他麻痹自己的手段麼？
深深呼出一口氣，又將奏折拿到自己面前，輕輕道︰「朕可以的，朕是皇帝，當然可以自己批閱奏折的，一直依賴別人像什麼樣子，朕又不是提線木偶……」
一炷香的時間，還是沒能專注下來，一大堆都是反對處死夜燼的，從下達指令開始到現在，朝臣一刻鐘都沒有讓她休息，再抬眼，看著堆積如山的奏折，忽地大怒，桌面一掃而空，奏折「啪啦啪啦」掉到地上。
「夜燼，又是夜燼！他是前朝余孽！為什麼還是有那麼多人捧著他來反對朕！」完顏絳疏大吼。
身旁的皓月立刻走上前整理好奏折︰「皇上息怒……」
「皓月，傳朕口喻，今後宮中再也不許出現關于夜燼的任何字眼，違者，斬立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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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動怒傷身。」身後，宮棠悠悠傳來一縷聲線。
「嗯。」完顏絳疏輕輕應下，慢慢呼吸一口氣。
「皇上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釋然麼？」
完顏絳疏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憂心應道︰「為什麼？」
宮棠勾起唇角，走到她身側，輕聲道︰「因為皇上還沒有找到下一個對象，這心，自然還是被他牽著的。」
聞言，完顏絳疏輕輕挑眉︰「哦？你這是讓朕找個新面首了？」
「皇上看……臣如何？」宮棠淺淺一笑，俯身看著她。
完顏絳疏抬手，手指抬起他的下頷，緩緩一笑︰「長得還算不錯。」
聞言，宮棠眉間沁出喜意，含笑，啞聲而答︰「那……」
完顏絳疏漸漸靠近他，閉上眼眸，輕輕地頓住，靠近她的，是她不習慣的體香，罷了，就把他當成他，也沒什麼……
不對，這又何必！她該忘記他的，不需要找人來代替自欺欺人。
「呵，宮棠……」完顏絳疏冷笑，抬眼看著他，湊到他的耳畔，啞聲道，「你給朕滾。」
宮棠愣住，微微眯起雙眼，不悅蹙眉，稍稍和她拉開了距離︰「皇上這是何意？」
「你只是朕的御醫罷了，不要痴心妄想，做白日夢了，你和朕，不可能！」完顏絳疏嗤笑看著他。
宮棠緊緊握著袖中的拳頭，聲線有些陰沉︰「夜燼還不是從隨行御醫做上來的？」
「啪！」完顏絳疏反手一掌，巴掌聲響徹整個宮殿。
宮棠愣住，沒有言語。
完顏絳疏眯起不悅的雙眸，沉音道︰「朕方才才下的召，你想做第一個被斬立決的人麼？」
宮棠立刻跪了下來，低著頭道︰「臣知錯。」
「滾！」
宮棠面帶隱忍，還是不得不卑躬屈膝地應下︰「是。」
完顏絳疏揉了揉眉心，聲音慢慢恢復正常︰「傳國師。」
「是。」
半炷香後。
「皇上，找臣何事？」闕池看著那看著窗外入神的她，眼神淡漠。
自上回被迫賜婚，他和她大吵一架後，便再也沒有和解，關系一直都是非常冷淡的。
完顏絳疏閉上眼眸，輕輕道︰「闕池，你學過催眠麼？」
「學過。」闕池輕輕挑眉，有些疑惑。
完顏絳疏轉身，抬眼看著他︰「朕知道，慕容蘇的事情，是朕對不起你們，朕和你道歉。」
「臣惶恐，皇上和臣道歉是何意？」闕池輕輕挑眉。
「朕……有事求你。」完顏絳疏微微蹙眉，沒有因為尊嚴磨滅的尷尬之意，帶著些祈求的目光看著他。
闕池怔住片刻，卻很快恢復為淡漠的神情︰「皇上也有求人的一天？」
完顏絳疏垂首，握起雙拳，忽地跪了下來。
闕池大驚，不知所以然，也隨即跪了下去，蹙眉道︰「皇上，您怎可輕易下跪？有事就說吧。」
完顏絳疏淚眼朦朧，淚水驀地溢出眼眶，流了下來，唇角有些顫抖，卸下了那故作堅強的偽裝，聲線也隨之喑啞起來︰「闕池，我忘不掉他，我的心好痛，你幫我忘了他好不好？」
聞言，闕池淺淺一嘆︰「皇上，何必呢……」
「我讓你忘了姜繡，你做得到麼！」完顏絳疏閉上眼眸，哀婉地問著。
「我……」闕池啞言，若是曾經，他或許會說不會，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竟那麼的猶豫，每每想到姜繡，腦海又會不自覺地想到了慕容蘇的臉，真是……
見他心思飄到別處，完顏絳疏蹙眉︰「朕在和你說話。」
闕池很快收回心思，看著她︰「皇上先起來吧。」
「你可答應了？」完顏絳疏淺淺蹙眉。
「答應。」闕池輕輕點頭。
完顏絳疏慢慢站起了身，面帶猶豫︰「真的……可以幫朕忘記他麼？」
闕池認真道︰「臣可以幫你忘記關于他的任何記憶，如同，他從來不存在一般，這個……皇上可想清楚了？」
「他從來不存在……」完顏絳疏淡下眼眸，腦海中是他的點點滴滴，他的溫柔，他的貼心，他的霸道，他的……他的陰謀……想罷，微微冷笑，「他已經死了，再想起只不過是觸景生情，他，忘了也罷。」
闕池鄭重看著她道︰「皇上，這催眠是有副作用的，將來若是被任何人提起，都會頭疼欲裂。」
完顏絳疏深深呼吸一口氣，朝外一喊︰「皓月。」
「奴婢在。」皓月很快從門外進來。
「你記著，以後宮中，沒有存在夜燼這個人，今後若是見朕頭疼……只要是關于他的，朕給你權利，將他秘密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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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接著看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蹙眉，有些不悅︰「闕池，你應該早就算到，他的身份了，為什麼不告訴朕？」
「可是，沒有他，你登不上皇位。」闕池輕輕嘆息，「天機不可泄露，皇上，有很多事情，恕臣不能直言。」
「好，朕信你。」閉上眼眸，淺淺一嘆，「你開始吧。」
「確定不後悔麼？」
完顏絳疏睜開依依不舍的眸子，緊緊握住袖中的拳頭︰「他，不值得朕後悔。」
闕池無奈一笑︰「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