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江山謀 第四章 水煮魚

作者 ︰ 醉听簫鼓

看見那幫瘟神走了,顯然不是月兌月兌顏飛派來專門針對尊的,曹秉鯤才松口氣,大笑道︰「這有什麼生氣的?你爹我是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的大將,但劍道平庸,要是剛才我身背弓箭他們也就不是個了。」

「別吹牛了,殺人固然容易,可在這幾百雙眼楮面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你做不到,我更做不到,這使暗器的手法只怕還在你之上。又快又準又狠,真的匪夷所思。月道組人才濟濟,還真是不可小覷。」

曹秉鯤的笑讓尊的一席話凍住了,也過去查看死人,他拿一只袖珍銀鏢尖撬開牙關,觀察了一會兒,道︰「這是舌頭上中了一枚毒針,看他那形容是一笑散,這是從十幾種苗疆毒物中提煉出來的蠱毒,極厲害。」

听說月道夜行的成員好多都來自嗜嗑島,傳說島主是苗疆人。

一個屬下接話,曹秉鯤點.+du.頭。

叫人把喧荒酒肆的老板喊進來,那老板本來是個結巴,此時嚇得干脆說不出話來。

「你去到這條街的武侯鋪報個案,就這麼說……那個說書先生他得了暴疾不治身亡……」

一個伶俐的親兵這樣交代酒肆老板,老板還沒說話,身後鑽出一個小女孩兒,把死人撲倒在地,哭道︰「爹爹呀,你死的好慘那!」這下壞了,遺族找過來了。

喧荒酒肆的老板更慌了,一條人命傾家蕩產賠不起呀!一著急,昏了過去。小兵七手八腳掐人中……

「實在不行就度氣,嘴對嘴。」

曹秉鯤真的不想再搭上一條無辜的性命。

可他的話音剛落,人呼啦一下全跑了,可憐的老板被重重丟在地上。

「嗐,你們跑什麼跑?我是說給這個哭昏了的小姑娘度氣……」

曹秉鯤氣的直跺腳,這句話比聖旨威力還大,腳底抹油的小兵回身就沖那姑娘奔去,小姑娘一個鯉魚打挺從尸體上站直了,抹了一把臉。

努力踮起腳尖,揪著尊的衣領,喝道︰「你說,該咋辦?」

尊不答,鼻子里嗅到此女身上有一股似有若無的甜香,叫人說不出的受用,他用一只眼楮看著她滿是黃土的小臉上被淚水沖出兩道白女敕的溝,黑色的瞳仁如自己寶刀上的曜石一般灼灼發光,從前在葦原宮他見過無數美麗的女孩兒,卻從沒見過這麼動人心魄的眼楮,從沒有!

曹秉鯤道︰「哦,這麼快就找到殺父仇人了,姑娘,干的漂亮!他一瞧就不是好人對吧?」

曹菓兒卻皺著眉頭,抽出劍,罵道︰「邋遢的要飯丫頭,快放開我們殿……那個,我們公子,你爹不是他殺的。」

不要!女孩子很干脆的拒絕。尊不耐煩了,低聲道︰「放開!我不殺小鬼,你別逼我。」

「她是你什麼人?」衣領被放開了,袖子卻又淪陷了,尊被氣樂了,道︰「你現在應該關心的好像不是這個吧?」

「既然你關心,我就告訴你好了,我是他沒過門的妻子。」

曹菓兒及時宣布領土神聖不可侵犯,不過這也是草木皆兵,眼前頂著一頭亂發,滿臉赭黃的鄉下丫頭根本就和她不是一個級別的好嗎?鎖陽城刺史大人的千金,美色也是第一呢!

由于女兒做夢都想嫁給這個涼王,曹秉鯤眼巴巴地看著尊,要他給自己這個刺史留點兒面子,尊點點頭算承認了。

啊,你們兩家賠償,那應該是雙份了,不過我不知道按照金涼律法,殺人要賠多少銀子,蹲幾年大獄?

少女掰著手指頭算。

「姑娘,請問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曹秉鯤像一只陰險的老貓般和藹可親。

「我……叫水煮魚,今年十六了。」听見少女的回答,眾人都餓了。

少女道︰「那是外號啦,我叫水魚。」

曹秉鯤點點頭,怎麼都好,但他剛才看死者的身份腰牌,確實姓水。

「這就對了!水魚姑娘,這事一句兩句說不清,不過我們有確實的證據,你的父親他是一個烏鵲國的奸細,潛伏在此十七年了,生下你仍然替敵國做事,這不,他今天散布謠言,被大都來的神捕滅了口。」曹秉鯤忽悠的天衣無縫,不由人不信,一眾小兵佩服的五體投地。

「如此一來,你就是奸細的家屬,理當連坐,要沒入官籍充做官妓了。」尊補刀。

兩人聯手,把小女孩兒一下子從強勢的遺族變成了罪犯的家屬,女孩兒沒想到,急忙改口︰「那個,這不是我爹,我壓根不認識這個人。」

「晚了,現在想月兌干系,晚了,來人那,把她送到官寨去。」

曹秉鯤拿出官腔,官寨就是隨軍娼***孩子被惡狼似的兵架著胳膊往外拽,女孩子這回真哭了,怎麼走到哪都這麼倒霉?

連曹菓兒都不干了,搖頭說︰「住手!不行!這麼小的孩子送到那種地方去,多殘忍哪?」

「你家里還有什麼人?」

水魚回答︰「沒有了,就我和爹爹相依為命。」

「那你可有覺悟永不再提起你的父親?」

曹秉鯤的口氣凝重,水魚重重點頭。

好!曹秉鯤安排,從現在開始,你就跟著這位菓兒小姐做個丫鬟,她是你的主人了。

哪知水魚眨眨眼,說︰「將軍大人,我可不可以跟著這位瞎了一只眼楮的公子?」

什麼?!

幾個人的眼楮瞪著她,曹秉鯤道︰難道還想報殺父之仇?

不是,您想啊,看起來菓兒小姐很快就要嫁到這位公子府上了,我先去打點打點,以後小姐來了,住起來不是更隨心?

一席話說的曹菓兒心花怒放,真是個聰明的小丫鬟,笑道︰「婚定了,這侍夜咱們曹府一直沒派,這個丫頭機靈,就派她吧?」

她心里自有一把小算盤,瞧這個女孩子面黃發枯,侍寢了殿下也不會愛上她,不像家里的小丫鬟,個個狐狸精似的,搔首弄姿,那眼神仿佛打算一口把自己的未婚夫君囫圇個吞了。

歷來金涼豪門貴冑有個潛規,由于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千金小姐嫁人都會帶四個陪房丫鬟,她們以後一般就是妾,為保萬全,則在婚前指定一個到夫家,替小姐先侍寢,如果那個男子有什麼重大隱疾,這門親事自然就告吹。

尊皺眉︰「不要!」

曹秉鯤心想︰怎麼都好,只要這丫頭再別告狀翻案,大不了將來給她找個好人家嫁了,我們多出點嫁妝,以慰她爹在天之靈。

他對尊眨巴眨巴眼楮,說:「不要不行!要不回頭麻煩又來了。」

他一看這窮人家的孩子就不知道侍夜是什麼意思,這正好,先把人弄走,有什麼慢慢說。

這是求救,尊只好緘默。

一個心細的小兵過來問了一句︰姑娘你的身份腰牌呢?

「我爹都被你們殺了還管我要腰牌?你們也張的開這個口?」水魚吼道。

說好的再也不提你爹了吧?

「你們不提我就不提,腰牌上寫著我爹的名字,我又怎麼能拿出來示人?」

水魚抄著手,翻著白眼說。

曹秉鯤罵自己的部下,哪壺不開提哪壺!蠢貨!給她到武侯鋪掛個名字就說是涼王府的宮女。

還姓水嗎?要不姓涼,叫涼魚?小兵問。

還涼面呢!吃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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