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眼前的情勢,月水蓮愁鎖眉心,「不止他們,所有人都舉棋不定。可是只有主人,不管二皇子和六皇子壽王他們誰做皇帝,您都是頭一個遭殃的倒霉君。「
「不過,奴婢是不會讓您死的,曹將軍叫我們在這里听動靜,一有風吹草動,第一個把您救出去。」
尊︰「哦,我倒忘了,昨日是皇城司副使曹秉鯤第一天領軍守宮禁,這可真巧……」
「是啊,不知道是災星高照了還是衰鬼纏身了,皇帝醒了,第一個會殺了護駕不力的曹秉鯤,然後,您做為他的女婿,戴刀覲見,有謀逆的嫌疑,多少人要殺您,奴婢掰著手指頭數不清,反正您死定了!」
「這內廷外臣止步,那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月水蓮笑道︰「殿下忘了?內管監的掌事公公厲半山跟天機老道交好,當年您這幾個皇子學武就是他把~天機老道介紹給皇帝的。今兒我和義弟假冒天機老道的弟子過來給他送酒……」
尊被別人侵犯形象,心里老大不高興,「哼!這個小子身上的味倒真和天機老道一樣的難聞,就是不拿酒,厲半山也會信的!」
月空冥最討厭人家說他身上臭,一時生氣了,開口罵道︰「姐姐是傻子嗎?找這樣的倒霉蛋……當姐夫?丟人現眼!」
果然他聲音還不大像,但他只听尊說了幾句話,語氣嗓音學得七成已經是天才了。
唰!
火冒三丈的月水蓮傘刃抵在了月空冥的脖子上。
「要我把你的肚子切開嗎?一月前我在涼王府被俘,月秋浦和月滿天兩人見我被捉,一句讓他們撕票就跺腳走人,特瑪的一起模爬滾打這許多年的伙伴,這麼無情無義除了月道組也是沒誰了!」
「身為月道組旋花三魔之首月水蓮雖是殺人不眨眼,可弟弟這會子這個形貌姐姐下不去手吧?」
月空冥憑直覺說,因為他還沒見過皇帝身邊有人敢跳槽,放著皇帝不跟跟一個閑雜的倒霉親王?
可是千重老大說那不是跳槽,月道組想要更強必須舍棄弱者,月水蓮在被抓為人質的一刻就算是一個死人了。
但月空冥認為姐姐不是弱者只是弱智,女人一旦陷入一段感情就會很愚蠢,何況是舍棄了女人身份的女人。
「好了,獨眼姐夫,讓我來替你跪吧。」
尊道︰「不必了,要是堅持不下來,我就不會答應!」
「姐夫,咱敬你是一條漢子!」月空冥驚奇地伸出大拇哥。
偽裝者說這話十分詭異,尊感覺是自己在夸自己。
月水蓮道︰「他不是你的什麼姐夫,他是我的主人,涼王尊。」
月空冥道︰「兄弟記住了,主人是吧?哦,這麼一叫,好像我也跳槽了。」
「跳吧,來我們天機營,月道組沒了你這個蠢貨,只會月道組更強。」
「為什麼听著姐姐這話這麼別扭?不過就算如此,我也是不會跟著這麼窩囊的主人混的,要跳槽,還不如找祁王,他作風狠辣,比較對我胃口!」
月空冥來去如風。
臨了,尊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月水蓮說︰他的樣子,欠揍!
晨曦中,宣成殿前的涼王,終于迎來了太後的口諭,宣口諭的是皇帝身邊的郝通︰
太後娘娘口諭,涼王稍事休息,用完膳到大福殿接著跪,這回呀,不但要跪還要哭!因為皇帝他老人家殯天了!!
他淚流滿面地傳完口諭,便再也隱忍不住,放生痛哭,幾個過來扶涼王的小內監也是一般,如喪考妣。
尊看著他們,那是一種真切的悲哀,他們沒必要裝給自己看。可想而知,皇帝身邊的太監比別個不同,他們和嬪妃有點像,唯一仰仗的只有皇帝一人,換一個皇帝換一茬人,這是鐵律。
皇帝駕崩,相比之下太監,身為皇後的月兌月兌漁沒流一滴眼淚,身為兒子的涼王也沒有,只是靜默。
但賢妃和祁王勇,母子二人卻欣喜若狂,這麼多年的苦苦經營,夢想終于馬上實現。
陰山也暗暗松口氣,沒想到,上天護佑,就這樣趕跑了月兌月兌顏飛,自己的女婿登上大寶,他這個攝政王當定了,從此金涼國的天下就是陰家的。
不提三人暗自得意,此時,整個葦原宮哭聲把天撕裂出一個口子,及時地呼應氣氛,鉛雲蘊蓄,一個炸雷,下雨了!!久旱逢甘霖,百姓們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國不可一日無君,可皇帝沒留下一句話就撒手人寰了,當務之急,商量儲君人選,茲事體大,太後,三朝元老的親王國公共有六個人,齊王宣徽使陰山,和皇後月兌月兌漁在壽康宮商議。
六個親王國公只是擺設,月兌月兌漁自然提議六皇子壽王康,她後面是父親魏王崇政使月兌月兌顏飛,雖然崇政使因為悲傷過度,臥病在府邸休養,但他的影子籠罩在葦原宮的上空。
陰山是勇的岳父,他提議二皇子祁王勇。
太後說她怎麼都行。
陰山看了太後的態度,氣道︰「太後心疼幼孫但也要想到他還是個襁褓里的嬰兒,嬰兒做皇帝,勢必要太後垂簾听政,可您們兩個,一個是年逾花甲,一個還是豆蔻少女,這垂簾做的到麼?」
太後看著月兌月兌漁說︰「你做的到麼?」
月兌月兌漁想了半天︰「太後您坐前面,臣妾坐在簾子後面抱著壽王,那樣比較方便。」
太後點頭︰難為你想的周全。
陰山忍不住冷笑道︰「太後高齡,能做幾天?」
月兌月兌漁答︰「太後能坐到康娶皇後。」
做夢吧?陰山氣急敗壞,但還是強壓怒氣道︰「就算太後長命百歲,可主少國疑,皇帝若是襁褓嬰兒,金涼國會成為幾個敵國攻擊的目標。」
老三師國公們終于點頭,這是致命弱點,望太後明察。
太後對月兌月兌漁道︰「你的提議被否決了,你怎麼說?」
月兌月兌漁失望地撅著嘴道︰噯!我怎麼都行……
老太後看著稚女敕的少女,哄小孩兒似地溫言道:要自稱哀家,記住了?
月兌月兌漁囧的點點頭,這種場合自然要有威儀的自稱了。
陰山大喜,笑道︰「皇後娘娘您放心,祁王勇做了皇帝,您就是太後,他保證會善待壽王。」
月兌月兌漁終于說出別扭的自稱︰「我……不……哀家放不了那個心。」
怎麼?
「祁王的所作所為,所有人都看見了,他和涼王妃在一起也就算了,反正是周瑜打黃蓋。可是他的妻子當眾……」她羞于說出那個詞,但忸怩了一下還是咬牙說出︰「當眾被氣的小產,他卻假裝沒看見,這樣無德無良的人叫哀家怎麼能放心?」
祁王妃是陰山的女兒,這是皇後替自己的女兒說話,當時親王國公們都在,看得清清楚楚,陰山要是再胡攪蠻纏,那也太渾了。他啞口無言,心里大罵勇。
月兌月兌漁趁勢一口氣說下去︰「還有,他當眾口出大逆不道之辭,惡毒的語言,把皇帝激怒,以致昏迷,皇帝之死就算不是他所為,他也難辭其咎,太後她老人家想給他個機會跪于宣成殿前贖罪,他居然理都沒理。他勾引弟婦在先,欲殺之在後,辱罵皇帝,忤逆太後,這樣的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有什麼資格做皇帝?這種報定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我信條的人,他做的承諾和保證又能值幾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