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因問月兌月兌漁半夜叫開九重宮門的原因。
錦昭儀搶著答:「回太皇太後,昨夜陛下做夢,水里有魚化人形叫救命,司天監的監副說那夢犯了太後娘娘閨名,只怕諸事對她不利。所以,陛下才打發小高公公去把太後娘娘接回宮來了,沒想到,回來就驚了馬,差一點被馬踩到,虧了一個御前行走的小公公救了她。」
壽康宮的宮人都驚呼,「這是陛下有先見之明,太後娘娘洪福齊天那!」
太皇太後點頭道:「哀家早就說過,夢寐之事,是上天給的警示,不可不信!去,傳哀家的話,昨夜救了太後的那個內監賞銀一百兩,給假五天。」
有人答應著去了。
月兌月兌漁心想:那個昏君昨夜怎麼就沒想起來賞人家,還氣的差一點要打那人板子。
咯咯咯……
康不知道怎麼就忽然笑起來,這個小家伙難道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
錦昭儀道︰「康是越來越可愛了。」
她逗著乳娘抱著的嬰兒。
「那你快生一個好了,陛下專房專寵,你的肚子可要爭氣!」曹修儀沒好氣。
錦昭儀不語,從她和勇那樣以後,她從來就沒有跟皇帝在一起過。她怕皇帝會想起些什麼來,以後就再也不見她了。好在皇帝很自然地陪著她,即使因為她打牌冷落了他,他也絲毫沒有怨言。這就夠了,比在鎖陽城時冷如冰,現在還有什麼可求的?
錦昭儀得寵,所有人都沒有意見,或者說有意見的也不敢提。因為那不是兩個人之間的事,那是兩個國家之間的事。大興府的烏鵲國細作們會如實把這些消息傳遞到自己國家王的耳朵里,而他們每次听了也很放心,金涼國的皇帝像寵愛楊貴妃一般寵著我們的公主呢!
早朝散了,議完政,尊和驪宮太後到壽康宮問安,順便陪太皇太後用早膳。
太皇太後每日五更即起,喝燕窩粥,梳洗打扮好了,就在齋堂佛前做早課,之所以堅持要皇帝到壽康宮用早膳,完全是為了皇帝能多留一些時間听她嘮叨,後來月兌月兌太後和皇帝議完政一起過來吃飯听她嘮叨,現在又多了一個旭,拿著一個多腳蜈蚣的風箏,在皇叔和母後之間竄來竄去,誰逮住就喂一口,滿宮里的人都說,旭世子被慣壞了。
尊給旭喂了一口飯,罵道︰「這麼大了自己吃!不然把你抓去上林苑喂老虎!」
旭頂嘴︰「兒臣本來就不想吃了,您瞧母後帶給兒臣的風箏,皇叔,別吃了,放風箏去!」
「讓你寫的大字都寫了麼?」
「沒有,因為母後送了兒臣那麼多好玩兒的。」
「哼!玩物喪志!水性楊花,朝三暮四!」
旭被皇叔教訓,又被他喂了一大口飯,咽下去,大眼楮忽閃忽閃,小心思里琢磨皇叔那話的意思,不懂!
跑過去問對面的月兌月兌漁︰「母後,水性楊花是什麼花?」
「鬼才知道!」月兌月兌漁低頭吃飯,紅著臉怒道。
曹修儀在一旁吃著酸梅子笑道:「旭世子,水性楊花就是指女人像水一樣易變,像楊花一樣輕浮!」
旭點點頭……還是不懂!
尊深深看了曹修儀一眼,不語。
果然錦昭儀本來沒往那方面想,此時淒然問尊︰「陛下,您說水性楊花是指嬪妾麼?」
尊搖頭道︰「你別多心,絕對不是!朕是指驪宮太後昨夜出宮招男樂師給她深夜撫琴。」
錦昭儀破涕為笑︰「就知道陛下不是說嬪妾。」
曹修儀的口氣比她吃的酸梅還酸,道︰「是啊!陛下怎麼舍得說錦昭儀娘娘?他每夜陪著您在忍冬閣,不過,陛下每日忙于朝政,精力有限,您也要多體諒,最近他總是一副沒睡好的樣子,要是這樣下去,累壞了如何是好?忍冬忍冬,錦昭儀娘娘住在了忍冬閣,再愛撒嬌,也要忍忍才好!」
「……」
錦昭儀話沒說就咽下了,把臉轉向月兌月兌漁,希望她幫忙,果然月兌月兌漁夠義氣,雖然什麼也沒說,也是一個勁兒的打哈欠,表示她也沒睡好。
「最近巡夜的外命婦回稟,宮里有教引嬤嬤和內監們聚眾賭博,錦昭儀也不管管,嬪妾大著肚子,還要操心這些事,您與其一味纏著陛下,不如把精力用在正經事上面!您就不怕讓人說你狐媚惑主?尤其您從前……」曹修儀咄咄逼人,話說的欲蓋彌彰。
「……」
錦昭儀听她在提自己從前和勇的事,低著頭,死咬著下唇,一滴眼淚滴到兩只揉著帕子的手上。
她的兩個宮女看不過,但她們怕一幫腔,曹修儀只有會把公主的事說的更加不堪。
所以都只看著月兌月兌漁。
月兌月兌漁夠義氣,雖然什麼也沒說,哈欠打的更頻繁了,和坐在對面的尊鬼使神差一個節奏。
「華太後,有這種事嗎?」。太皇太後替月兌月兌漁抱著康,一掂一掂,嬰兒笑了。
「回太皇太後,有是有,那是些留守在紫宸宮的教引嬤嬤和掌事太監,自從錦昭儀住在驪宮,陛下也跟著過去,就把他們留在那里,沒想到主子不在,他們放了羊,無聊之余,就聚眾賭博。」華太後事關錦昭儀和皇帝,斟酌語句,小心回話。
這……
錦昭儀快崩潰了,她不把那些人帶在身邊,討厭他們人多嘴雜,可他們卻胡作非為。
曹修儀道︰「不止這些,還有,有人听櫻晨公主說,月兌月兌太後和錦昭儀夜里也玩牌,她說者無心,可要是上行下效,這樣嬪妾如何能禁止這樣的事?長此以往,這後宮不就大亂了?華太後娘娘不管,嬪妾卻不得不過問!」
華太後︰「這事倒是頭回听說,最近陛下每晚都歇在驪宮的忍冬閣,錦昭儀相必也不會去打什麼馬吊牌而忽略了陛下。」
「她那是持寵而驕!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錦昭儀道︰「沒有……本宮……陛下他……」磕磕巴巴地也不知道怎麼回嘴,就低下頭垂淚。
曹修儀見錦昭儀毫無招架之力,把矛頭直指月兌月兌漁,「從前昭儀娘娘也根本就不會玩兒牌,她是後來被人教壞的,據說太後娘娘在宮外就混跡于賭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