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擺了擺手,對雲夢瑤道︰「沒事了,你下去吧!」
「是,婢子告退。」雲夢瑤輕輕施了一禮,轉身便要離去。
柳芊芊卻忽然開口叫住了她,「等等,看看馮嬸在做什麼?要是不忙要她過來一趟。」
不多時,書房的門便被人從外面敲響,「進來。」
「大小姐,您喚老奴。」
柳芊芊點頭,「嗯,馮嬸坐吧!」
馮嬸在柳芊芊的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並不作聲,靜靜的望著柳芊芊,等著她接下來的吩咐。
「馮嬸,我叫你來,是想問問二丫的事情。」柳芊芊開門見山,沉聲說道。
「二丫,她怎麼了?那孩子膽小,有什麼做錯的,還求大小姐多擔待一些。」馮嬸見柳芊芊提到二丫,心里一驚,從椅子上便站了起來,滿是焦急的說道。
柳芊芊見馮嬸如此,連忙安撫道︰「馮嬸,您坐下,二丫沒事,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二丫為何如此膽小?按理說,有老管家和您管著,她不該如此的。」
柳芊芊的話仿佛勾起了馮嬸的傷心記憶,只見她迅速紅了雙眼,強忍著淚水在眼圈打著轉,言語帶著哽咽,低聲說道︰「小姐,這個是天生的,天生的。」
「馮嬸,書上講這人的脾性有一半是遺傳,另一半是天生。我看您不是那膽小怕事的,難道是遺傳自東哥?」柳芊芊輕飄飄的說道,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馮嬸的臉,目光犀利,她提到的東哥正是馮嬸的丈夫,老管家的大兒子,如今管理著柳家在這墨城的一個糧鋪,有這樣的能耐自然不是那膽小的。柳芊芊這麼說,也是為了逼馮嬸說出實情。
馮嬸見柳芊芊如此,咕咚跪了下去,雙眼含淚哀求道︰「小姐,老奴求你別問了,這個不能說的,否則,二丫便活不成了。」
柳芊芊听此不禁皺了眉,既然說出來會傷及性命,這里面的隱情定是不小。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景她也不好硬逼,只能慢慢在私底下調查,正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要有事情發生,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想到這里,柳芊芊望著跪在地上暗暗啜泣的馮嬸,溫聲說道︰「馮嬸,您快起來吧,我不問便是。」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見柳芊芊不在繼續糾纏,馮嬸臉上的痛楚終于褪去兩分,連連說道。
「沒事了,馮嬸你出去做事吧!我去看看蓮霧和信兒,她們二人派讓兩個小丫頭精心照顧著。對了,綠翠和那個紅英最近身子不爽利,便不要再讓她們去了,免得將病氣過給蓮霧和信兒,本就恢復起來不易,病了就更麻煩了。」柳芊芊起身一邊叮囑一邊帶著馮嬸朝外走。
「是,老奴醒的了,這就下去安排,定能照顧好兩位姑娘。」馮嬸恭敬應答。
柳芊芊點了點頭,轉身開門進了蓮霧的房間。此刻,她應該是睡著了,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坐在她床邊伺候的二丫也點著頭打著瞌睡,听見柳芊芊開門的聲音,連忙打起精神朝門口望去,見是柳芊芊進來,便要起身施禮,被柳芊芊一個手勢給制止了。
柳芊芊放輕腳步到了二丫的身邊,低聲讓她回住處歇息一陣。二丫走後,柳芊芊便坐在了之前她做的椅子上,伸手輕輕探上了蓮霧的脈搏,脈象雖比昨日好上一些,卻依舊虛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那徐大夫開的藥方對癥是對癥,卻是最低等的方子,療效自是緩慢,還好這補氣養血的丹藥藥箱里有不少。
柳芊芊沉思間,蓮霧已經醒了過來,定定的望著柳芊芊,心里暖暖的,淚花在眼中打轉,最終沒再留下來。
「蓮霧,你醒了,治療嗓子的藥制好了,我今日便給你服用一顆,半個月後,你便可以說話了。」柳芊芊說著便扶了蓮霧起身,然後拿出藥瓶,取出一顆之前煉制的小拇指肚大小的藥丸,喂到了她的口中。
蓮霧吃了藥,喝了水,柳芊芊便又扶著讓她躺下,然後直起身子,說道︰「蓮霧,你先休息,過半個時辰我再過來喂你服用另一種藥丸,指望著那個徐大夫,沒個半年都恢復不了,小姐我可等不起,就指望著你和信兒為我辦事呢!」
柳芊芊給信兒服了藥,便又進了書房,打算繼續研讀那本玄妙的醫書。可是這有些人天生就是那麻煩制造機,那二姨娘一會兒不弄出點動靜她便難受。柳芊芊正對著一個藥方研究的出神,外面便傳來了敲門聲,是馮嬸親自上來的,進門便滿是焦急的稟報道︰「大小姐,不好了,胡姨娘流產了,听說是因為吃了大小姐送的櫻桃。」
柳芊芊也是一驚,她之前提醒過胡姨娘的,難道自己看走眼了,她連保住胎兒的能耐都沒有,還是她根本就是和二姨娘站在同一艘船上的,不惜舍棄肚子里的親生骨肉來陷害自己。
柳芊芊滿身森寒之氣,令一旁站著的馮嬸忍不住心髒顫抖了兩下,「馮嬸,你听誰說的?」
「是二姨娘院子里的紅警悄悄過來和老奴說的,說是二姨娘要大小姐先有個準備,別到時措手不及。」馮嬸沉聲稟明。
「這樣啊,馮嬸喊上夢瑤,隨我去看個究竟。」柳芊芊說著便率先往出走,馮嬸緊緊跟著,順路喊上了坐在院子里給雲夢瑤繡帕子的雲夢瑤。
雲夢瑤上前敲門,來開門的依舊是那個小丫頭,見是柳芊芊,便直接帶了進去,該是有人吩咐過了。
柳芊芊進了內室,屋內只有靠在床頭看書的胡姨娘一個人在,看臉色和之前差不多,沒有絲毫小產的跡象。
「姨娘,這是??」柳芊芊淡笑著望向了胡姨娘。
「沒事,中午妾身胃口不好,便將那補湯喂了老爺讓妾身代為照顧的那兩條大狗,听說是千里迢迢從西邊帶回來的,誰知那母狗吃完便開始亂叫,一開始下人還以為沒吃飽,便又喂了點其他吃食,可是那母狗不但不吃,反而一會兒比一會兒叫的厲害,竟是流產了。老爺的心愛之物,妾身也不敢耽擱,便要人趕緊去通知了二姨娘。」胡姨娘放下手中的書,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