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怡斟酌了一下,輕聲問道︰「大伯母當年沒看上薇娘?」
四太太撇了撇嘴,「她呀,巴不得你大哥尚個公主回來呢,怎麼看得上一個孤女。若不是你祖父開了口,你大哥這婚事還有得鬧。若不是這樣,薇娘的身體也不會敗得這麼快,也不會最後去求你祖母了。」
甄婉怡這下是真好奇了,二十九晚上,薇娘不顧自個兒身子硬挺著去了長康院,然後回去就病情加重,沒幾天就去了。那天晚上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逼得薇娘不得不如此。
「母親,大嫂去找祖母究竟是為了什麼呀?」
四太太睨了女兒一眼,「薇娘剛嫁進來頭兩年和你大哥也是郎情妾意,蜜里調油似的,可自從薇娘懷興哥兒後,你大伯母就讓你大哥就收了房里的人,薇娘心思重,估計是沒想開心里一直郁結著,生興哥兒的時候就踫上了難產,後來又拼了命似的生了囡囡,這一子就徹底敗了。
你大哥又是那樣一個不貼心的人,她呢,有事都往心里放,這個府里也沒個能說得上話的,這麼些年了,本以為她是想開了看淡了的,誰知道去年姜氏的進府讓她受這麼大的打擊,那一直吊著的精神就這樣消散了。二十九那晚,估計她也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去你祖母那里也是為了興哥兒兩兄妹。她心里也明白,她那個婆婆和相公是靠不住的,想要保住一雙兒女,還真只有老太太能做得到了。否則,你以為你這樣成天的把囡囡帶在身邊,你大伯母不管嗎?」。說完還給了甄婉怡一個白眼兒。
甄婉怡笑了笑,「我這不是在幫大伯母的忙,讓她輕省一些嗎?」。
四太太輕輕「哼」了一聲,「她呀,只怕也沒那個心思放在兩孩子身上。你知道她為什麼要迎娶城西李家元姐兒嗎?」。
甄婉怡自然是搖搖頭。
已經說到這里了,四太太索性說個明白,也要開始教導女兒這些世事了,「你大伯母看中了一塊地,剛好和她的嫁妝田莊連一一起,用的同一個水源,去年為了水源的事差點鬧了起來。後來才知道那是城西李家的,于是,今年李家元姐兒就成了甄府的大女乃女乃。」
甄婉怡覺得不些不可思議,「就為了一塊地?那大伯母也太,太那個了吧。就算李家把那塊地給了新大嫂,那也不是她的呀?」
四太太怒其不爭的點了點女兒的額頭,「我怎麼就生了你這樣一個榆木疙瘩。你大伯母既然看上了那塊地,以她的為人還不會想辦法弄過來,據我所知那塊地的地契已經在你大伯母手里了。這幾年你大伯母手里只怕要寬余多了。」
甄婉怡了然,「是呢,現如今糧食的價格越來越高了,大伯母應該能賺些體己錢吧,只是李家為什麼要把那塊地送給大伯母呀?」
四太太笑道︰「這體己銀子捏不捏得住還要看你大伯母的本事。如今這李家可亂著呢,元娘是大房的,可大房的嫡子卻是排行老七,上頭有六個哥哥,其中三個出自二房,這塊地就是二房私下和你大伯母交接的。元姐兒呢,在李府可是以能干護食出名的,她會眼睜睜的看著屬于自家兄弟的東西落進你大伯母的口袋?」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李家二房的人才想盡辦法讓元姐兒快些出嫁呢?就算是繼室也在所不惜。
甄婉怡打趣道︰「母親,我怎麼覺得您這口氣挺高興的,大伯母吃憋您很開心呀。」
四太太失笑的拍了一把,「你這丫頭,敢編排起母親來了。」
甄婉怡搞怪的叫了一聲疼,看著四太太變了的臉色,才笑著倒在母親懷里,笑得那個得意呀。
四太太疼愛的揉了揉甄婉怡的頭發,「都成大姑娘了,還這般鬧騰。」
「女兒就是再大也是母親的孩子,不在您跟前胡鬧去誰面前鬧呢?」
看著嬌痴狀的女兒,四太太也有些發愁,這樣的嬌嬌性子若是嫁到那婆婆厲害的人家去,可怎麼了得呀?就算有丈夫護著,一想到此,四太太一陣急急搖頭,不行,這樣只怕是越護越壞。想當年剛成親的那幾年四老爺為了她可是跟老太太頂過好幾次嘴的,老太太心疼自己兒子不會多說什麼,可最終受罪的還不是自己,這些可都是她活生生的例子,血一般的教訓,若不是她也有一些手段,只怕這婉兒和修哥兒這兩兄妹還不知道在不在呢?
看來以後給婉姐兒選人家得選婆婆性子軟綿的,最好家里底子薄一些的,這樣婉兒帶著豐厚的妝奩嫁過去,自然抬得起頭來做人。
打定主意的四太太笑得松快起來,「對了,你七姐最近都在忙什麼?」
甄婉怡午間沒睡,等囡囡睡著了她就被四太太叫了過來,說了這一會子話,人也有些疲泛了。「沒忙什麼呀。就是跟女兒一起學著做衣裳呢。」
「哦,都做衣裳了呀,看來了是出師了嗎?」。
甄婉怡打起精神,「哪能呢,剛剛開始呢,傅姑姑的手藝多著呢,女兒怕是跟著學一輩子都學不完。」那口氣生怕四太太要把傅姑姑辭退了。
四太太沒好氣的笑了笑,「瞧你那沒出息樣,傅姑姑肯定不會辭的,最少也要待到你出閣之後。只是茹姐兒,年歲可不小了。」
甄婉怡這一听可是一點兒瞌睡影子也不見了,「母親不會是想給七姐說親吧?不是說好等六哥考中舉人再說親的嗎?再有一年六哥就要回來了,後年的鄉試六哥一定會中舉的,母親,讓七姐再多留兩年好嗎?」。
四太太拍了拍甄婉怡的手,示意她別慌,「又不是立刻能說定的事,只是再等兩年就算你六哥中舉,等到丁酉年茹姐兒都十五歲了,拖到十五歲之後才說親可有點晚了,到時候只怕說什麼的都有。如果你六哥中了舉還好說,怕就怕沒能中試,活活耽擱了茹姐兒,婉兒,嫡母難為呀。母親這也是想妥當處理這事,你跟茹姐兒走得近,這些親近話兒你細說給她听,她如今也是讀書識字明理的人了,各中要害她肯定清楚,母親也不想讓她為難,這件事我就征求她的意見,省得以後後悔怪起我這個嫡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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