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約定的時刻已被遺忘,命運卻依舊相連(二)
[你能把話說清楚嗎?]
我試著退開想理她遠點,不過卻被死死的拉住領口,沒有絲毫松動的意思,就這樣的發展來看很危險啊
[八年了呵呵]她自嘲的笑了一下,隨後又憐憫的看著我,原本不應該出現的緬懷一覽無余的表現出來,輕輕的搖著頭,向著我的眼角伸出手,我稍微把頭一偏,躲了過去這算什麼?我可不需要你這種人的可憐和安慰。
[剛才的事情我會認真道歉的,所以能把手松開麼?只要不是無理的方式我都會答應的]
猶豫幾秒後,拉著領口的那只手慢慢的松開,從我的校服上滑了下去,顯得有些無力,不過另一只手依舊停留在我耳畔的半空中,趁我失神的那一瞬間蓋住了右眼的視線,冰涼的小手輕輕的在我眼角附近撫模,指尖傳來的涼意讓我驚醒,快速的往後退了幾步
[喂!你干什麼?!]我冷眼盯著她,一股厭煩的情緒從心里滋生出來。
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理由,但請別對我露出這種溫柔的表情,我不需要任何施舍和憐憫.[如果是同情和可憐的話我勸你最好收起來,我不認識你,也不需要你出于任何理由的同情!]
她愣愣的看著我,表情變得異常痛苦,原本柔和而精致的小臉也因此變得有些扭曲,不過隨後就漸漸的放松下來,眼中充滿了莫名的悲傷和柔和,讓人矛盾的感情
[你的眼楮變了呢]
[哈?我的眼楮一直就是這樣,如果認為]
[不對!]仿佛是因為我的否認而變得很激動,她打斷了我的話,大聲的說到[不是這樣!絕對!]
我被她這種懾人的轉變弄的不知所措[你不,這和你無關]
[無關?]她輕輕的搖了搖頭,在脖子的附近模索了幾秒,從頭上拿下了一竄類似項鏈的東西,白色的鏈條,連著一個紫色的心形的墜子剛才應該是被衣服蓋住了所以才沒看到吧她把墜子放在手上,默默的看了幾秒,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像是在回憶什麼讓人高興的往事般,隨後,走到我身前,托著墜子向我遞來。
[什麼意思?]
[這原本就是你的東西]
我皺起了眉頭,看著她手中的這個心形掛墜完全沒有印象,
[不打開看看麼?]
打開?隨著她的提醒,我才發現這個墜子上面還有一顆小小的按鈕,應該是開關是類似懷表的設計麼我看了看十分堅決的她,猶豫了幾秒後,終究是從她手中拿過了溫溫的墜子不管怎麼樣,只看一眼一眼就行
「 嚓」一聲小小的齒輪轉動,那種復古式的開鎖聲響過後,心形的鎖蓋慢慢向上打開,里面的一切也暴露出來一張照片而已
一個手持棒球棒身穿棒球服的英俊少年,很自豪的對著鏡頭比出了一個大拇指,臉上雖然帶著些許生澀的青春氣息,不過那雙深邃如鷹的雙眼卻向所有人展示了他的無比自信和睿智,散發著足以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視的氣勢,就這樣一個人筆直的站在那里。
然而,也正因為這張照片,我的手卻開始自己顫抖起來,心中仿佛是被什麼東西強行扭動了一下,釋放出那原本早已被塵封的記憶,它們如同螞蟻一樣的爬遍了我的全身被撕咬、被啃食,在心中一次次的痛苦掙扎著,又一次次的跌倒,明明知道只要老實的躺在地上打滾就能得救,卻依舊選擇一次次的站起不現在不應該倒下,也不能倒下現在的我有足夠的理由站著走下去.傷痛?已經習慣了,這幅血肉之軀唯一存在的理由只是為了家人和她而已。
[嘶呼]閉著眼深呼吸這些已經過去了現在的話[不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我努力的用平靜的語氣說著,把掛墜遞回她的面前不過那只手卻依舊很忠實的在顫抖著可惡感情什麼的,現在統統的給我消失!
[這樣都還要否認麼]她接過了吊墜,自嘲似的干笑了幾聲,重新掛上脖子然後又用衣服遮掩起來,又從不知什麼地方拿出了一張折疊起來的紙?遞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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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想接過來一看究竟,又想轉身離去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冷眼看著我
哎終究是無法徹底遺忘啊我拿過紙張,慢慢的攤開有些發黃的紙上只寫了一句話——「聖誕老爺爺,請讓我們三人永遠在一起,雖然知道你不一定會實現願望但拜托了.」這句話的下方署上了三個不同字跡寫出的名字——夜月.音比企谷.八幡比企谷.小町,這麼生疏的平假名寫法還真是懷念啊多少年沒看到這種寫法了?
我記得應該是三年級的平安夜吧?當時什麼都不懂小町吵吵鬧鬧的要做我和誰的伴娘來著?最後發現自己會被拋下就又把自己的名字加上去當時想著,只要結婚的話就能永遠的在一起了呵呵,幼稚又可愛的想法呢大概,如果後來沒有發生那件事,現在算了,現在是現在,過去的事情怎麼樣都好了承認過去面對現在這才是我啊
[怎麼樣?還想否認麼?]夜月冷漠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打破了我這不可思議的回憶進程[我這里還有許多同樣的東西,要看麼?]
回過神,把那唯一的思緒重新壓下,折好紙張又遞了回去,她也沒有遲疑的就收下然後放入了胸前的掛墜中原來是放在那里麼
[不不用]我搖搖頭,既然沒辦法繼續否認就直接面對吧[好吧,你想說什麼?]
[終于承認了麼?]
[啊,我承認,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讓我承認變成了這種腐爛的惡心死魚眼,你的目的達到了]
[我呢?]
[什麼?]
[我們一起的那些記憶]
夜月現在再次變得激動起來,滿懷期待的看著我期待麼
[不雖然記憶中隱約記得有這個名字不過,抱歉,我忘了.過去的事情怎麼樣都好了還有,住宿的話我會在學下附近找找廉租房的,今天就謝謝謝謝學姐了]
記得又能怎麼樣?當初那些所謂的朋友、摯友、伙伴沒有一個會對小町伸出援手的,哪怕是偷偷的去告訴老師也不會變成這樣,住院期間也沒有任何人會記得我們.在需要安慰的時候沒有得到一絲安慰、在最需要同情的時候沒有人來同情,從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是陌生人.再沒有任何關系,事到如今再說這些只能讓我感到厭煩和憎恨,我和小町是被你們拋棄和排擠出去的,現在還想怎麼樣?道歉?不,道歉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錯的是我們,應該是我來道歉才對。
[對不起,今天打擾了。]
我背著背包,準備轉身離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明明只是一個無聊的過往事件卻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看來我是真的很無聊啊
[木村死了]
身後傳來的這句話,讓我硬生生的吧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像定身魔咒版的把握定在原地,雙手握緊了拳頭,到現在都還用這種無聊的惡作劇來騙我嗎?
[三年前,木村的父親被以叛國罪逮捕,木村本人和他的母親準備偷渡到美國,不過被自衛隊發現偷渡船只,警告無效後當場擊沉,尸體也確認過了,是他本人沒錯。]
[這是你寫的小說?呵呵,不錯的劇情。]
[我叔叔親手逮捕的他父親木村死的時候我也在場,所以]
我回過身,很認真的看著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破綻,她也很認真的看著我不是開玩笑啊?木村真死了?
[你]
[我會欺騙包括自己在內的任何人,但只有你,我不會]她走過來,輕輕的模著我的臉,冰涼的手掌在我臉上慢慢的撫過,細膩而柔然的小手著淡淡的茉莉花香,這次我終究沒有躲過這個動作,因為不知何時,她的雙眼已經掛滿了淚珠,劃過原本冰冷臉蛋,卻依舊堅強的笑著,強忍著傷痛和悲哀。看著這樣的情景,就算是石頭也會感到心痛的吧?
[我們約定過,姐姐會永遠守護你的.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