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她得到了白玉楓向紫雲宮提親的消息,而消失的白莫寅,竟然要親自去接她。她當時確實非常震驚,她花了很多的時間去揣測這其中的緣由,卻始終毫無頭緒。
本以為同岑可宣見上一面,或許就能多少看出些端倪。然而,顯然岑可宣比她知道得更少。
白連城的死,岑可宣的來,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系?她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想起了近日得到的一個消息。
「白玉楓已經在查你了。」她輕聲道。
御景山莊的莊主白連城,也就是白莫寅的父親,在三月之前突然病世。不得不說,他的死來得極為蹊蹺。白連城雖然素有隱疾,但好在練武出身,底子不弱,這病根雖然一拖數年,久治不愈,卻無礙性命。雖然經大夫查看,白連城的的確確死于病情突發,但許多人依舊甚感驚訝,心存疑慮……白連城生前處事作風狠辣獨斷,一直有人暗中不滿,御景山莊內部勢力近年來更是逐漸分裂,矛盾不斷,表面井然有序的浮山之上,早已是暗起雲涌,一觸即發。白連城突然暴斃一說,實在牽強,讓人不得不多生思慮。
而白玉楓之所以查上白莫寅,則是因為另外一件外人無從得知的事。
「由他去吧。」白莫寅望著粼粼洛水,神情仍是平淡幽然,「我如今也沒有太多精力去理會他。」似是並未將那人放在眼里,又興許,那人的作為並不會給他造成太大的困擾。
「我只是有些擔心。若他真查出什麼證據,對你實在沒有好處。」她嘆了口氣,有些不解地繼續道,「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法子,讓那大夫診出莊主死于宿疾,我也知道你有的是辦法毀掉那些證據。但是……」
她遲疑片刻,道出自己的疑惑之處︰「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用下毒這樣漏洞百出的方式。雖然外稱病逝,但只要一檢尸體,即便你做的手腳再為天衣無縫,終究是能查出些蛛絲馬跡的。」
「你以為是我下的手?」白莫寅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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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真是他下的手,卻似乎更找不出動機,白莫寅並不是權欲極強的人,而白連城到底是他的父親,若非有什麼天大的怨恨,他斷不至于如此……
「連你也覺得是我殺了他。」白莫寅轉過頭來,看著槿月若有所思的臉,他低低笑了一聲。那笑容里帶著十分難以讀懂的情緒,到最後,他也只是疲憊般閉上眼楮,嘆息道︰「我為什麼要取他性命……」
槿月模不準他的心思,只好靜默以待。
他停頓半晌,這才指引一般地提起了一個人︰「你可記得他身邊有個姓段的僕人?」
僕人?槿月飛快地在腦海中搜索那些記憶,倏地想了起來。那是數年前被盜賊害死全家後投靠御景山莊的一個中年男子,槿月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他的樣貌非比尋常,特別顯眼。這並非說他有多麼英俊,而是他的臉上因那次事故留下了幾道猙獰的刀疤,這疤痕幾乎遮蓋了他整張面部,讓人難以看清他真實的容貌。
並且,這個人不會說話。
或許這正是白連城收留他的原因。這個世界上,沒有比啞巴更可靠的僕人,因為他不需要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那僕人為何要殺他?」照理說,白連城收留了一無所有的他,他應該感激滴零才是,何故恩將仇報?白莫寅顯然不願詳談此事,只簡單說道︰「一些私人恩怨罷了。」槿月何等聰慧,自然明白他不願細說,也不再糾纏于這個問題,轉而問道︰「莊內沒查出來?」
「我做了些手腳,讓那僕人離開了御景山莊。」
「你何須救他?」槿月皺了皺眉,低頭思忖著道︰「任白玉楓將他查出來,也免了你許多麻煩,又何必蹚這渾水?」
白莫寅卻並未立即回答她,沉默片刻後才道︰「可宣在蓮衣那兒?」
槿月一愣,心知此番談話已經結束,于是笑道︰「正在她的蓮心閣中。說來也奇怪,蓮衣平日里性子清冷得緊,最近卻跟可宣很是投緣,兩人老是悄悄說些什麼,倒如兩姐妹似的。蓮衣也確實討人喜歡,不僅僅可宣,連你那個誰都看不起的弟弟,在她面前也是好容易眉開眼笑了。」
說到這里,她發現白莫寅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卻又忽然展顏笑道︰「這不,他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