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一共就兩個姨娘,都是二老爺林鈞的人,吳姨娘是林鈞曾經的大丫鬟,比林鈞還要大兩歲,十六歲就跟了林鈞,感情自然不一般,一開始便抬了姨娘。
還有一個便是那孫姨娘,那是孫家的女兒,雖然是個嫡出的小姐,卻給林鈞做了姨娘,很得林鈞的寵愛。說來這個孫家是個商家,因為要在北地立足,便想著找個強有力的靠山,相來相去的看中了林鈞。
林鈞在軍中有官職,而且是林家的兒子,孫家看上他也是在情理之中,因此才舍得將家中的嫡女嫁過來做了妾室。還好,孫氏長得美麗,在林鈞身邊,竟然也得寵,還生了個兒子,也算是有了依靠。
而林鈞的這兩個姨娘,一個根基太淺薄,沒有依靠,不敢開罪楊氏,另一個則是老老實實,一絲一毫也不會逾越,便是楊氏要抓錯處都不容易。這樣的兩個姨娘,哪個也不敢在蔣氏的面前晃悠,給楊氏添堵,便只有珍珠敢說,要伺候蔣氏的話。
可是,蔣氏听了高興啊,一天到晚的楊氏忙著府中的庶務,姨娘們不敢來,孫子孫女不過來請個安,她除了和丫鬟們打發時間,也沒別的辦法。如今珍珠說要來,她哪里會不許,何況,珍珠還可能有了身孕。
「好,讓人給你搬過來。」蔣氏答應的很痛快,也不想想,珍珠如果不是對自己的身孕十拿九穩,怎麼敢說這樣的話,怎麼敢離開林鈞。
劉郎中來了,倒是診了脈,卻不敢肯定。畢竟時間太短,看不出什麼來,不過從種種表現來看,應該是有了身孕無疑了。當即便囑咐了一些注意的事情和該忌口的東西,便走了,說好下個月再來看看。
听了劉郎中的話,蔣氏更加的高興,便讓人將珍珠的東西拿過來,就住在耳房中,還專門給了個小丫鬟伺候著。
林鈞知道這個消息,高興自然是不必提的,人到中年,還能再添個兒子,自然是高興。珍珠到了蔣氏這里,對他來說的確不方便,不過,還好書房中還有兩個,他也不少人伺候就是了。
而楊氏听了這個消息,根本笑不出來了,一張臉繃得緊緊的,心中暗恨看走了眼,不知道珍珠竟然這般的狡猾,她分明就賜下了避子湯,她竟然沒喝!心中悔恨,當天的那頓板子該打的,這個賤人,看她還怎麼有身孕。
不過,現在一切都晚了,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別的人出手,她可不能自己沾惹事情,畢竟人在老夫人這里呢。
于是,楊氏的有心透露下,兩個姨娘很快就都知道了此事,不過,兩個姨娘只過來給林鈞道了喜,甚至都沒有要勾引林鈞一下的意思,轉身就走。弄的楊氏有些憋氣,這兩個也太老實了,連書房里的那兩個都比不上。
……
林湘,林鈞的庶女,比林沁相貌不如,人卻十分的穩重。此刻,出了楊氏的院子,林湘臉上的呆板依然,不過看看自己的生母吳姨娘,目光到底柔和了許多,不再那麼的無神。
「姨娘最近的身子可好?」林湘跟著吳姨娘往回走,路上沒有積雪,被打掃的很干淨,而吳姨娘臉色有些蠟黃。
「勞煩小姐惦記著,老毛病了,不礙事的。」吳姨娘目光柔和的看著林湘,她這一輩子就生了林湘一個,雖然沒有養在身邊,到底是她生的,怎麼能不惦記。
「姨娘一到天氣冷的時候就咳嗽的厲害,要好生將養自己的身子,沒事少出院子,如果屋子中的銀霜炭不夠了,和我說,我給姨娘找來。」林湘看看吳姨娘開始咳嗽,如此叮囑著,將人往自己的身邊拉了拉。
吳姨娘感覺到林湘的靠近,眼眶就有些紅了,深深的點了點頭。女兒的意思她听明白了,讓她不要摻和珍珠的事情,這實在是為她考慮了。其實,這些本不用小姐操心的,她自然不會做傻事,不過小姐一個女兒,她連個兒子都沒有,根本不用去爭那些沒用的東西。
「姨娘知道了。我會在院子里好好的修養的,倒是小姐,你也要照料好自己的身子才是。」吳姨娘不想爭,她只想自己的女兒好好的,這麼多年討好二夫人,不過是求她在女兒的親事上能高抬貴手。
「姨娘放心,我的性子木納,想來不會有人惦記。」林湘這麼說著,將吳姨娘扶穩了往外走,無所求便無所畏,這個道理她明白。她所求不多,姨娘安穩,她便安穩。
「小姐沒事去老爺面前露個臉也好,畢竟,是你的父親。」想起楊氏,想起女兒的親事,吳姨娘只能想到這個辦法,讓林湘親近老爺,或許,能看在親情的份上,給女兒謀一門好親事。
「父親?呵呵。」說到這里,林湘便什麼也不說了,沒有讓吳姨娘為難,也沒有讓自己為難。
「不去便不去吧。」吳姨娘想想自己這兩年也見不到林鈞幾面,心中更寒了。
「姨娘不要想那麼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我們便好好看著,那些心狠手辣的又有什麼好下場。」林湘說著,攥緊了吳姨娘的手,只听到一聲嘆息,便再也沒有言語,一路走來,兩母女相互扶持。
……
而另一邊孫姨娘的院子則十分的安靜,貼身丫鬟將泡好的茶端到了孫姨娘的眼前,只見孫姨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將那賬本放下。
「浩兒睡了嗎?」。孫姨娘人長的柔美,說話也委婉動听。
「公子已經睡下了,今天和林源少爺玩的開心,可能有些累了,便睡下了。」丫鬟笑著說道,眼神中帶著笑,真心的喜歡自己照顧著長大的少爺。
「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是有什麼打算?」孫姨娘嘆了口氣說道。
「小姐,我能有什麼打算,嫁人還不如跟著小姐,看小姐這麼多年的苦,我還哪里敢嫁人,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更好,有小姐在一天,就有我一天。」她是跟著孫姨娘嫁過來的,幾年了,早就錯過了女人最好的年華。
「別胡說,我是命不由己,你,不一樣。」孫姨娘看看那賬本,眼神微微的一變,什麼也不再說。
其實,她現在過的挺好,只要她覺得自在便好。而她,還有個兒子,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兒子,為了給他一個美好的未來,這是她活著最重要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