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覺寺的後山風景是很秀麗的,品花閣建在這山腰上,當真是有些與世隔絕,名流隱士的高雅。
王紫和春水從品花閣出來後,自然是一路听水觀山、看花賞景的,不遠處能看見普覺寺的樓閣,聳于這山林之中,令人見了心中便是能感到佛法給人帶來的心安,春水想著剛才的事情,便問王紫︰「為何剛才三姑娘說我們去品花閣是想攀門親事呢?」
王紫想了想,笑道︰「听說,先太後的娘家是忠勇侯府,忠勇侯為國盡忠,早逝,只留下了一兒一女,而不久後,忠勇侯夫人也因憂傷成疾逝去了,因此先太後將這兩個孩子都接進了宮里,自已親自養在膝下教養,如今的這個鎮國公夫人便是先太後親自教養的那個忠勇侯女兒,難怪三姐姐說我們是高攀了,那鎮國公夫人和先帝爺以及永安王都是先太後身邊長大的,那情份非尋常人可比,如此說來,這鎮+.++國公夫人大約便是那品花閣的主人了。」
春水點頭,恍然大悟,「難怪呢,門第這般高,難怪三姑娘會去那兒,如此說來,三姑娘其實是有心想要攀這一門親事了,可是永安王府這樣的人家,如何會看得上咱們家呢?也只有國公府,侯府這些家世的姑娘才有可能呀。」
「其實三姐姐這麼想,也並沒有什麼不對,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哪個女孩子不想自己嫁得好?那鎮國公听說是十年前便因舊傷復發,早早就走了,而鎮國公夫人若是是那品花閣的主人,那麼這個品花閣便是最容易接觸到她的地方,三姐姐去那兒,也不過是想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一下而已,至于成不成,那得看緣份了。」
兩人一路說著,春水突然發覺王紫的衣裙沾了一些黑灰,很是明顯,想來是剛才在品花閣里賞花不小心弄到的,姑娘家的著裝是最為重要的,因為代表了臉面,不只是自己的,關鍵是還關系到家族的面子,因為你不知道你將會遇上什麼人,而這些人看到你的著裝,又會對你下什麼評論。
因此春水觀察了一下周圍,對王紫道︰「姑娘,那邊好像有一條小溪流,咱們去那邊整理一下吧。」
王紫當然是沒有意見了,況且這山中的溪水最是清澈,走了半天,洗一洗臉也是不錯的主意。
那是一條小路,距離大路也不過是幾十米遠,下去溪流的路是徹了台階的,因此兩人走下去,一點也不費勁。
「瞧,姑娘,還有魚呢!」春水看著清澈見底的溪流,笑道。
王紫也笑了,她抬眼看著這周圍,林中幽深,曲徑蜿蜒,除了蟲嗚鳥叫聲,一點旁的雜音也沒有,有如世外桃園。
正想捧一把水洗臉呢,卻隱隱听見有說話的聲音傳來,王紫剛開始還不以為意,以為是有人在游山玩水,可是听著听著,卻是有些不對勁了。
「姑娘,好像有人在爭吵呢!」春水皺眉低聲說道。
是有人在爭吵,王紫想了想,覺得還是少管閑事,誰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呢,便道︰「先別理,清理好裙子先吧。」
春水點點頭,她也只是奇怪,可並不打算去管閑事,更何況听說話聲,是幾個男子,那就更不能管了。
因此兩人清理好裙子後,便沿著台階而上,那說話聲卻漸漸近了,台階上的路有人走過。
「這次總算是讓我整到他了,就讓他在那坑里受些苦!也嘗嘗被人收拾的滋味!」
「我覺得還是不解恨!就該狠狠地揍他一頓!上一回他讓人揍了你,可是讓你半月都下不來床呢!新仇舊恨,那銷魂散的滋味也該讓他嘗嘗才是!」
「哎,余光,你可別再胡說了!這里沒有女子,若是喂了銷魂散,得不到發泄的話,可是要出人命的!咱們也只是要教訓他一下,讓他知道,就算是貴為永安王世子又如何!怎能不拿別人當個人?!可他畢竟是永安王世子,永安王可就這一根獨苗,出了事,咱們可都得給他賠命!此時教訓一番,也就算了!」
「這次算便宜他了!真是會投胎!若是換了旁人,看爺不整死他!」
……
說話聲漸漸遠去了,王紫和春水腳步頓在那里,等著人走遠了,方才說話。
「姑娘,他們說的好像是永安王世子……」春水有些猶豫。
畢竟听這些人的話,這個永安王世子似乎是落單了,落到這些人手上,現在被這些人教訓,還不知是什麼情況呢。
要不要過去看看?
春水看著王紫,自己也在猶豫是否要過去搭救一下,人命關天,而他又是永安王府的,這怎能當不知道呢?
王紫皺眉,這永安王世子雖然和她有些小小過結,但也不過是屬于小恩怨,因此這事情既然踫上了,當然不可能當真見死不救,可是想著永安王世子那名聲和性子,自己救了他,還不知會不會被他被反咬一口,真是煩惱啊,要救一個這種喜歡拿權勢捉弄人的紈褲子。
她沒說話,轉身走下台階,往剛才隱約听到聲音的方向走去,春水跟在後頭,雖然還是有些猶豫不決,卻也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