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萱氣惱惱地往前走,心里也覺得古怪,怎麼每次想要為難別人時,卻總會演變成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
晏清然與沈明馨看著她走得飛快的背影,便也是忍不住相視一笑,然後跟了上去。
而王儒卻是覺得莫名其妙,他怎麼說錯話了?剛才不是她戳穿了他跟郗桓並不是很熟識的嗎?他現在承認了,怎麼她就生氣了?女子真是不可理喻,他嘆了口氣。
王紫看著王儒這副模樣,心想原來王儒還有這樣木納的一面,「哥哥,走吧。」說罷便也往前走。
周萱剛踏出書院的門口,就見晏庭鈞與他的友人正在桂樹下說話,她不禁露出了笑容,叫道︰「世子哥哥!」,心情頓時大好,三兩步走得飛快便到了他跟前,揚著頭笑嫣嫣地望他。
晏庭鈞看著她,有些意外她竟出現在這里,微微皺了眉,他道︰「<你怎麼作這樣打扮?又怎麼會在書院?」他說著便是又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從書院走出來,頓時便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不禁心底生了一絲怒氣,「真是胡鬧!」他沉著聲斥道。
周萱嚇了一跳,看著晏庭鈞俊美的容顏沒有一絲笑意,不知他這是為什麼生氣,她女扮男裝又不是第一次,跟著宗匠也去過不少書院,而她也從沒有見過他生氣的模樣,卻不想他一點不笑的樣子竟是這樣令人心慌的。
而晏清然見他竟會這般生氣,心里也不禁有些打鼓,這提出來女扮男裝到書院游玩的人是她,哥哥那麼聰明定能猜到原因。
而沈明馨在一旁也不禁斂了斂眉,看著周萱,自己細細一想,便明白晏庭鈞的怒氣從何而來。晏庭鈞對周萱無意,現在正是要回避周萱感情的時候,晏清然卻是玩興大起,故意請了王姑娘出來,這般三番兩次的捉弄他,他又怎會不氣?
範晉杼在一旁看得疑惑心驚,晏庭鈞少有這般生氣的時候,他雖然有著惡剎的名聲,也曾教訓過不少紈褲子,但就是打架或是別人來找他麻煩,他也從沒這般大聲地說過一句,更不必說生了怒氣,待友人就更是有禮溫和,彼此間說笑取樂,胡鬧玩鬧,一片和洽歡融,他有時也幾乎會忘了他是永安王府的世子這個尊貴的身份,更不必說神色這般嚴肅,今日這一聲斥,令他覺起肅然,心里也不禁生了一絲畏敬之意,深切感受到他皇家的身份所帶給平民的敬駭,只是平日里未曾注意罷了,他緊緊皺眉,他這疏忽是犯了大忌,幸好今日他提醒了自己。
「哥哥,」晏清然不敢抬頭看他,垂著眉低聲道︰「今天是我的主意,你別怪她們了。」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令人看了便心生不忍。
範晉杼仔細一想,永安王府只有兩個郡主和晏庭鈞一個世子,並沒有旁的兄弟,那眼前這人是……他平時愛去茶樓听說書,才子佳人的雜書也看過不少,因此想到了什麼,他便仔細打量著這三位正垂眉認錯的「公子」,唇紅齒白,肌膚細膩,身段也縴細,他的臉不禁微微紅了紅,不敢看什麼,只看了她們耳朵上小小的耳洞,心里便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了。
他松了口氣,心想難怪晏庭鈞會生氣呢,這永安王府的小郡主也確實膽子大了些,他心安了,自然沒有擔心猶豫,笑著勸道︰「世子何必生氣?想必這幾位也是國子學的學生罷?他們也是對這郗兄好奇,才過來一看究竟的,並沒惹出什麼事情,可別嚇怪了她們。」
晏庭鈞听了沒說話,仍然沉著臉色,看著一臉認錯卻撅著嘴委屈的晏清然,他心里生氣卻是也拿她毫無辦法,他又看了看周萱,眉頭皺得更緊,只覺心里涌起一陣煩燥,心想真的應該要找個時間和她說清楚了,省得晏清然這小丫頭總是從中搗亂,也斷掉周萱的念想,他是拿她當妹妹看待,並不想讓她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感情,這是絕無可能之事。
「你們先回府去吧。」他想清楚了,怒氣也消了下來,只是聲音沉沉令人知道他此刻心中的煩悶。
晏清然听了低頭輕咬著唇,沒說話,半晌才又抬眼看著他,眉眼里似忍了一絲笑意卻是假裝可憐地道︰「哥哥,王姑娘在後頭呢。」接觸到他瞪眼的眼神,晏清然立馬又聰明地低垂了頭,忍著笑低聲道︰「我又不是故意的,王姑娘說她其實也早想來書院一看究竟了,他的哥哥都是在這兒念書的呢。」她使壞地在心底笑得歡快。
晏庭鈞此刻簡直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了,他瞪著她,心想她真是皮癢了!他這段時日是表現得太溫柔了,對她太好了嗎,一個兩個的都拿他當戲看!
王紫和王儒走了出來,正巧和晏庭鈞那燦如明星的雙眼對視上了,王紫笑了一笑,晏庭鈞也不禁笑了出來,隨著這一笑,他只覺內心的煩悶此刻也似消散了不少。
周萱見了他的笑顏,心中大吃飛醋,委屈地想他剛才還一臉凶巴巴地凶她,現在見了王紫,卻又情不自禁地笑了,又聯想到他這些天對她也似沒有從前那般親近了,她便是不禁眼里含了些委屈的淚水。
王儒見到永安王世子這模樣,也微微皺了皺眉,他看著王紫,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疑問地道︰「妹妹,世子怎麼好像對你這般好呀?」
王紫扭頭看他,眉眼帶笑,問︰「怎麼好了?」
「他對你笑呀,你瞧,笑得這般溫柔,那是不是對你有意呀?」
王紫「撲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忍俊不禁道︰「哥哥,是你對人家的印象就是如傳聞里傳的那個他吧,他平時心情好時都是這般笑的,哪里是對我溫柔了?何況他本就長得不錯,隨便往哪一描,那些姑娘家都忍不住害羞了!難道他看我一眼,對我笑一笑,就對我有意了?」
王紫心想,這就是長得太帥的麻煩了,而又家世這般尊貴,京里的姑娘家自有不少是對他傾慕的,他若是隨便向誰客氣一笑,就能讓別人有誤會的意思,那這晏庭鈞豈不煩死?而若是讓他知道,如果自己當真因為這有了什麼誤會的念頭,恐怕他就會對自己避開了罷,哪里還能這般舒心地當朋友呢?因此她才不會自作多情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