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畢竟是我們戶里的人不是嗎?」。安達反問他,看到他還有些顧慮,便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但那都是傳言罷了,傳言是不可盡信的。」
在獸比斯大陸上,黑色一直被視為不詳的顏色。
因為它誕生于世界上最陰冷的黑暗,只要有黑暗的地方,就一定伴隨著殺戮。因此,黑暗才會被獸人們所厭惡和忌憚。
一樣黑暗就足以讓人望而卻步,更何況,尤里是黑發黑眸的雙黑。
霸國微垂著眉,想著尤里的種種,最終撫著額頭嘆了一口氣,「哎~我也不是說排斥她什麼的,只是有些擔心而已。
她現在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後長大了,要怎麼面對其他戶和部落的人的眼光?」
「只要我們不介意就行了,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而且你也應該發現了,只從她醒來之後,戶&}.{}里的孩子們都開朗了許多。
這十年來,能覺醒能力的孩子一直都是一兩個,她醒之後,孩子們卻都打破了常規逐漸覺醒,今年,是實實在在的五個啊,其中還有兩個成年的。」
安達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洞口,內心感到一陣寬慰。
「的確,」霸國贊同地點了點頭,雙手負于身後,忽而眯起了雙眼,頗有幾分嫌棄的意味,說︰「但她總是干些不著調的事。
跑去偷偷模柏路獸的**,結果被柏路獸打得鼻青臉腫的;還趁著科比耶獸交配,把人家的家連窩帶蛋地偷跑煮吃了,前幾天科比獸不就打上門來了。
還有,為了驗證什麼地下城,帶著小喬布跑到地靈獸的地盤上就開始放大招,美其名曰陪喬布練習。
練習個屁啊練習,喬布根本就不熟練風的能力。那天你是不知道,地靈獸所在的那塊地整塊都掀飛了起來。
掀飛起來就算了,好歹吃虧的是地靈獸。但那個白痴,居然被那塊地皮給蓋在了下面,差點兒沒把她給壓死。
幸好在之前還知道把喬布護在身下,要不然,哼,我不晾她個三天三夜我跟她姓。」
安達一笑,這些事他也听說了,這幾天來,戶里的獸人可沒少談論尤里的光輝事跡,從一醒來的驚恐,到昨天跑去地靈獸地盤上干的缺德事,這些隨處都能听見。
「這孩子,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影響著別人。」安達說,笑意深入了眼底。
霸國在石凳上大馬金刀地坐下,「戶里確實因為她變得熱鬧了不少,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以前都死氣沉沉的,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逃荒的獸人一樣,挺不好受的。」
「如果,讓她當下一代戶長怎麼樣?」
安達淡淡地開口,雙目微微眯著,思緒有一瞬間的恍惚,他並沒有等霸國的回答,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我覺得,沒有任何人比她更適合了。」
霸國端石碗的動作一頓,錯愕地看向安達。隔著光,他只能看到他的側臉,模糊不明,像是風化的石像。
尤里跟著雷格出了石洞,落後一步地走在後面,偶爾還撇撇嘴巴,不情不願的樣子,「我能不能找巴圖練習?他已經練到出雲了,我覺得他完全可以陪我練的。」
「你想要偷懶?」听到她的提議,雷格回過頭來看著她,視線冷冰冰的。
「沒有。」尤里趕緊停下差點兒撞上他的身體。
「想要偷懶,借口無處不在,別人都在努力,你有什麼特殊!」
「我只是想換個人而已!!!」尤里瞪著他,她不想跟他練習的原因,一個是他下手完全是下死手,把她當仇人似的打,另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那就是……這家伙是個大近視!!!
近視就算了,還偏偏喜歡搞些奇奇怪怪的研究,如果說具體點的話,那就是化學研究。
在這個時代並沒有化學這個詞,但是這個家伙搗鼓出來的實驗卻全都是與化學相關的。
有次他發現,如果水果之間連著一根奇怪的絲線的話,就會產生一種奇怪的能量,那種能量可以令極小的葉片漂浮起來。
他現在對那種能量可好奇了,巴不得天天泡在自己的山洞里研究著。要不是安達通知要外出狩獵的話,他絕對是不會出來的。
不過,因為他近視的原因,他會經常弄錯原材料從而導致他的實驗一次次的失敗,失敗後還會發生大爆炸。
難能可貴的是,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失敗了就重新來,一次次地重復。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貨教人的時候從來不會教閶風七式,要麼叫去給他打下手,要麼直接把人晾在一邊不管不問。
「喂,你又把我掛在這里!!!!」
尤里,很幸運地體驗到第二種。
她被雷格直接掛到了樹枝上,就像晾衣服一樣晾著。
「我有幾個實驗就快要出結果了。」雷格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後轉身就走進了他的石洞。
這話听在別人的耳里或許不太明白,但她卻比誰都清楚,因為這貨老是拿他的試驗品在她身上做實驗!!!
晾一次就做一次,不符合他的理念又回去繼續做,做完之後又趕緊拿到她身上試試效果。
雖然不至于致命,但她還是被那種劣質品給炸了好幾次,那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喲,尤里,你又被雷格晾在這兒了?」從另一個山洞里出來的女獸人看著尤里,嘴角抽了抽,忽然間很想笑,「你怎麼老是被他收拾?」
「我怎麼知道。」尤里有些氣悶地開口。看著她提著的兩把骨刀,雙眼頓時一亮︰「烏瑪,你要去處理比比獸?」
「是啊,」烏瑪點了點頭,將骨刀往獸皮裙上一插,頗有幾分女中豪杰的架勢,「你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了,那麼大的比比獸夠我們吃七天的。趁著這段時間里,男人們可以狩獵好些東西儲存起來渡雨季了。」
「那就好。對了,烏瑪,」怕獸人們像以前一樣把獸皮隨意地切割成亂七八糟的樣子,尤里趕緊囑咐道︰「你幫我把比比獸的皮留下來,要一整塊的,不要去毛。」
「一整塊拿來做什麼?」烏瑪撫了一把晶綠色的頭發,金色的眸子眨啊眨地看著尤里,「太大了做不成獸皮裙和獸皮衣的。」
「不是,我想給波波他們做點兒衣服。他們還小,不穿衣服身體很容易著涼的。」
「衣服?」尤里話語才剛落,一道稚女敕的聲音就從樹後面傳了出來。
尤里和烏瑪兩人看了過去,只見一個巨大的葫蘆直立在那里,而小不點喬布就躲在葫蘆後面,探出顆小腦袋,黑黝黝的眼楮直直地盯著尤里,小眼神有些可憐兮兮的,小聲囁嚅著︰「尤里只給波波做衣服嗎?喬布也想要的。」
看著小不點,尤里不禁笑了,這小家伙之前就偷偷模模地跟著她和雷格過來了,只是怕他們發現就躲在了這棵樹的後面。不過,那個葫蘆那麼大,他們又怎麼可能看不見?
「喬布,我不是只做波波的,還要做你的,還有……」
「尤~~~里~~~~波波大人來了~~~~~~」
「魯魯,巴魯魯大人也來了~~~」
兩道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在空氣里無限地拉長,轉頭,在看到那兩顆小豆丁屁顛屁顛地往這里跑的時候,眼角一跳,「都說幾次了,要叫我尤里姐姐!!!!」
「不要,」波波改跑為走,雙手抱著一根巨大的膀骨,搖著尾巴的把膀骨遞給尤里看,嘴角掛著口水,「尤里說了要給波波大人做比比獸的肉來吃的。」
「叫我尤里姐姐!!!」
「不要,」波波和巴魯魯兩個小豆丁齊刷刷地搖頭,巴魯魯撅著嘴巴,女乃聲女乃氣地說︰「尤里都沒有叫安達他們叔叔,巴魯魯大人也不要叫。」
尤里一巴掌蓋在了自己的臉上,媽~蛋~~
原來都是跟她學的!!!
這是不是所謂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尤里尤里,肉,」波波將膀骨朝她遞了遞,「做肉吃,波波大人想吃肉。」
「巴魯魯大人也要吃。」
「喬布也想吃。」
面對這三個小家伙期待地看著她的眼神,尤里不禁感到一陣頭大,連忙抬頭看向面前忍笑忍得臉紅脖子粗的人︰「我說,烏瑪,別顧著笑了,給我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