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黃老頭陰測測來了句︰「我們主子可不是你們黑道上人能惹得起的。」
哎喲喂,我們好怕怕喲。
眾人齊齊拍著小胸脯,做著鬼臉,惹得黃老頭一陣氣塞。
自從競天帶領他們輕松抵抗住朝廷兵馬,又洗了白,還做了官,他們對皇帝也沒以前那麼怕了。這家賭坊背後之人總不會是皇帝吧。
競天一揮手,全殺。
錢串子嘆了聲,交待︰「我見不得同行死,兄弟們給他個痛快吧。」
這有啥為難的,一刀下去,黃老頭難以置信看向破了大洞的胸口,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主子是誰?
「我,我,主子,是——」
競天冷冷一笑,湊到他耳邊,低低說了句什麼。
黃老頭驚悚瞪大眼,慢慢往後倒去,眼里光彩迅速消失,死不瞑目。
競天靜靜看著他死去,憑那麼一手賭技,他都能開山立派的,怎麼非要牽扯進那些腌事里?富貴榮華迷了眼,忘了自己只有小命一條吧。
「速戰速決,門外兄弟們拖不了多長時間。」
留下人打掃戰場,听著身後被捂住了嘴的悶喊聲,競天漫步走了出去。
外頭兄弟上前來報︰「老大,方才出去的賭客名字住址咱都登記了下來。」
這是苟志叫門出來時交待的,這家賭坊不簡單,賭客未必有問題,等看之後這些人會遇到什麼奇怪事情再說。畢竟結了仇,不把仇家弄清楚,他們睡覺也不安穩。
競天心里已經有了猜測,道︰「盯著看看,確定只是賭客就不用再盯了。我們就是要借著龍過江開場子,一刀堂的名聲也得傳出去。這仇,必須得結的明晃晃的。」
競天譏諷一笑,只要那後頭的人敢露頭。
想起什麼,又囑咐道︰「我若想的沒差,這里頭定有密室暗道什麼的,打掃干淨了好好搜搜,錢倒無所謂,可不能以後被人家模進來殺個糊涂。」
一听密室暗道,水匪們眼楮嗖嗖放光,必須得有銀子啊,還得一箱一箱堆起來的那種。
競天好笑︰「行了,進去打掃吧,我自己回去。」
搭眼瞧見一邊那盆栽︰「也太明目張膽了,過路的就沒個問的?」
去報信那人頭朝下栽在里頭呢,身子彎成一團球似的。
「趕緊拔出來處理了。」
「是。」
競天便獨身離開,這里是賭坊街最里頭,因此行人並不多,隔壁是花街,熱鬧聲隔著幾排屋子也清晰可聞。競天既不賭也不嫖,打算從前頭那個弄堂口往反方向穿幾條街,繞到夜市上給孩子們買些小玩意兒。
將要到弄堂口,忽然從里頭跳出一個人來。
一身黑夜似的衣裳,帶著黑面具,看不清模樣。
「這位少俠,我瞧你功夫不差呀,來切個磋吧。」
競天眼角直跳,一把薅住那綹站著的倔毛往下拔。
「哎喲哎喲,疼死了,疼死了。」
競天松手,卻又踢了一腳。
「跟蹤我?」
衛同直起身子,揉著頭皮,委屈道︰「我精氣神都在這幾根頭發上呢,你拔下來,看祖母不跟你急。」
「別扯。」競天又踢了一腳︰「你跟蹤我?」
衛同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奸笑道︰「你我還不知道啊。昨個兒白天我去找你來著。」
競天一瞬間茫然,昨天,今天,她都沒見衛同啊。
「還沒到你家門口呢,我瞧見你出大門,看你那眼神啊,你昨晚沒干好事兒吧?」
以前,金汐兒一干壞事,尤其是對他不好的事兒,倆眼楮賊亮賊亮。當時他一看見那眼神,一個哆嗦,下意識還以為她又要折騰他呢。
競天立住腳,眯起眼︰「你這家伙該不會說,昨天你就跟蹤我了?」
她竟然沒覺察到的。
衛同搖搖頭︰「昨天沒有,我一開始以為你沖我來的,回府準備接招去了。誰知你沒來,我今天才跟著你的。」
競天氣,我要感激你嗎?
衛同指著那家已經關門的賭坊問她︰「你要干嗎呢?」
競天被他發現,就沒想要瞞他,因為也瞞不住。
不在乎道︰「家里沒錢了,出來掙錢。」
衛同嘴角直抽,你沒錢?一己之力平息淦州之災,拿土嗎?
「別想糊弄我,你到底想干嗎?」。
「這都不明白?」競天甩開他的手,順著賭坊街往前走去︰「別拉拉扯扯的,兩個大男人。」
衛同伸手還想挽留,看她一身男裝又收了回去。確實,兩個男人手拉手在街上走,他自己都受不了。
不過,衛同有些牙疼的想,她一身男裝,怎麼看著比自己還要好看?
不過,沒自己高。
衛同追上去,肩膀踫了競天肩膀一下,喲呵,加鞋墊了。
競天一眼看出他小心思,不禁無語。
「再比我高,我也比你大。」
衛同呵呵︰「我比你高,背著你,你也舒服啊。」
競天茫然︰「我又沒受傷,要你背干嗎?」。
「你還沒說,你到底要干嗎呢?」
「哦,手下沒兵,心里發慌。很簡單啊,在京城弄幾個兵唄。」
兵?衛同吃驚,低了聲音問︰「你把你那窩兒水匪帶來了?」
「你又不是沒見過。」
「別哄我,你家那二十個,我早記得牢牢的。今晚這些,得過百了吧?哪冒出來的?」
「你管我。」
衛同看她不耐煩樣子,不由氣悶︰「我不是管你,我幫你行不行?」
競天站住腳,側過身看著仍比她高一塊的衛同。
夜色中,已經長成大小伙子的衛同,眼楮尤其的亮,咧嘴一笑,兩排白牙顯眼異常。
「你幫我?你有多少手下?有我多麼?」
「衛家——」
「那是你爹的,是衛家的,他們追隨的是你嗎?」。
衛同啞口。
「你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嗎?你想干嘛就能干嘛嗎?」。
衛同不語,他身上更多的是責任。
「你能想殺誰就殺誰?想殺幾個就殺幾個?」
衛同炸了毛︰「你要殺誰呢?」
說出來,有什麼問題他來搞定,不用她動刀動槍髒了手。
競天搖搖頭,淡淡道︰「沒說就是誰,只是習慣了,不砍腦袋睡不著。」
「」衛同想,這是病嗎?得治。
「那你抱著我睡。」
啊?競天不禁掏耳朵,她听見什麼了?被調戲了?!
「去你的。」
一腳踹過去,衛同忙跳開,壞笑︰「你又不是沒抱過睡過。」
競天微微紅了臉,幸好有夜色,左右一看,來往的人已經多了,不由擔心沒被人听見吧。再一想,左右扮了男人,誰也不認識她。
衛同哈哈笑著跑回來,才要再說話。
競天眼角一閃,突然拉著他往街邊退了退。
「噤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