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年,下一年我親自去督促這件事。一定是禮部官員辦錯了差事,讓大人受委屈了。大人,都是同仁,多包涵,多包涵。」
競天哼了聲︰「得了,知道侯爺不易,給您個面子。」
燕平侯氣悶,我這還欠你人情了?回頭得去禮部好好說說。
「好了,春聯呢?我挑兩幅吧,挑好了就走。」
燕平侯︰「」
只好喊人將侯府準備好的春聯拿來給她挑。
「嘖嘖,這都摻了金粉呢。侯爺好大手筆。」競天欣賞著,心里道了聲俗。素黑的大字多好看,非得加金粉,一股子暴發戶的味兒。
以前在金府,每年都是金大人親自寫的春聯,金誠挑對子,金汐兒磨墨,金夫人鋪紙。唉,有些年頭了…
競天挑了兩對,一副是鵬程萬里貼前門,一副是春滿人間貼後門,全了。
內府那副也得帶回去,免得被長舌御史參不敬。
恢復了好心情的競天笑眯眯︰「侯爺,不用辦差閑著沒事去我那里喝一杯啊。」
燕平侯呵呵,假如你不是女的。
「不用怕侯夫人多心,我那里有的是漢子。」
燕平侯仍舊呵呵,這是很驕傲的事嗎?
競天一走,燕平侯搖頭,就這性子,便是對著同一張臉,也讓人想不到金汐兒。
韓謙匆匆趕來,東張西望︰「父親,大人走了?」
燕平侯沉了臉︰「走了,你還想送什麼呢。」
「大人在京人生地不熟的,莊子上不是送來許多瓜果蔬菜嗎,還有野味活魚,我想著——」
「回去!你那個妾不是才診出有喜?回去看著去。韓家子嗣不容有失。」
才進門沒多久,呂芙蓉就有了喜,不得不說,韓謙某方面的能力也是夠夠的。
韓謙自然不會不開心,燕平侯和韓夫人也是高興的,至于金悅兒與沈煙霞嘛就不是味兒了,還有那個後進門的憋著氣要一舉得男呢。
韓謙,有的忙。
競天回去時,衛同還蹲著呢。
不過他也不是白蹲,套了競天發怒的緣由,一陣無語。呵呵,一副破春聯就把他親親媳婦打發了,內府那些人不想混了是吧。
迎上去,巴結道︰「我把我家那份給你啊。」
競天鄙夷︰「那位給我賞賜才奇怪吧。我也不稀罕要。」
衛同看她手上明顯是春聯的卷筒︰「你去內府了?」
「去那里干什麼啊,我去燕平侯府了。」
衛同一僵,握著韁繩不動了。
競天奇怪問︰「你要在這當拴馬石?」
衛同醋意翻涌︰「去見小白臉了?」
競天抬手拿春聯敲他頭︰「他還不夠格,本寨主只能讓燕平侯招待。」
衛同立即傻笑︰「你沒見他?」
「我見他干什麼?喏,就討了兩幅春聯來。」
衛同噗嗤笑了︰「燕平侯幼時做過伴讀呢,怪不得得皇上信任,這性子——」
如出一轍啊。小氣。
競天也笑,想想方才覺得好笑又解氣。若是以前,自己可是小輩,在燕平侯跟前說話都要低著頭。如今,卻能跑到他跟前發火,且他還得順著。
這人生際遇啊,做水匪真好。
衛同問她︰「去我家過年呀。」
競天往里走,聳聳肩︰「你有什麼好理由?」
再想挖牆腳,再想監視策反,也沒到過年都要拉到自己家里一起過的程度吧。
終于進的大門了,衛同淚流滿面。
見到朝兒,當真是如隔三秋,激動喊道︰「俊妞兒,可想死我了。」
恨不得抱著她大哭一場。
朝兒笑眯眯打招呼︰「衛叔叔,你怎麼好久沒來陪我玩了?」
衛同心酸啊,你爹爹我就在外頭蹲著畫圈呢,一牆之隔,咫尺天涯。
「好俊妞兒,你這幾日都不出門溜達了?」
要是能見到朝兒,他一定能死黏著進來啊。
朝兒睜著無辜大眼楮︰「衛叔叔不是說外頭有壞人,不讓我出去嗎?」。
衛同︰「」
眾人哈哈笑,朝兒不明所以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頭霧水。
「我說的不對嗎?」。
黎小澤雖然不是很明白,但也跟著樂,告訴她︰「你說的對,你說的永遠都對,誰跟你說的不一樣誰就錯。」
朝兒就拉著黎小澤的手甜甜的笑。
衛同看呆了,我去,要是自己那時候有這功力,親親媳婦早是自己的了吧?這小子,深藏不露啊。
競天看著兩小無猜,莫名生了衛同的氣,自己小時候怎麼就沒見這麼貼心的小伙伴呢?別說說句好話了,就是吃口飯都要提防小心。
競天一瞪,衛同心尖一哆嗦,看著黎小澤磨牙,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小子就是來害自己的吧。
黎小澤覺出他眼神里的不善,立即就把朝兒塞自己身後了。
瞪著他︰「你要干嘛?敢對少寨主動手,兄弟們掀翻你。」
衛同牙疼,果然是不合,一開口就給自己挖坑。小子,要不是你娘在,老子打你個**開花。
跟個孩子較上勁了,真是出息。
競天把衛同拉到後排屋子里,問他︰「俊妞兒想回家了,我要離京,你有什麼好辦法?」
「啊?」衛同懵了︰「你走,我怎麼辦?」
「你又沒被禁足。」競天不耐煩道,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妥,像暗示衛同跟著自己似的,不由尷尬一咳。
衛同已經在傻笑了︰「好,我跟你走。」
競天橫他︰「我可沒說。」
「是是,你沒說,是我自己堅持的。」
「好了,別貧嘴。你家皇帝定不會放我走的,你幫我想個轍兒。」
衛同撓了撓頭︰「要不…你說句軟話。」
「嗤——」做夢。
不說軟話,都派人去奪權了,說句軟話,信不信,那皇帝能立即喊人把她下大牢的?
「不是我偏見,你們這位皇帝,就是欺軟怕硬。我服軟?蒼牙山能被他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話難听,但是真啊。
衛同也是了解皇帝的人,聳肩︰「除非你給出好處來。」
當今真沒有放長線掉大魚的心胸,他更在意他能看得見的。
競天冷笑︰「我的好處只給自己人,別人休想。本寨主的好處是那麼好得的?」
這是寸步不讓的意思了。
可衛同心頭一顫,愣是想到別的。好處?便宜?得好處,吃便宜。吃…吃豆腐。
兩道視線火辣辣落在競天臉上脖子上,鼻尖仿佛又聞到了那股淡淡芬芳。
競天詫異他怎麼不說話,一看,羞紅了臉,這家伙竟敢盯著自己的嘴巴舌忝嘴唇。淡淡紅色的舌尖…競天騰的燒透了脖子,那天,那些吻…
一巴掌拍過去︰「干嘛呢你?」
衛同呵呵,又舌忝了舌忝唇角︰「天干,渴了。」說完,還咽了咽喉結,仍盯著競天紅艷的雙唇看。
那炙熱,仿佛下一刻他就又要纏上去啃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