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天撞在門板上,猛的一彈,慌慌張張往里跑。
總有種老牛吃了人家女敕草,人家家長找上門的詭異感覺。
天地良心,誰吃誰啊?
黃尚善見她捂著胯子,都替她疼得慌,再看看門外,臉伸過來。
「我怎麼听著仿佛有什麼不對勁兒?」
一雙妙目探照燈似的圍著她面皮打量,恨不得刮骨三分。
競天是坐以待斃的人嗎?人家那臉皮一層一層練出來的,絕不摻水。
「你家男人去賭,你都不管管?」
知道她故意扯開話題,可這話正戳自己心病。屋里只有兩人,仿佛面對往昔閨蜜的時空錯落感,讓黃尚善落寞坐下,眉間染了輕愁,嘆了聲︰「連你都知道了。」
「其實賭也沒什麼。」
黃尚善詫異,她听到別人說的,以及她自己想的,從來都是賭不是好事兒。
「只要不輸。」
廢話!黃尚善白了她一眼︰「我又用不著他贏錢養家,若是他能改了這毛病,我天天給菩薩上香。」
「哈哈,菩薩可往賭桌去的?從來求佛不如求己,你管住他錢袋子不就得了。」
「沒用,」黃尚善搖頭︰「賭場能寫白條的,按個手印他們就給借錢,事後再上門要賭資。那里頭還有高利息…我還不如給他真金白銀。」又嘆了口氣︰「這樣還好,手里錢都輸進去,他自然會罷手。」
至少不欠債啊。
競天仔細回想,小祥子情報里也是說,韋二欠賭債都是之前的舊事,如今卻是沒听過上門要債的。
原來,是兩人達成共識了。
競天暗罵韋二不是玩意兒,不欠賬都讓黃尚善感恩戴德。又問黃尚善︰「你嫁人都不打听?偏偏嫁個賭鬼。」
她當然知道內幕,不知黃尚善知不知道。
黃尚善一愣,隨即苦笑解釋︰「他也是這兩年才染上。以前他不踫這些的,可能是與那些同當值的人去耍,你也知道,有不少紈褲都有些…毛病,一開始也沒當回事的,可一直輸一直輸,他又是最不服輸的性子…」
競天見她神情,便知她不知于氏搗鬼的事了。又听她說,韋二是不服輸的性子,心里了然,這于氏是看準了韋二這點,才讓人引他去賭場一輸再輸吧。
「真的一次也沒贏過?別是他贏了錢都當了私房銀子,只你不知道吧。」
黃尚善再次苦笑︰「他雖…但對我卻言無不盡。我們房里的錢財出入都是我在掌管,包括他的俸祿和別的一些…收入。」
喲,工資卡上交,小金庫沒有,韋二還是個不錯的小同學呀。
「不怕你笑話,自從知道他賭,我便記了帳,從他第一次賭錢,第一次入賭坊,到深迷成性,再到現在,每一次我都記了下來。真的…沒贏過一次。」
競天沉默,這手氣背的…分明就是人家挖了坑啊。
按賭場規矩,有新手來,總是先讓他十把里贏個七八次,嘗到甜頭了,放開錢袋了,才會輸多贏少。這不是放長線釣大魚,而是釣魚需得先放餌。最基本又最不可或缺的一步。
偏韋二竟一次甜頭沒嘗過還義無反顧的。
可見這人的偏執到了何等地步,且背後之人多了解他這脾氣。
韋二該不會是…
「該不會他每次都去同一家賭坊吧?」
既然是局,自然要賭師與賭坊配合。讓賭坊的人幫忙做事,那坐局的人焉能不給好處?收買一個賭師,一家賭坊,可遠比收買一條街的賭師賭坊來得輕松。
黃尚善仔細回想一番,肯定道︰「我雖沒次次都問,但听夫君說的話里,好像就只是那一家。」
韋二這是多執著啊,這是要從哪里跌倒就要從哪里爬起啊,人家不坑他坑誰啊。
競天呆了︰「你還嫌他光顧的賭坊少?」
黃尚善臉一紅︰「他是憋著一口氣要贏過的,其實他也不是好賭,就是咽不下那口氣。」
競天一拍額頭︰「他失去理智了,可你不笨啊,你看不出這是局?請君入甕呢。」
黃尚善紅了眼角︰「我自然…想過的。他是迷了心竅,我也想與他講清楚,可…沒證據啊。那等地方,我如何去得?便是派人去…我手里哪有能識破賭局的人?」
甚至,她派過人去,可那人竟也被拉著去賭了,幸好她明智一頓板子打得三個月出不了門,不然真是怕又陷進去一個。
黃尚善愁苦不堪,賭就真的那麼吸引人?她偷偷也學過搖骰子,還不如寫幾個字呢。
有的人遇賭沉淪,可也有的人天生抗拒。她倒霉,嫁給一個抗拒不了的。
「還好,他不像那些傾家蕩產去賭的,他與我說,只要贏一次就收手。」
競天不由同情韋二,往里扔了近萬兩銀子,只求一勝。多麼卑微的願望啊…
本寨主就讓你這輩子也贏不了一次,哇哈哈。
敢瞧不起老子,整不死你。
唔,有得玩了。
競天模著下巴奸猾一笑,看呆了黃尚善去。
「汐兒小時候,也如此笑過呢。」黃尚善不覺出聲︰「後來…便沒有了。」
競天一滯,知道她想說的是,後來戀上韓謙,她再也沒肆意的張揚的笑過。因為韓謙喜歡的是靈動且不失端莊的女子。
為愛生生扭曲,永遠成不了他人的唯一。
女子是多麼可悲啊,她們能為愛人做任何事情,可男人有幾個會珍惜?
收了笑,競天語重心長︰「等你男人把你家都輸沒了,你就笑不出來了。」
黃尚善一堵,自己怎麼就看這貨親近呢?烏鴉嘴。
「放心,我持家有道,經營有善,絕不會上門跟你要飯吃。」黃尚善咬牙切齒。
競天哈哈笑︰「我怕你來呢,真有那一天,不用我,嫂子能立馬給你找個又有錢又疼人的嫁了去,我還能白得一份聘禮,咱們五五分啊。」
真是沒正經,黃尚善又氣又惱又羞,瞪她眼,忙跑出去。
上次被杜儀娘三人忽悠的,她晚上做夢竟夢見再上花轎,韋二在後頭追啊追,她竟是坐在轎子里頭數銀票。可嚇死她了。
不能再听她們說那些不正經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