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萬籟俱寂,天空處于朦朦朧朧的昏暗中,悅詩輾轉反側,遲遲未眠,披著外衣,打開糊著窗紙的窗戶,看著半空中接近圓滿的圓月被黑壓壓的烏雲遮住。
已經是凌晨新的一天了,今日便是中秋節。
望著天邊如墨色深沉的夜色,悅詩從床邊拿過橫笛,緊握手中。
腦海里浮現起歐陽煦的俊顏,不知道他一個人在深山老林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手中的橫笛是他送給她的,所以她寶貝得很,經常睹物思人。
與歐陽煦初識是在14歲那年,那時歐陽煦不過22歲。
當時的她情竇初開,初次見到他,就被他的飄逸和俊顏吸引得小鹿亂撞,方寸大亂。他雖然看起來成熟穩重,卻是一個只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子弟。因為穎性極高,被一位隱姓埋名在深山的年邁長者收&}.{}為入室弟子,將畢生所學授予他,最後老者長眠于深山中。而他為了陪在他身邊,在深山老林里建了一座竹屋長住于此。
猶記得,當時年幼的她被劫匪劫持,被帶到深山老林里以威脅葉澤明送銀兩。不料,銀兩送到,劫匪言而無信,欲將美得不可方物的悅詩當作壓寨夫人。
悅詩千方百計從劫匪的地盤跑出來後,卻在陰森得找不到北的山林里迷路了,綁匪知道後,帶著他的手下出來找她。
悅詩躲躲藏藏地在山上走了兩天兩夜,體力不支倒在山中,綁匪找到她後,欲將她帶回寨中。
登時出來覓食的歐陽煦見狀,以一敵眾,將劫匪打得落花流水,將其帶到其竹屋中,喂她喝了點水,分她幾個野果子裹月復。
悅詩清醒後,聞到一股嗆人的煙味,看到一陣滾滾濃煙灌進屋內,她以為著火了,跑下床卻看到歐陽煦一邊咳嗽一邊正拿著蒲扇對著爐子扇風點火,本就蒼白俊秀的臉上多了幾抹黑色的印記,整張臉看起來像只小花貓。
悅詩忍住笑意站在一旁看著歐陽煦的背影,白色的衣服縴塵不染,就像一個氣質翩翩墜入凡間的謫仙人般,多看一眼,便多了一份享受。
頓時,歐陽煦被股股濃煙嗆得徹底忍不住了,拿著扇子給自己扇風,一邊咳嗽一邊走,看到悅詩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醒了?身體沒事吧!你住哪?還認得回家的路嗎?」。
悅詩听出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道是因為被濃煙嗆得咳嗽導致的還是他的嗓音本來就是如此。
「是你救了我!」悅詩抬頭看著高她許多的歐陽煦,第一次見到帥得如此出眾的男子,只是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心就被他虜獲了。
「嗯。你能不能多住幾天啊,我現在暫時沒辦法送你回去。」說完,歐陽煦又咳嗽起來,手微微握成拳頭抵在唇邊。
「你在做什麼?」
「煎藥!」歐陽煦尷尬地模模鼻子。
悅詩看著爐上的藥罐,向歐陽煦伸出手,「我幫你。」
歐陽煦低頭注意到悅詩穿著華麗、五官更是美得精致小巧,「你會?」
悅詩笑著點點頭。
歐陽煦被她傾國傾城的笑給折服了,小小年紀就這麼魅惑人心,長大了還得了?難怪會被劫匪看上!將手上的蒲扇遞給悅詩。
悅詩捏著鼻子蹲在火爐前看了看擠滿柴的洞,難怪柴木燃燒不起來,柴木根本就沒有燃燒的空間和空氣,無奈地嘆氣,他到底有沒有一點生活常識啊!看他長得如此俊逸,就說他不食人間煙火好听一點。
悅詩耐性地搗鼓著柴火,不會柴火慢慢地燃燒起來了,濃煙在山風的吹拂下漸漸地散去。
歐陽煦看著悅詩的背影,溫柔地笑了笑。
悅詩拍了拍手,坐在竹屋前由木板砌成的小階梯,「你一個人住嗎?」。
「嗯。」
「你家人呢?」
「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
悅詩聞言,以為他父母去世了!突然悲傷得說不出話來,年紀輕輕就一個人在山林里活著,得多孤獨啊?不過她也好不到哪里去,但還是比他幸運一點兒。親生父母雖然死了,但多虧了養父母的收養才有現在的家。
「我叫葉桃蓁,你呢?」悅詩看向歐陽煦。
歐陽煦頎長的身材倚靠在竹欄圍成的院落上,「歐陽煦。」
悅詩愣愣地看著他黑而長的發絲隨意用發笄捆著,散落在肩膀,被風吹拂得微微飄起,瘦削而又俊逸的五官在風中妖冶,真的特別好看!
「你一個人住不孤獨嗎?」。
「習慣了。」歐陽煦簡單地說完,便咳嗽不停,臉頰些許紅潤。
「你是生病了?」
歐陽煦點點頭。
悅詩哦了一句,原來他聲音的沙啞是因為生病咳嗽導致的。看著他的小花臉,悅詩拿過自己的手帕,起身走到他的旁邊,遞給他,「擦擦臉。」
歐陽煦愣了愣,「我臉怎麼了?」
悅詩笑道,「黑。」
歐陽煦沒接過手帕,模模自己的臉,胡亂地擦了一通。頓時整張白皙的臉變得更加勻稱的灰色。
悅詩無奈地笑,「我幫你,低頭。」
歐陽煦微微地彎子,悅詩拿著手帕細心而又溫柔地幫他擦拭。
歐陽煦定定地看著她精美絕倫的五官,很賞心悅目。
灰不溜秋的臉頓時變干淨了許多,看著他秀氣的臉頰,悅詩心滿意足地笑了,真的是百看不厭。
藥熬成湯水後,歐陽煦捏著鼻子皺著眉頭地喝完,喝完後抿著薄唇,露出一副苦瓜臉,好看的眉心愣是擠出一道川,悅詩不禁覺得好玩,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藥喝成這麼苦逼的,表情抽搐得更吞刀子似的猙獰。